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寻找光明

作者: 朱小城 | 来源:发表于2018-06-08 17:04 被阅读46次

                 

黑暗中寻找光明

                          一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已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连蟋蟀响亮而清脆的叫声都随着疲劳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二三十岁的青年在荒山中央的一个小洞里,低声细语地谈论着自己的遭遇与现在的期待。在黑暗中的他们谁也看不清彼此,清晰可见的,只有用火柴点烟时发出的微弱的火光,还有那春城烟头上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暗的光。

  坐在中央的朱述雨,头上戴着一盏黑色的矿灯,那盏矿灯,除了灯头是白色的,其它的颜色都和他的头发相同,和这个属于大家的黑夜相同。

朱述雨的右边是自己的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叫杨顺风,大家都叫他“顺风车”,杨顺风的旁边是同村的赵安,赵安的旁边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李小凡,在边缘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他是一个外乡人,叫马辉。

  他们四个人的头上各戴有一盏黑色的矿灯,可是谁都没有去按那个熟悉的开关按钮,因为他们舍不得,舍不得浪费光明,舍不得把光做没有意义的挥霍 。他们坐在那些冰凉的岩石上,最年少的李小凡还在不停的颤抖,心里充满了一种妙不可言的恐惧,又充满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

年长的马辉见此,把手伸向自己的包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了半盒邹巴巴的春城烟和两颗水果糖,然后站了起来,从烟盒里抽出三根烟,分别递给了朱述雨、杨顺风和李小凡,然后自己又从抽出了一根含在了自己的嘴里,之后又把那两颗糖递给了年少的李小凡,并慈祥地和他说道:“没事的,矿洞里的世界也和外面的一样,只是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罢了。”

朱述雨边划火柴边向李小凡说:“矿洞里,有时候还感觉是个好地方,就是有点累,不然还冬暖夏凉哎。”说完,发现自己的火柴很是潮湿,便失望地把那支烟夹在自己的耳朵上。

杨顺风也不由自主地对李小凡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吃得了苦,更何况还有我们,我们会多多关照与帮助你的,多让你做一些轻松一点的活。”

李小凡充满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你们真的是好人呐,等我赚了钱,一定请你们喝酒吃饭。”刚刚说完,李小凡便剥掉了糖纸,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口中,满嘴的香甜在嘴里荡漾,随着唾液,又流淌到心里,到血液里。但是他始终没有咀嚼,因为害怕糖化得太快,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他希望享受的时间多一点,回味的时间长一点。

“不用客气,何况我们乡里乡亲的,好好努力,到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就行了。”朱述雨回答道,模模糊糊地看了李小凡吃糖果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小孩,于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记得还是一年前,过年的时候给他俩买过一小包水果糖了,他们欢快地吃着,而自己却含情脉脉地看着。

想到这些,朱述雨默默地流起了眼泪,眼角都被泪水给打湿了,心里充满着懊悔与愧疚,只是脸上伪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马辉也在心里想起,这两颗糖本来是属于自己的那对双胞胎儿子的,只是昨天离开家的时候,他们已经背着小书包上学去了,所以就没有来得及给,于是就糊里糊涂地带了来了,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简直可爱极了,还有叫自己的时候是那么亲切。

于是他们都没有想着自己手里拿着或者耳朵上夹着的烟,都纷纷陷入了沉思当中,直到去矿井里上班的时候,才手忙脚乱地边拿起工具,边抽起烟,信心满满地向比黑夜更黑的地方走去。

在刚才的谈话中一言未发的是赵安,赵安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是命运对他特别不公的人,因为前几天,他的老婆跟着一个煤矿小老板跑了,并且这个老板是一个外地人,隔得天高皇帝远的,何况自己家家徒四壁,与其再去贴上一些车费,不如多给家里的孩子买一套像模像样的小衣服。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个难以解开的结,朱述雨也是如此,因为沾上了赌博,逐渐的从一个无忧无虑的中学生转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他吃苦耐劳,能屈能伸,就是在赌博上失去了很多本属于他的东西。

七八年来没有得到悔改,也不顾及自己的家庭,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拿去赌,输完后心怀不甘,借酒消愁,又迷迷糊糊去贷高利,然后又醉醺醺地将它们放上的赌博的桌子上。长期以往,未曾收手,最后家里喂的两头过年猪被人撵走了,分家分到的那两头可以耕地而诚恳的黄牛也被人拉走了,还有一匹大着肚子的母马也别拉走了,走的时候还流泪了,原本就有这些盼头的牲畜在两天时间里相继被人拉走了,甚至那几只会下蛋的母鸡,都被人抱走了。

只有一个妇女在门槛边流泪,还有两的不懂事的孩子在追问着那个妇女;“妈妈,时不时我们家牛、马、猪、鸡都卖给了这些陌生人了?”

