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过门前的小二仓(24)

作者: 大龙二 | 来源:发表于2019-02-19 03:02 被阅读42次

      死了男人的女人更加艰难。

      在严酷的生存环境中,本来就女人像男人,男人像牲口,这一来,女人要活下去,则自己就成了牲口。

      哭干了眼泪的女人,自己会找出男人丢下来的下海工具,跟随别的男人出海,学着男人的样子,踩沙泥,挖车鳌、捞蛤子,拾鱼虾,照样巻衣煞裤,过沟涉港。这种日子,过不了多久,女人便被海风潮水、扁担网兜磨炼得粗蠢无比,变得脸膛黑紫,嗓门沙哑,皮肤粗糙,手足皲裂,混在男人堆里辨不出是男是女。女人的羞涩和尊严,在她们身上找不出半分了。

      直到有一天,有死了女人的男人,愿意与她搭伙过日子,再不让她出海,日子才又能有所转机。

      一些纤细体弱的女人,男人死了,自己实在下不了海,只能拖着孩子,一路挨着潮墩乞讨。直到有一天,遇到一个鳏夫将她和孩子一起收留。

      一年年过去了,滩涂在日渐淤涨,海水在一步步东退,潮墩也在不经意间一天天扩大。潮墩之间稀疏的茅草、盐蒿也越来越密,有些地方,大潮来袭时,海水再也不能淹没了。女人便开始一小块一小块地挖翻点土地,夏天,撒下一些耐碱的豆子和菜种,入秋,撒下一些麦粒。

      小二仓的两岸,成陆几百年来,一直都是只长茅草野蒿,一块块巴掌大的地方,种些豆子大麦,几乎没有什么收成,人们不能靠种地为生。维持生计的主要来源,是近海采拾小取和斫草换粮度日。

      本地出产不了粮食,慢慢就有人以贩粮为生,随后欺行覇市的粮商、巧取豪夺的渔霸出现了,等到后来出现小船近海捕鱼,又有了在海面上抢劫渔船、杀人越货的海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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