绝顶之上(第一章之初识)

第一章 初识

——公子如玉，美人如风

3月12日 2350，天气晴，东南风3级，能见度>5海里，海狼41号平稳的航行在太平洋上。

船底水深已经超过测深仪最大量程，船顶的星空导航仪正扫略着璀璨的春季星空，给此刻驾驶室的安芷兰中尉提高最准确的实时舰位信息。

安芷兰刚当班，狄上尉交班时嘱咐过，现在操纵舰船的是新来的首长，不知道脾气秉性，一定要小心。安芷兰从帝国海军指战学院刚毕业半年，却也见识到了首长们的喜怒无常，不敢不提起一万分的精神。

首长坐的位置是全舰最高、最前、最开阔的地方，左右更是空出一片不允许旁人靠近，但安芷兰的站位却离得近——首长身后半米处的工作台。安芷兰便得以近距离的放肆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首长，或者说是首长的背影。

既然是新首长，那就是小萌新了。小萌新的背影瘦削却宽阔，好吧，在部队里绝大多数人身材都不错。首长的背影安芷兰见得很多，无不是霸气的瘫坐在首长椅上，小萌新却完全不一样，他坐的极端正，腰板挺的笔直，手很乖巧地搭在扶手上，倒像是个懵懂的新兵。

这人挺有意思，安芷兰暗自琢磨着，不禁站得离首长椅越来越近，在鼻尖抵到冰凉的皮椅的一瞬，安芷兰依稀闻到Loewe事后水的味道，混着冰蓝色海盐的味道，让人有些迷醉。

“砰——”驾驶室的门被突然推开，安芷兰被吓回了神，急急收回了“越位”的鼻尖。方大副腆着肚子一摇一摆的晃进来，拍拍新首长的背：“凌尊，走吧，一直到三点我当班。”

凌尊？安芷兰不禁瞪大了眼。

凌尊轻轻一抚方大副的胳膊，“晚上我一个人来就行，你们好好休息。”

这是安芷兰第一次听到凌尊说话，不同于方大副粗犷豪迈的北方口音，凌尊的声音柔和、绵糯，是好听的南方口音。

方大副自是不同意：“你也是忙了一天了，身体吃不消。”

凌尊扭头一笑：“没关系，你快下去吧，告诉韩副让他今晚也别上来了。”

借着电子荧幕上淡淡的冷光，安芷兰看清了凌尊的侧脸，没有尖锐的棱角、线条，凌尊的颜就像他的口音给人温暖、安心的感觉：又长又软的睫毛覆着大大的闪亮的眸子，像森林里受惊的小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接住了荧幕上的盈盈绿光；两片薄唇微微一抿，嘴角轻轻一勾，就笑出了满天的星子。

安芷兰心中一颤——他竟然这么年轻？

方大副最终还是拗不过下去了，偌大的驾驶室又只剩凌尊、安芷兰两个人。

凌尊，不仅安芷兰，在帝国即使是黄口小儿也知道他就是开国上将凌将海的孙子，帝国舰队前司令员凌十一的独子。不到30岁便当上了“帝国之刃”——海狼36的舰长，不知比安芷兰这样的小尉官快了多少步，高了多少级。

两个月前，凌家却发生了一件轰动世界的丑闻，凌氏父子和几名高级官员在怡景御园聚会，次日清晨其中一名高官却被发现被人勒死在床上。整个事件具体细节全部封锁，可消息流传的很快，R国、Y国的媒体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大肆报道，整个国际社会都等着看帝国的笑话。大总统震怒，下令整肃全军，却畏于凌家的背景，只能对凌尊处以轻罚：调离舰长位置，平调为玉衡大队联席参谋。