那个妇女用袖子揩了揩脸上的泪水,吞吞吐吐地向他们说道:“是啊,卖了,卖了,以后妈也就没那么辛苦了。”

两个孩子听后,又天真的问了一句:“那这些人怎么不给我们家钱啊,这些人好坏哦,我要等爸爸回来告诉爸爸,要爸爸去把钱要回来,给我们买好吃的,我想吃米饭,玉米饭不好吃。”那个妇女了之后,鼻子酸酸的,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两个孩子也随着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便跑回了屋里,生怕那些坏人也把自己带了去,害怕永远也回不了家,害怕再也见不到爸妈。

他们两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功不可没”,还在充满期待地趴在那个破旧而狭小的窗户旁,充满期待地看向那条小路,等待着父亲的回家。

可是那天朱述雨一直没有回家,直到夜间,才匆匆忙忙,躲躲藏藏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回来的时候没有震惊,因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看见两个熟睡的孩子还快乐地在梦乡,便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那个妇女的身旁,窃窃私语,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自己的老婆低声细语地说了,边说边流泪,又害怕哭出声来,惊扰那两的熟睡的孩子。

那个妇女听后又是埋怨又是同情的,瞬间不知所措,也不知所言,只是漆黑的夜里流着没有颜色的泪水,直到泪水快要流干时,才想起接下来要面临的问题,于是两夫妻又聚精会神地商量起接下来的对策,是逃避债务,还是坦然面对?最后他们选择了两者结合,一边逃避,一边坦然面对。

于是朱述雨就来到了夜黑山,因为这里有很多私营小煤矿,年轻的他在这里干起了体力活,从小矿井最安全的地方,干到了最危险的地方,他工作得很认真,也很卖力,别人不敢去的地方,他咬着牙去了,因为他想赚钱,他想还清债务,他想光明正大的回家,在无尽的黑夜里,他留下的多的,是汗水,泪水,还有健康。

每当朱述雨赚到两三百元钱的时候,就会在一个不是很忙的夜里,风尘仆仆地回家,而自己也被煤炭抹得一身黑,于是小心翼翼地从衣服包里掏出那几张邹巴巴而破旧的钞票,递给自己的妻子余晓花,然后交代说这是还谁的债。然后又从另外一个包里掏出一些凌乱的零钱,交代说,这是你们娘几个用的。说完,便用慈祥的眼神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不舍地向外面一间走去,吃起了几个煮熟过了的冷洋芋,不慎吃了噎着,就喝起了一碗冷水,差不多吃饱喝足的时候,便坐在自家的长凳上,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随后就在炉火边用烟筒吸起了春城烟,“噗噗”的声音伴随着秋风吹打着茅草的声音,嘴上打起了喷嚏,抽烟的声音消失了,烟上的火光也消失了,就是秋风拍打茅草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炉火逐渐变暖,朱述雨逐渐听见了公鸡的叫声,便知道自己又要离去了,踏着秋霜,伴随着半醒半睡的露水,走在去往夜黑山的小路上,十多公里,就这样在他的脚下了。到夜黑山时,天已经亮了,也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来到了这个地方,仔细一看,原来就是自己的发小杨顺风,以及同村的好几个人。

朱述雨虽然疲惫不堪,但还是与那群曾经很熟悉的人喝了小酒,酒里,充满着心酸,充满着愧疚,充满着懊悔,当酒精麻痹了自己时,在别人的煽风点火间,又开始原形毕露,把迷迷糊糊的心思都花在了那一张张扑克牌上,当真正酒醒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欠了一大屁股债。在赌博中,赢钱的人,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家中,而输得一塌糊涂的人,还在无尽的黑夜里工作中,成为别人的奴隶,成为债务的奴隶。

