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等了一夜漫长的路，算是缓过来了许多，田埂上，几个伛偻人，向着前方走去。

我跟了上去，一股春天的气息进入鼻孔，幸好，我的身体上面没有泥土，不然，我也可能要自己散发这种气息了。

可能我行走的时候有点孤单，这样可不行，要找个朋友，我用爪子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做什么梦那？继续前行。”

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少有的绿色，遮不住老农脸上的笑容，我找了一块地方，还算是不错，惬意的躺在上面，看他们将土地捣鼓，之后，一车车黑色的粪球在土地上面，这些农人可聪明了，这些粪球好像是自己很听话一样，滚落到自己需要的地方，不过，我却有点讨厌这吹过来的气息，倒是讨厌，我却不愿意离开我选好的土地，更多的可以说是不愿意错过这风景。

离开的心也就慢慢收缩了起来，之后的日子里面，我和猪兄可是做过好几次交易，只是，猪兄有点可怜。

幸运的是，我赶上了这里的一场丧事，说来也怪，这天，人们似乎对我的存在已经没有一点点防备了，自从女孩走后，这还是第一次沾到荤腥，有点少，但是，这点油水就像种在田地里的麦苗的一场雨，这不是雨，这是油，春雨贵如油。

我跳上了一把椅子，听着人们唠嗑，对人类的语言，我似乎天生就有那么一点感知力，从他们的交谈里，我得知，这个死去的老人是村里一个唯一一个长寿老人，活了五十九岁。

这些人看起来，都有点苍老，是岁月的痕迹。晚上，那些忌酒的人跪在死者的棺材前面，两手合并，身躯直立，然后磕下去，三个，之后，敬给死者一杯酒，如果，在正规一点，起来的时候，都会行礼，这是比较庄重的，这也是一种对长寿的祈祷和对家人平安的祷告。

我最喜欢听那个喇叭声了，后期，吹的越来越大，时间过了几小时，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忌酒也完了，我却没有了一点欢喜，倒是对死亡有了一点从灵魂上的认知。

我灵魂醒来的时候，哭声还没有结束，这可能就是养儿子养女儿的作用吧。来的时候，他们用笑容迎接，你们用哭声表达自己的爱意，而死的时候，你们没有没有看见父母的笑容，却还是用眼泪送走了他们，进入泥土，我想啊，这是一种爱，这种爱，只有死亡才可以诠释。死亡，确实代价有点昂贵。

出殡，太阳照样升起，黑夜中的星辰似乎降落了一颗还是多了一颗那？我也无从考究，多了，说明老人还记挂自己的儿女，若是少了，可能去其他的地方了。我有点不太愿意在往里面想了，跳下墙，先找寻了一点吃的。之后几天，这房子就锁掉了，在次跳进院子的时候，是满院子里的阳光，阳光里面，还有老人游荡的一点点灵魂，对老屋子的感情，对这里花花草草的留恋，用灵魂在感知一下这里的阳光。

我打了一个寒颤，极速的离开了让我有点不愿意离开的地方，重点是我有点思恋那油水。我漫不经心的走着，去下一个地方走走，临走的时候，我跳上猪圈，猪哼哼了几声，“老弟啊，你到也幸福，不至于挨饿，有一点不幸，就是失去了自由。哪里像我，没人疼的孩子，出生了，都不知道父母的样子。谢谢你啊，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