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思懼夫愈久而愈失其真也,於是推本堯舜以來相傳之意,質以平日所聞父師之言,更互演繹,作為此書,以詔後之學者。”這就是子思為什麼作《中庸》。不像我們現在,我寫《中庸》,我就能評職稱,評個副教授。
寫這一篇文章,是因為諸子百家都起來了,各自在社會上影響都那麼大,為什麼能影響大,道在少數人手中,老百姓他思辨不了。
所以聖人制禮分貴賤,就在德性上分的,德性和地位的貴賤是相等的、相應的。有什麼學說一宣導,都跟著學,現在傳銷產品這一種銷售方式,你看多少人跟著去幹,各種文化思想一喊,大家一聽,哎呦,好,都跟著學去了,現在社會的各種學習班你看是不是這樣?戰國時期也是這個樣,各種學說各有一偏,顧頭不顧尾,他講這些的時候,後續的問題他就解決不了。
就像法律一樣,只有實體法,如果沒有程序法來保證實體法實現的話,實體法等於零。他只能說一說,大家可以信,但沒有辦法在社會推行。很多學說就是這個樣,像墨家、農家的這些學說都是這個樣。可是那麼多人信,他們都有一偏。而孔子遵先王的道法,所傳的正道被淹沒掉了,人不注意了,不重視了。為什麼不重視啊?沒有吸引力。
就像我們在這裏學習一樣,學儒家文化,得七八年的時間才能把四書五經講完,那太麻煩了。我學技術兩個月就掙錢去。現在人這樣的觀念和傳播思想是一樣的,我花那麼大的勁去學你這個,將來還不知道它好不好,語言又那麼晦澀,我就信那個容易的。所以現在學儒的少,而信宗教的多,為什麼信宗教的多?容易啊,我一起信,就可以做宗教徒了。學儒,你不學進去不可以稱儒者的,就是這個道理。
異端四起的時候,正學如果不傳的話,淹沒掉了。那子思之憂啊,後世以什麼來學啊?即使五經都傳下來,沒有心法,那五經就是文本,有一些東西沒有辦法懂。後人時代一長,幾百年兩千年一過去,文字沒人懂,那就等於廢紙啦。
子思就憂這個事,所以要推本,害怕道學失真,所以“推本堯舜以來相傳之意”。堯舜以來相傳的,就是前面所講的堯傳舜的和舜傳禹的,他們傳的這個意思。“資以平日所聞父師之言”,資就是資正對正的意思。堯舜所往下傳的,在夫子書裏面有,通過他的老師曾子,曾子給他講的,再根據他父親,他父親就是孔鯉,孔鯉不歸入孔子弟子裏七十二賢,但也是有學的,根據他們說的進行質證。質證他們說的和孔子傳的書裏邊的堯舜之道,一質證意思能夠對應,意思是一個,然後“更互演繹,作為此書”。
什麼是更互演繹?演繹,演是推演,繹是推究,更互演繹就是再加以推演推究,所謂推演推究就是這個樣。比方說,舜傳禹的就是這四句話,這四句話在具體事中的體現,怎麼把這個話說明講清,同學們聽我講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講這四句的時候,大家聽得好像很明白,至少有一些明白,你們聽得明白是因為我學了《中庸》了,我不學《中庸》這些我也不懂,明白這個意思嗎?
子思子傳《中庸》推演,把這個事理,本來是一點點很小的理,讓它擴大出來,發明出來,讓我們能夠理解得體會得更深,這就叫發明。所謂發明就是不明的通過啟發讓它明,明確出來,明顯出來,這是發明,是中國文化裏面發明的本意。所以“更互演繹,作為此書,以詔後之學者”,詔就是告,告誡。子思應該說也是知命的,他知道五經口口相傳能夠傳下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用,天命是有的,正道不能失。心法不傳,道統不傳,傳下來的五經,後世不知道該如何學,不知道該如何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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