朱述雨,赵安,杨顺风都没有能逃出这个自我无意中酝酿而成的厄运。特别是对于朱述雨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无那些债务,已经像一座小山一样,来不及给自己喘气的机会,家中已经一贫如洗了,仅有的,也就是那间茅草房了, 这个家,已经不能再败下去了,因为害怕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于是他用尖锐的小石块在自己的矿灯上刻上“戒赌”两字。


                      二

一群难兄难弟在一起,为了让自己能够明目张胆,光明磊落的回一次家,他们工作得十分卖力,因为多劳多得。

李小凡和马辉是同一天来到夜黑山的,一个稚嫩的少年与一个成熟的中年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他们的到来是为了赚钱,但是不是为了还债,而是更高尚的一种境界。

李小凡年纪轻轻的就干上了这行,是为了赚钱给自己的母亲治病,因为他从小父亲就去世了,和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母亲病重,刚刚中学毕业的他就来到了夜黑山,渴望靠自己的力气,自己的血汗,换得为母亲治病的钱。而马辉则是为了供自己的那对双胞胎儿子上学而来到了夜黑山,无论多苦,多累,他的脸上总是挂满了笑容,把一切都当成了生活中的乐趣。

那个私营的小煤矿厂,全部加起来也就十名工人,而马辉与李小凡与朱述雨、赵安、杨顺风是一个工作组,并且他们的班次是夜班,在漫长的黑夜中上班,在伸手看不见五指的矿洞里上班。

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去上班,五个人在夜里像五个黑巨人,被吞噬在这个无尽的黑夜中,像矿洞里的最深处走去。由于矿洞很小,他们五个人之间只能按顺序依次而走,起先漆黑的两壁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走着走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弄灭了手里的烟,把剩下的一小截夹在耳朵上,又全神贯注地走着,越往里走,一种奇怪的味道就扑鼻而来,伴随着这种味道,适应着这种味道,他们来到了最深处。

李小凡看着周围的一切,难免有些胆战心惊,于是就吞吞吐吐地向他们问道:“在这个矿洞里工作安全吗?我感觉我们走了好久,在走的过程中,心里充满着恐惧,害怕厄运与不幸发生在自己身上。”

马辉把矿灯调到最亮,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木支柱与煤矿松软度,便长叹一声回答道:“唉,我以前干过很多次这样的活,挖过上百吨煤炭,这个环境给我的感觉是最差的,大家工作的时候得多多留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朱述雨把自己的锄头和斧头放在运煤炭的小竹船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种活啊,既卖力,又卖命,有时候听天由命的,不过还得处处留意,在这个地方永远躺下了,那不值得,大家好好干,相互合作,相互帮助,把出事率尽量降到最低。”

赵安也不由自主地说:“我们运气没有那么差,你看我们上了好几个班了,这不也是好好的吗,就是嘴巴和鼻子经常会有煤炭灰灰进入,那滋味不太爽,不过还好,可以赚钱,前就我老婆就是他妈的嫌弃我没钱,而跟那个外地来的老板给跑了。”

杨顺风听此,也说道:“是啊,就是因为没钱,所以我都快三十了,还他妈的单身,在不奋斗一下,三十老几,在农村就只有打光棍的命了。”

“好了,不多说了,有什么话我们下班在促膝长谈吧,工作的时候走心会害人害己的,后果不堪设想。这样吧,我们五个人,合理的分一下工吧,这样比较有条有理,并且产量也会大有提高”经验满满的马辉说道。

另外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声:“可以可以,这个建议不错哦。”

马辉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向他们认真地说:“朱述雨和我负责砍炭,李小凡负责装炭,杨顺风和赵安负责运碳,都是体力活,干完大家又相互帮助,你们有什么疑问,或者要调整的吗?”