想到这里，安芷兰不禁撇撇嘴，纨绔子弟，败坏军纪。安芷兰是平民出身，最是厌恶这些二代、三代，更何况是这样的浪荡子。

呵，这些人，真是命好，一出生就有显赫的身世、好看的皮囊，却不管不顾的为所欲为。

“中尉，你看这个航向行吗？”，凌尊问道。

安芷兰收回了神，再讨厌他们，自己也不过是他们的手下。安芷兰一一核对航线周围的危险物，确认无虞后，不闲不淡的回复一句：“水下干净。”

凌尊头也不抬，微微颔首便是知道了。

安芷兰心中闪过一丝小小的失落，安芷兰是海狼系列首个女指战员，虽然官职很小却是直接对首长负责。海上生活无聊单调，首长们在驾驶室都是要多看安芷兰几眼的。可是似乎对于凌尊来说，安芷兰就像舰上的任意的一个仪器，只是为自己服务，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仪器是女声提示。安芷兰并不喜欢别人打量自己的目光，但凌尊一直无视自己却让自己难受，安芷兰感觉今晚上自己有点贱贱的。

夜间航行，驾驶室实行灯火管制，四下漆黑，只有各种仪器的冷光流溢着。整整三个小时，凌尊没有再说一句话，始终挺直腰板端端正正的坐着；安芷兰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始终在凌尊身后半米安静的站着。机器尽忠职守的运转不停，发出很轻的嗡嗡声。

0300，王少校上来与安芷兰换班。

安芷兰推门离开驾驶室，踏出一步，却忍不住回头，他还是一个人在最高、最前面的位置上孤独的坐着，他不会累吗？安芷兰晃晃脑袋，与我何干，回屋睡觉。

绝顶之上(第一章之初识)

3月13日，0600，天气晴，东风4级，能见度>5海里。白昼到来，一天的训练开始了。

安芷兰顾不上梳洗打扮便一头冲到驾驶室，扑到海图上，用最快的速度规划好上午的航线。

安芷兰舒了一口气，放下作图工具，准备将航线成给自己的业务参谋让他审核。一抬头，才发现趴在自己身边凝视着海图的并不是张参谋而是凌尊。

海图室在驾驶室后面，空间很小，容不下两个人，凌尊和安芷兰贴的很近，以至于安芷兰的脸颊触到了凌尊的发梢。

凌尊看图时心思便全然在图上，并没有在意身边是谁，也没有在意今天拿着尺规的手比以前的小很多、白皙很多。看着正凝神，却被什么东西触到了发尖，发尖微微的颤动又牵动了发丝摇曳了头皮，让人一阵酥麻。这一分神才发现身边是昨晚那个姑娘，图没问题，姑娘也没问题，凌尊心里想着，头也不抬，忙忙抬脚离开了驾驶室。

张参谋插着手站在一旁，看看安芷兰又看看凌尊。

安芷兰虽算不上大美女，可外表清冷干净，身上更是有一种指战员特有的刚正自持，非一般女子能比上。凌尊更是一众首长中的异类，能到达这个位置30岁本就是极年轻，偏又生的丰神俊秀，加上他独有的温润内荏的气质，整个人既有高高在上的贵气，又有风流飘逸的灵气。

“肖中尉还没对象吧？”

安芷兰一愣没想到张参谋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回答道：“没有的。”

“肖中尉可是不多见的女指战员，长得又好看，恐怕是一般人都看不上。”

安芷兰想到自己几乎日夜工作，连洗脸的时间都没有，苦笑道：“是我这个人不怎么样。”

张晓天看向不远处首长椅上的凌尊，故意提高音量问道：“我看你和凌首参倒是挺配，要不要我牵个线？”

安芷兰吓了一跳，张参谋声音这么大，他不会听到吧？偷偷望一眼凌尊，他似老僧入定般专注的看着前面的海域，似乎陷入到无际的波涛中。安芷兰松了口气，回答道：“人家是首长……”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参谋插话道：“别想了，凌首长早就订婚了。”

安芷兰有些愠怒，她知道这个参谋是为了凌尊解围更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可安芷兰自知位卑人轻，与凌尊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却成了上赶着贴首长的女人了。罢了，罢了。

