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普通人，那个曾经就是青春

Nidhi Chanani的插画作品

几天前整理电脑资料发现了一张很老的照片。我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衫，肩膀上加了两条黑色的皮革，看起来质量一般。照片中的我面容憔悴，头发看起来有很久没有洗了，胡子很长，目光暗淡的侧身对着镜头。看着这幅蓬头垢面的屌丝样，我忽然间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失败找到了原因。

记得那年我还在河北石家庄上学，暑假回家的时候没有买到火车票。在车上半蹲半坐了17个小时回到哈尔滨。那时仍然不怎么洗头，不经常刮胡子，7月份的时候还穿了一双很厚的运动鞋，皱皱巴巴的牛仔短裤。苦熬了十几个小时，又严重睡眠不足，这应该是什么样的图景呢？画面太美，现在都不敢想象了。

回家的大巴上恰巧我碰到了高中同学，他高中就是体育特长生，长相英俊，穿着讲究，腿上一根毛都没有。话说我们高中关系还好，并且应该有三年没有见面了。两相对比之下，场面很尴尬，气氛很冷淡，短短寒暄几句之后就形同陌路了。生活中看脸很可能会看错(谁能知道马云一幅外星人的模样能够成为首富呢），但除非你是一个天才，否则从穿着上总能体会出这人的性格和习惯。得体的穿着并不是名牌加身，这和钱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关乎品位和见识。我想，他一定是看穿了我，拥有优越的屌丝气质...

最近单位新来了一个男同事，大高个，眉清目秀，仔细打理之后帅的十分出众，俨然有我当年的遗风。他每天基本不洗头也不梳头，头发的造型完全取决于昨天是偏向左睡的，还是偏向右睡的。透过造型奇特的头发，头皮屑清晰可见。至于胡子，根据我的观察应该平均三天刮一次。在又白又秀气的脸上，几厘米长的胡子显得格外扎眼。当我看到他的时候，犹如看到了十年前的我，也是那么英俊[捂脸]，也是那么邋遢，但全然不自知。

马上毕业十年了，我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天不洗头就感觉不舒服，头发稍长不剪就觉得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憔悴。最近几年除了刷牙洗脸，唯一坚持的习惯就是每天用吉列的剃须刀刮胡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自我反思的东西也越来越多。难道说【从前的状态】有什么不好吗？肯定是未必见得，只是自己的观点改变了而已。程序员给外人的真实写照就是如此，只是放大到他身上，或者曾经的我身上，极其的有代表性而已。

人总是有那么一个阶段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看周围的一起都很正常，大家很和善，自己很舒服，服装很得体，就连胡子的长度都刚好合适。就算这时候有个人跳出来告诉你，你太邋遢了，该改改了。这时聪明如我的人，会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个道理的影响仅仅能够坚持两天。

直到有一天，我们看问题从自己的世界扩展到外延的时候，站在高空俯视过去的自己。曾经他那么执拗，对不喜欢的事那么不屑一顾，对自己喜欢的事倾情投入，对于穿着打扮毫不在意。他曾经觉得很多人都是傻逼，老板是，同事是，客户也是。
现在的我看着过去的自己会感动，也会惋惜。感动曾经的自己也是耿直的，能够摸到心脏在哪儿的二逼好青年。捶胸顿足的感到惋惜，因为时间一去终不会再有，只能安慰自己说：“我只是普通人，那个曾经就是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