“没有疑问,非常赞同。”李小凡立马回答道。

朱述雨随后也答道:“赞同,不过大家都卖力一点干,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很早了,没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赵安和杨顺风也说道:“没有问题,这样挺妥的。”

话语刚落,大家纷纷调整起了戴在头上的矿灯,有随后拾起自己要用的工具,各司其职地工作了起来。瞬间一切恢复了话语的平静,随之而来的,有工具与煤炭碰撞发出的声音,有一个个块状煤炭落地是发出的声音,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有劳累的喘气声。

地上的煤炭在慢慢的增多,他们脸上的汗水也在慢慢的增加,只有头顶上戴着的矿灯在慢慢变暗,只有外面的天空由黑色逐渐变成了灰色,他们就这样一丝不苟地工作着,似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天亮,直到矿灯没电或者上白班的人来到他们身边时,他们才带着不舍与庆幸离去。

在矿洞里虽然黑暗,虽然空气的质量不是那么的好,可是温度却比外面高了一些,身上的汗水打湿了全身的衣服,黑色的炭粉也随之附着在他们那黝黑的皮肤上,犹如一张黑色的皮,紧紧地将他们包裹着。

他们各自带上自己的工具,从不见天日的矿洞里来到了充满光明的外面,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周围枯黄的树叶上积满了露珠,摇摇欲坠的样子,好像在等待一个行人的邂逅。一眼望去,贫瘠的土地上只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秸秆与一些在寻找食物的鸟儿,地面上铺满了一层层灰白色的寒霜,山底下稀疏的几户人家的屋顶上冒起了一团浓烟,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个中年妇女在叫喊着自己的子女起床······

他们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看了看那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煤堆,都在心里微微笑了一下。马辉抬头一会儿看东面的天空,一会儿看南面的天空,东南西北都被他认真的扫视了一遍之后,瞬间变得深沉了起来,失意地说:“我仔细看了一下天气,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下起倾盆大雨。”

疲惫不堪的李小凡低声说道:“就算下雨也不关我们啥事啊,只要现在不下就好了,我们几分钟就能回到住的地方去了。”说完,他便用手去揉了一下自己快要闭上了的眼睛,然后就流出了几滴眼泪,因为手上的炭灰进入到了他的眼睛里,没有太多常识的他像极了一个生活的小丑,让人觉得好笑,不过更多的是同情。

朱述雨放下了手里的工具,也抬头仔细仰望了一下各个方向的天空,看那些将要沉下的乌云,也说道:“要下雨的节奏啊,看来我们还得辛苦一下了,在炭堆的上方挖一条小沟,以免下雨被冲走,怪可惜的。”

“唉,没有天时地利啊,幸亏人还和,还愣着干什么?那起出台雨铲子行动啊。”杨顺风声情并茂地说道。

赵安走过去拿起一把出头,然后催促地说:“对头,赶快干完回去了,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我们四个去干吧,让李小凡歇息一下,他还不太吃的消这种苦力活,我们多关照一下他,他还在像一个孩子。”马辉说道。

“恩,身为人父的你就是这么慈祥,你在家里一定是一个好父亲。”朱述雨对马辉说道。

马辉边向小煤堆走去,边回头回答道:“做父亲的,就是为了孩子,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拼,那么辛苦,看着孩子一天天成长,这心里啊,简直乐开了花,所以我也会善待每一个孩子。对了,你也应该身为人父了吧!这些道理,你慢慢会懂的。”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一份满足与快乐的微笑,仿佛忘记了头顶上那些摇摇欲坠的乌云。

朱述雨沉思了会儿,然后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恩,已经,已经身为人父好几年了,只是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说完,眼泪珠子已经在眼角打转,开始思念起了家,那个被自己一手搞得不像家的家。

杨顺风看懂了朱述雨的心思,于是连忙说:“你们都身为人父了,幸福啊,无论经历什么,面临什么,心里都还有一个归属,有一个牵挂。比起我这个老光棍,你们幸福多了,别在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杨顺风的这一席话,让瞬间的沉寂变得活跃了起来,一切回归到有说有笑的边缘。

“顺风车,你才是自由,实在不行,咱俩换换,我现在啊,想过你的那种自由生活,可惜回不去了。”一旁的赵安大声地说道。

“赵安呐,你老婆都和别人跑了,才想着和我交换生活,现在傻子才会和你交换哦,现成的东西还是会咬手的。”杨顺风回复道。

“算了,莫提赵安的伤心事了,以后遇见合适的我给你介绍介绍,何况我家那里还有好几个寡妇。”马辉开玩笑地说道。

“好嘛,这句话中听,介绍可以,不过千万不要介绍寡妇,我对寡妇没兴趣。”杨顺风回答。

就这样,在有说有笑的谈论里,在麻利而熟练的劳动中,才一刻钟的时间,一条精致而光滑的小水沟产生了。

踏着霜露,他们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帐篷里,相继去洗了个简澡,又相继抽了几支烟,然后煮起了他们最擅长做,又最方便的面条。他们一边煮着面条,一边留着口水,将筷子放在锅里不停的搅着,直到锅里的水又一次沸腾时,才心满意足的拿起那一个个大碗,将面条捻到自己的碗里,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像五个被饿了四五天的囚犯。吃完面条后,就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雨滴声,听着凛冽的寒风将枯叶来了一次落幕的打扫,哗哗作响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接二连三地响起。