不过真的没想到凌尊竟然已经订婚了，是没想到还是不愿想，安芷兰不敢深思。

3月14日 0250，天气阴，东风6级，能见度2-5海里。台风即将来临，海狼41号完成所有训练任务快马加鞭的向宾墟基地驶去。

船越来越颠簸，上下、左右的晃，甚至画着圈的晃，巨大的海浪不停的扑打到船体上发出可怕的砰砰声，似乎要将船撞碎。安芷兰头疼欲裂，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人已经晕的无法站立，只得一路攀扶着扶手挪到驾驶室。

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指战员模式，安芷兰推开驾驶室的防火门，却看见今晚当班的竟然还是凌尊。

他竟然还在，安芷兰一阵心疼，凌尊真的太不一样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年轻英俊，这两天里安芷兰也从未见过凌尊像其他首长一样当甩手掌柜，所有的训练凌尊都会全程参与，几乎整日整夜的待在驾驶室。即使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凌尊也会让别的指战员先去吃，自己当班。安芷兰发现因为这样凌尊常常错过饭点，却还是告诉别人快去吃别饿着。无论是和其他首长说话，还是和任何一个小战士，凌尊永远是温和沉静，用轻柔的声音询问驾驶室的下属：“这个船不影响吧？”“海况气候还好吧？”即便有人犯错，凌尊也只是回头定定的看一眼，眼神既不凶狠也不气愤，而是像清晨的小鹿凝视着草尖上的露水一样清澈干净的眼睛。

安芷兰想到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本来安芷兰接班的报告是可有可无的，但肖中尉今天决定还是给首长报告一下，“报告首长，中尉安芷兰请示接班！”

凌尊本盯着海情态势图，想着今晚终究还是风浪太大让兄弟们不好过了，突然被安芷兰平缓却坚定的声音打断，仿佛宁静的夜被斯出了一个口子，凌尊的思绪一下子从茫茫大海上被拽回了驾驶室。

女指战员未必是什么好事，至少对自己来说是。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安芷兰，半米的距离太近了，自己的侧脸似乎就要抵到她的鼻尖，凌尊有一丝慌张，连忙回过头来，用一如既往平和从容的声音应到：“嗯，好！”再望向漆黑的海面，心绪有些混乱，她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今夜这么颠簸，自己尚且有些难受，更何况她一个姑娘。

思绪飞奔，眼前浮现的尽是安芷兰苍白、浮肿的脸，凌尊在心里默默总结——女指战员这个政策弊大于利。

是夜，浪高3米，涌高4米，黑色的巨大浪头像群狼一样疯狂的扑向军舰，又破碎在蒙蒙隆隆的夜色中绽出银白色的花。浓墨色的乌云像天上的堡垒像海面沉沉的压下来，海狼41号在这宽阔无际的天地之间就像是狂风中的落叶，上下翻滚，似乎随时会被撕碎。大自然是疯狂的、暴躁的。

是夜，驾驶室第三更航海干部肖中尉，第三更操纵首长凌上校。安芷兰虚弱不堪，死死地抓住工作台旁的扶手不让自己倒下，凌尊却依旧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一动不动，就像坐在自家庭院的躺椅上看着秋叶慢慢飘落。凌尊的泰然平和也给了安芷兰安静的力量，似乎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就有淡淡的Loewe的味道，就有让人心安的力量。

3月14日，1200，宾墟基地一号码头。

海狼41全体舰员飞行甲板分区列队，送离在舰首长。

安芷兰站在人群中，只觉阳光炽热晃眼，巴不得这个官僚的仪式赶紧结束。

每个下舰的首长都有专门的通信员拿着大包小包跟在身后。凌尊东西极少，只一个黑色拎包，本想自己拎下去便好，但看到小通信员紧张局促的样子还是将包递给了他，并没有过多的寒暄并匆匆离舰。