即使如此,睡意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涌上了心头,屋外的杂乱无章的声音参杂着屋内的鼾声,屋外屋内的冷暖空气相互交织,梦里梦外的人相互思念,一切慢慢地回归在了一种安静而温柔的惬意中。

 


                      三

    傍晚时分,天空中那些调皮的乌云因为一场雨而相继离去,原本凛冽的寒风也变温柔了很多,那耀眼而泛黄的夕阳依靠在西面的山角上,给周围的一切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黄。夕阳的余晖许久不见离去,只是那些背着小书包走来小路上的读书郎,已经渐行渐远。

随着一种妙不可言的温暖,朱述雨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到山上的隐蔽的地方上了个厕所,然后坐小心翼翼地在一个光滑的石头上。他手里拿起着潮湿的火柴,嘴里叼着一支廉价的春城烟,眼睛注视那久违的夕阳,心里想着自己的人生,想着过去的风雨,想着自己的过往的青春,想着自己那贤惠的妻子,想着自己那两个可爱的孩子,想着自己的未来,也想着他们的未来。

马辉也随之醒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朱述雨已经没有在屋里,于是就轻轻的起来,小心翼翼地穿起了鞋,向屋外走去。他在门口仔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见到朱述雨的任何踪影,于是就来到了屋后的小树林准备撒一泡憋了很久的尿,刚拉开裤子的拉链时,边无意中看见朱述雨静静的坐在上方的一个石头上,一动也不都。

于是他就转过身来,三下五除二地撒好尿之后,就快马加鞭地向上走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朱述雨旁边的那块石头上,然后充满好奇地问道:“你起来多久了?怎么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难不成你在这荒山野岭看到了宝?”

朱述雨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回答“起来有一会儿了,没什么,要是真有宝就好了。”

“哦,这两天来,老是看着你心事重重的,记得有什么事,和大家伙说,我们啊,是同甘共苦的兄弟。”马辉说道,随后从自己的衣服包里逃出自己那盒比较干燥的火柴,小心翼翼地在火柴盒上划了几下,随后一团黄色的红光出现在他的手里,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就把手伸向朱属雨的嘴边,为他点起了那支在嘴里含着了好一会儿的烟。

朱述雨狠狠地吸了两口烟,随着烟雾的飘荡,马辉手里的火柴逐渐熄灭,一团黄色的火焰逐渐变成一个小黄点,最后又变成一个小灰点。朱述雨感觉自己嘴里的烟已经完全点燃,就从自己的包里掏了一下,随后把最后的一支烟递给了马辉,然后深情地说道:“别嫌弃,辉哥,烟虽廉价,情谊深。”

马辉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廉价的春城烟,然后熟练地放在了嘴里,又吐字不清地对朱述雨说道:“怎么会呢,对了,把你嘴里已经燃了的烟借给我一下,我点烟。”

    朱述雨把嘴里的烟用手拿了下来,又递给了马辉,马会接过那支燃着的烟,然后用燃着的那支烟点燃了自己熄灭的一支,只见一团浓烟冒起,马会嘴里的烟也点燃了,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也点燃了似的。接下来他们像两个无话不说的知己一样,在那个黄昏,推心置腹地说了很多话语。

酒逢遇知己千杯少,话也一样,遇见知己,千言万语仍嫌少,他们从黄昏说到夕阳西下,到黑夜即将来临的时候,他们才回到屋子里,回来时,看见杨顺风在削着土豆皮,赵安在筛着玉米面,李小凡在烧着开水。外面的光线逐渐暗淡了下来,屋里也逐渐模糊了起来,只有正在充电的五盏矿灯头上的那颗小绿灯在闪烁着。

朱述雨和马辉见到手忙脚乱的他们,心里也有几分愧疚,因为他们两的年纪相对来说说,算是最大的,应该是他们的大哥与二哥了,可是没有做到一个哥哥的责任,他们几个年少的反而如此勤劳,没有一丝抱怨似的忙碌着。

马辉见此,便微笑着说:“你们几个小伙挺勤快的,个个都有一身能填饱肚子的本领,我这点就不如你们了,我啊,从小到大,只会煮包谷稀饭和煮面条吃。”话音刚落,在嘴里喃喃自语,幸亏家中有一个大厨老婆,想起了去年过年吃的红烧肉,想起了一个月前吃的麻辣豆腐,不知不觉中口水直流,他一边咽着口水,一边拎着桶向外面的水池旁走去。

朱书雨则走到火炉旁边,伸出那双满是老茧的手,轻轻地放在透过锅边的火焰的正上方,伴随着一缕缕水蒸气的上升,他的手也有了几分闷热与滚烫的感觉,于是就缓缓起身,搓了搓手,就弯下腰,拿起了墙角的箩筐,悄悄地向他们的小煤堆走去。刚刚跨出门坎,走了四五步,就听见屋里传来一种与自己有关的声音:

“唉,朱述雨,你要干嘛去呀?马上就吃饭了。”

朱述雨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回头看了一下正在切着土豆的赵安,于是大声地回答:

“我去煤堆那边捡一筐比较大一点的煤块,也顺便看看我们今天挖的那一条小水沟有没有起到作用,省得待会儿黑灯瞎火的,看得着这边看不到那边。”

手里拿着锅的杨顺风听此,争先恐后地说对朱述雨说道:“那你的抓紧了啊,现在外面都快模糊不清了,再耽搁,待会儿你伸手去捡到狗屎都不知道。”

“好勒,那莫浪费我时间了,我这就快马加鞭的去了,你们把菜炒好吃一点,我去去就回,半个小时就搞定了。”朱述说道,说完便匆忙地向前走去。

当外面的一切完全被黑夜笼罩时,大黑山上的一个小屋里热闹非凡,有碗筷碰撞发出的声音,还有说笑声,那是五个人的狂欢,那是五个人的庆祝,那是五个人的生活足迹,那是五个人在天堂里肆无忌惮的享受,那是五个人对生活的承诺。

他们之间充满着默契,第一次的五人合作进展得那么的顺利,第一次的合作就让彼此感到如此欣慰,无论是一同到井下挖煤,还是一起做饭,都让他们彼此感到温暖。一切都给了他们一个好兆头,是对深秋的深情告别,是对寒冬的坦然面对,是对来年春天的美好期待。


            四

他们吃好晚饭之后,就带起了木凳,来到了火炉旁,火炉上正在烧着水,只见一股股热气肆无忌惮地往上冒,直到在不远处消失。

见此,李小凡把火炉上烧开了的那壶水小心翼翼地提了下来,放在火炉的左侧,随后,又把一张长木凳放在的火炉的右侧。于是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坐在了板凳的一头,由于两边重量相差太大,于是板凳的另一端就翘了起来,结果他摔到了满是灰尘的地上,瞬间发出一种愤怒的声音:“这个才欺祖乃,人倒霉了板凳都欺负自己,简直没有天理了。”

见此,赵安和杨顺风哈哈大笑着,知道透过微弱的光看见李小凡脸上充满着严肃与委屈的表情,方才止住大笑的声音,两人走来过去,一个伸手去拉摔倒在地的李小凡,一个去拿起那张倒在地上的板凳。

此时此刻,马辉正在自己那个破旧而干净的包里翻阅着东西,朱述雨看了好奇,就说:“大晚上,你在找什么东西呢?赶快过来在火边烤烤手,喝喝几杯白开水,待会儿还要下矿井去工作呢。”

马辉立马回答道:“找到了,嘿嘿,家里带来的茶叶,杠杠的,喝起来神清气爽的,分那么品尝品尝,大家也别和我客气,反正都是自家种的,才晒好个把月,才抄好一个多星期。”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马辉,对马辉的一言一行佩服得五体投地,都一直认为,这一个异乡人真的好实在,最先他们还以为会与他们格格不入呢。赵安吞了吞口水说道:“这茶啊,是个好东西,喝着喝着就精神抖擞,力气都长了好几十斤。”