对于凌尊来说，靠岸从不意味着休息，参谋部还有很多文件等着自己处理。凌尊赶着回参谋部，以至于下船太急了，一个大跨步，漏了一阶差点跌倒。

安芷兰看了差点笑出声来，别的首长都是一步一挪，恨不得能碾死地上的蚂蚁，就凌尊猴急像个快迟到的学生。安芷兰转念一想，要是所有首长都这般猴急，大家也不用再大太阳下面站这么久了。

这几日，安芷兰总是想起凌尊，想起他淡淡的笑、清俊的面庞、温暖的声音，还有Loewe混着海盐的味道。

安芷兰很肯定自己不是对他有好感，一方面，安芷兰大学时读过凌将海的传记，对战场上大杀四方的“万人斩”倾慕不已，如今传奇偶像的后代在自己眼前，自然是激动。另一方面，凌尊确实是太与众不同了，让人忍不住想了解他是什么人。

安芷兰在网上搜索着各种凌家的消息。

凌家，从凌将海起便手握整个帝国舰队。帝国四大军种：海军、陆军、空军、特种军队，数海军实力最强。而海军的战斗力又几乎全在帝国舰队，从这个角度说凌家扼住了整个帝国的命脉。可20年前凌将海死于一场由于装备故障导致的大爆炸，随后凌将海独子凌十一迅速接手，大力充实舰队，并建立户市、潜鳌两大军事基地。自己所在的玉衡大队和开阳大队，是帝国的唯一核力量，也是凌家一手发展起来的。

可惜凌尊的消息网上少之又少，怕是因为尚未封将的缘故。安芷兰搜索很久仍是一无所获，心中感觉神奇，明明权力的巅峰曾经离自己只有半米之遥，但现在看来，却还是和自己隔得很远很远。他们的世界，自己怕是连窥视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邻国R国自60年前战败后，狼子野心从未熄灭，为了给R国以震慑，帝国舰队终日在太平洋中游弋。

玉衡大队的战备等级不断转进，几次安芷兰想休假回家看望父母，却因为战备拉动而屡屡作罢，心中也是苦闷，凌尊一事便渐渐抛却脑后，只是想着战败国为何能够如此嚣张，是谁给他们的勇气，梁静茹吗？

6月10日 星期六，宾墟基地1号码头。

结束了长达一个月的大洋巡逻，伴随着一声长哨，载着一船疲惫不堪的船员的海狼41终于系上了最后一根缆绳。

安芷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被禁锢了一个月的身体和灵魂终于得到了释放，顾不上连日里的辛苦，安芷兰迫不及待的从驾驶室冲回自己的住舱。三十天脚不沾地的日子着实不好受，安芷兰此刻只想去基地外面呼吸呼吸烟火气，吃口自己最爱的莲子糕。

安芷兰翻出自己最好看的青色纱裙，将凌乱的碎发篦好，用夹子、发带小心固定，拢一拢长发扎成一个花苞头。

安芷兰本来就白，三十天的劳作，更是让此刻的人儿苍白不堪。安芷兰用指尖点点粉掩饰掉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再用眉粉描出细长的眉毛，整个人便显得神采奕奕、顾盼流光，最后再抹上一点暖橘色的唇釉。安芷兰的唇色本是很淡的，暖橘色的唇釉像一盏灯一样，一下点亮了安芷兰的面庞，让安芷兰的气质从清纯干净变得明艳动人起来。

安芷兰认真的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如果说平时自己的颜值可以打七分，那么海上顾不上洗脸的自己就只有五分，而此时的自己可以打上九分。安芷兰想，虽然自己没有约会，只是孤身一人，但还是要精心打扮的，美从来都是给自己看的，取悦自己的，虽然生活很艰难，但至少自己还是明丽的。

尽管日光热烈，安芷兰还是十分享受，太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晒到温暖的阳光了。安芷兰恨不得张大浑身每一个毛孔去拼命呼吸、感受船外的一切。今日的草尖、花蕊、浮尘皆是新的，世界也是新丽的，让安芷兰的目光忙不过来，以至于忽略了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等发现张参谋时，人已经在眼前了。

安芷兰身穿便服不便行军礼，便放慢脚步，微微颔首，“张参谋好!”