“是啊,茶是个提神的好东西,只可惜,自从来到了夜黑山之后,就再也没有沾过茶了,口渴的时候,一般都是咕咚咕咚的喝一瓢冷水,时间稍多一点的话,还可以烧点白开水喝一下。谢谢你了。”正在拿起一个陶瓷做的旧杯子的朱述雨满怀感激地说道。

马辉拿着茶叶向他们走来,他们每一个人抓了一小把放在自己喝水杯子里,然后又把那一壶水放在火上冲开,直到水沸腾得快扑出来的时候才又小心翼翼地把水提下来,最后相继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微弱的灯光下,杯底的茶叶在遇见沸水而翻滚着,接二连三地浮到水面是,不一会儿,杯面上的茶叶又安安静静地沉到杯底,只是那无色的水已经变成淡黄色,一种特殊的味道扑鼻而来。

迫不及待的李小凡端起杯子,如饥似渴地喝了一大口,结果被烫了不说,还觉得嘴里充满着难以言说的苦涩,他委屈地抱怨着着说: 看它的颜色,我还以为是汽水,想不到那么烫,还那么苦,还不如喝白开水呢。”

朱述雨哈哈大笑着说:“小伙子你就不懂了,这东西比汽水好喝多了,也比汽水解渴多了。”

李小凡把手中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坐的那张凳子旁边,然后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好苦,就像我家后山那个止咳的草药那样苦,反正我是不喜欢喝,以前我喝草药都是我妈妈用灌的,对苦的味道特别敏感。”

赵安端起了茶杯,然后极其享受地放在嘴边咪了一口,然后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一边端着茶杯一边微笑着说:“这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虽然这东西看起来像马尿,不过喝起来啊,是一种享受。”

杨顺风插话道:“哈哈,赵安对马尿挺有研究的啊,这都能想得到,佩服,佩服!”

“啥子哦,因为我家就喂了两匹马,只是有点瘦,不然我早就拉来这里驮炭了。”赵安连忙回答道。

这时,烟瘾较大的朱述雨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兜,掏出来之后是一个瘪的春城烟烟盒,烟盒上还有几个黑黑的手印,还有一层黑黑的炭灰,于是失望地把烟盒放进了炉火里,瞬间升起了一团黄色的火焰,火焰褪去之时,便只剩下黑色的灰烬。一阵风,一声咳嗽,又把剩下的灰烬带走了,带到了更深的火焰中,带到了漆黑的夜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辉见此,便急忙吞下了还在含在口中的水,然后微笑着说:“烟,我这里还有几支,不过我们待会儿在去往矿洞的时候再抽,现在先喝喝茶水,不然待会儿口渴难受,没力气干活,别忘了,一干就是一大晚上呐。”

他们还在无所顾忌地喝着杯子里的水,只是李小凡的换成了白开水。杯子里的喝完再从水壶里倒,直到水壶里的水也喝完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矿灯也吃饱了,于是个个都精神抖擞地去取回自己充好电的矿灯,然后熟练地带到自己的头上,又把目光投向漆黑的墙角,伸手把属于自己的工具扛到肩上。马辉走在最前面,仿佛就像他们的老大一样,沉稳而具有霸气,朱述雨锁好门窗之后走在最后,在中间的李小凡、赵安、杨顺风则打打闹闹,边走边开着一些关于李小凡的玩笑。

凛冽的寒风刮过他们的脸颊,留下一个个失落的颤抖,马辉心想:“该是把自己兜里的几支烟摸出来,分给他们,过过瘾,解解寒。”于是他把手伸进严实的衣服兜里,一掏再掏,终于掏出了那包瘪了一半的烟,然后摸着数了一遍,一、二、三、四支,心里充满疑问,再小心翼翼地掏出来数了一遍,还是四支。

面对着五个人,四支烟,马辉边走边为难,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把四支烟分别递给了他们,然后留给自己的只是那个完全瘪了的烟盒,然后又放回原来的那个兜里。随后又掏出了火柴,熟练地来回划了一下,好像是他宽大的手掌上瞬间出现了一团熊熊烈火。

他们接过烟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把烟含在嘴里,然后要么等待着别人的火光,要么伸手在自己的兜里摸着自己的火柴。看到了马辉划燃的火柴之后,都围绕着他,然后把嘴里含着的烟的烟头放在那团火焰上,只听见“扑哧、扑哧”的声音,人走开之时,火光也逐渐熄灭了。

他们把自己那支烟完全吸燃了之后,便看了看马辉,发现他的嘴角并没有烟火在闪烁,而是一如既往的黑,没有一点其它的颜色。见此,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哎,辉哥,你怎么不抽呢?还是在怎么了,是不是烟分给我们分完了?自己都没得抽了。”

马辉不慌不忙地回答说:“我现在不想抽,才没有呢,兜里还有小半盒呢。”

说完,他们便放心大胆,什么也没有想,认真地吸着马辉的馈赠。马辉则在前面吞着口水,因为他自己的烟瘾也犯了,现在嘴巴酸酸的,加上他们吸烟时发出的声音,甚是难受。不过他懂得把注意力转移,他突然想到了家,想到了此时此刻正在熟睡的那两个双胞胎儿子,还有那个勤劳的妻子,脸上瞬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只是太黑了,没有人能看得见。

他们的烟抽完了,嘴角的一阵阵浓烟已经散去,只是淡淡的烟草味还在他们的嘴边回荡,只有马辉还在表现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了矿洞门口。他们把工具放在洞口,然后像边上的小灌木丛走去,只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便知道他们在给自己排水了,还夹杂着一些嘻嘻哈哈的笑声,他们像几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唯独马辉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洞口独自守候,不知道马辉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

排好水的朱述雨将矿灯照向洞口,照到了马辉那个充满沧桑的脸上,看到他闷闷不乐、脸色苍白,于是走上前去问道:“辉哥,你怎么了,刚才还感觉你在前面暗暗发笑呢,怎么现在感觉有点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

马辉叹了口气,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没,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才好好的,想着我的妻子和孩子,可是后面老感觉他们在哭,于是有点想他们,想好好干几天,结点工资,然后先回去看看他们,想他们了。”

朱述雨认真地听完马辉说话, 便觉得瞬间无话可说,因为自己始终没能像他那样的做好,没能像他那样的顾家,没能像他那样的为别人着想,想着这些,朱述雨在心里打了个寒颤,然后吞吞吐吐地向马辉安慰道:“没事的,别多想了,好好干几天,咱们一起放个小假,各自回家一趟。”

“恩,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于面对生活,敢于面对磨难,敢于在黑暗里摸索。”马辉振振有词地对大家伙说道,说完后,他又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一如既往的那股干劲有回来了,于是他们再次调整好头上的矿灯,手里牢牢地拿各自的工具,向漆黑的矿洞深处走去。

马辉还是走在了最前面,但是他在心里感觉到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抗拒着他的前行,于是在心里打了几个哆嗦,想止步不前,但是又感觉后面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驱赶,在这种充满徘徊的矛盾中,他却没有退却,选择了继续前行。

马辉的脚步走的很沉稳,用犀利的眼神注视着前方的路,用明智的耳朵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确认好一切都像以前一样宁静了之后,方才转过头来对后面的人说:“今天是我们第二次一起挖煤,具体的分工还像上次一样吧,上次我们那样的效率挺高的,对了,特别是你,李小凡,这次不害怕了吧!”

在中间的李小凡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嘿嘿地笑了一声,随后说道:“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现在是不慌不忙的,和在外面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

“嘿,你这小伙适应得还挺快的嘛,好好干,有前途。”马辉微笑着回答,随后把头转了过去,又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走去。

“可不是嘛,上次小凡啊,感觉紧张得差点尿裤子了,哈哈。”杨顺风说笑道。

赵安见此,便辩证地说了一句:“大家都是过来人,你就别调侃人家了,你以前还不是这样过来的,甚至你以前比他现在老火多了,怂多了。”

“都别在这里说了,精力旺盛很,待会就多出点力,挖煤,还怕把你们一个个的力气用不完?”在最后面的朱述雨半开微笑半认真地说道。

赵安、李小凡和杨顺风听到之后,都默默不说话,唯独马辉又说了一句:“和气生财嘛,哎呀,玩笑归玩笑,马上到矿洞最深处了,做好准备,马上开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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