张参谋笑笑，“嗯嗯，好。”说着勾勾下巴示意安芷兰旁边还有两人。

一男一女，这女子穿一身训练迷彩，披散着一头长卷发，身姿窈窕婀娜，此时正不住的回头打量安芷兰。

安芷兰看她娇俏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嫌厌之感，想是已经怪罪了自己的不礼貌，忙在脑海中努力搜寻，才想起她是玉衡大队唯一的女参谋——少校燕越罗，便问好道：“参谋好！”

燕越罗既不点头也不答应，似乎并没有听到一般。

安芷兰再看燕越罗身边的男子，背影清瘦高挺，只是低头走路，看着着实陌生，只得用眼神向张参谋求救。

张参谋坏笑一下，用手掩嘴，假意咳嗽两声。他才终于回过头来，仿佛才发现安芷兰在自己身后一般。

只是一回头，安芷兰便愣住了，是凌尊。三月未见，他的面庞还是这么熟悉，看着凌尊清秀俊逸的脸，安芷兰脑中一片空白，竟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舰长好！”话一出口，安芷兰便愣住了，这么说岂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连忙改口：“首参好！”

愣住的不仅是安芷兰，还有凌尊。凌尊阅尽芳华无数，但他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安芷兰很美，淡淡的妆容干净清爽又恰到好处，两弯黛眉娇挑灵动，一双星目温润含情，管葱玉鼻俏丽可人，两片娇嫩薄唇更是像春日牡丹红艳欲滴，精致的小礼帽里垂下几缕发丝像刻意要跑出来撩动人的心绪。

凌尊见过无数美女，比眼前人美艳的大有人在，但是她细长笔直的脖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双肩纤薄却刚直舒展，就像镜湖上高傲的白天鹅。安芷兰和凌尊见过的所有姑娘都不一样，与其说是多年的行伍生涯磨砺出安芷兰松竹般的姿态，不如说是她自在的清冷高贵的气质支撑起她美丽的身躯：明明是下属对上级行着注目礼，却也不愿低下头来，只是微微收起尖削的下巴，目光透过浓密的睫毛静静的落在人身上，像深不见底的贝加尔湖，看不出欲望与哀乐。

是那天的姑娘，虽不是第一次相见，这却是凌尊第一次认真打量安芷兰。

她，怎么说呢，如果说这世间的美女就像山间争奇斗艳的娇花，那么安芷兰就是清晨山间的一缕风，自在清净，却吹动了凌尊的心弦。

燕越罗看凌尊愣住不动，有些愠怒，狠狠拽一把凌尊的衣角。凌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扭过头去，低声说句“好”，便复又埋头大步走路。

张参谋玩味的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不经撇嘴偷笑，看向安芷兰，“不认识我们凌首参了？”

安芷兰有些羞赧：“一下没反应过来而已。”

“没反应过来？呵呵。”张参谋用调笑的目光打量着安芷兰，越发觉得有意思，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走了。

燕越罗拢拢头发，故意走的昂首挺胸，对凌尊说：“她可真随意，想出基地便出了，哪像我们周末还要加班！”

张参谋立即替安芷兰解围道：“人家可刚在海上漂了三十天。”

燕越罗见凌尊一味只是蒙头走路并不搭理自己，感觉自讨了没趣，拽紧凌尊的胳膊道：“尊哥，我们明天也出去玩吧？”

凌尊望着燕越罗，燕越罗与安芷兰一般大，终日养尊处优自是更加娇嫩光彩，即便穿着军装也要披一头长卷发画上一个浓妆，想起如松竹般清冷沉静的安芷兰，只觉得燕越罗不过是柔嫩的藤萝而已，心中有些厌烦，便缩缩手，低声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