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房子建好后,程强也没有时间回去看过,在他心里房子只是个退路而已,无关紧要,当前紧要的是抓紧时间挣钱。要是能在新疆安家落户,父母帮不了忙,一切还得靠自己。
程强喜欢莹莹,但内心又无比自卑:“自己能给莹莹什么呢?虽然现在每个月挣得比平时上班人多一点,毕竟朝不保夕,时代在变,这个饭碗能吃多长时间还不知道”。
死缠烂打不是程强的性格,理智告诉他:要是当面被拒,面子上很难看,也许黄大伯这层关系都无法维持了。自己在这里单打独斗,没有黄大伯的庇护,在这个大院里很难做人的,况且打狗看主人,程强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
暗恋的情愫折磨着程强,程强把这份折磨转化为动力,尽可能维护好客户、发展新的客户、和周边邻里搞好关系。他得罪不起任何人,仅仅几年时间的积累和沉淀,一个外来户拿什么保护自己?
这个阶段兵团正面临着一场改革,貌似把兵团改为地方国营农场,黄大伯所在的农垦区重新命名为哈管局,这要是和地方并轨吗?不过撤销了兵团建制而已,改革没有明确现成的道路,也不过是摸着石头过河而已。
有一部分第一代军垦战士纷纷离开兵团,选择回老家生活,用他们的话讲:“与其在新疆当农民还不如回老家。”
哈管局和军马场军马场分家,那一部分人被安置在作业站承包土地,成为农工,每个职工承包一份固定的土地。
没有了兵团编制的优惠政策,一些先知先觉的年轻人开始向往地方上的生活,优秀一些的女孩子通过联姻和地方取得联系。程强的白月光莹莹也不例外,经人介绍认识了地方上农机公司的采购员许茂,貌似进展还不错。
程强的心被割裂,一面为白月光有好的归宿而庆幸,一面又为自己感到悲哀,无能为力追到心仪的姑娘。莹莹出嫁那一天,程强作为娘家人送新娘子上婚车,看到新郎抱着新娘子上婚车(吉普车)的那一刻,心如刀绞,又不得不强颜欢笑。
当晚和张强、王春在自己的小屋里一醉方休,用酒精麻醉心中的痛苦。
心上人走了,日子还得继续过,短暂的痛苦过后,程强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他根本没有矫情、疗伤的机会,更加用心经营生意,积蓄一天也比一天多起来。
正当程强安安静静挣钱的时候,他却被一个老妈妈盯上了,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原因无他:程强挣钱多。
盯上程强的老妈妈是贵州籍的李淑珍,她老伴是一名老兵,转业到新疆参加生产建设,后来回到老家娶到的她。婚后多年夫妻两个都没有孩子,不得已而为之回老家抱养了远方亲戚家的孩子当养子,取名松军。
但这个大山里出来的孩子生性老实木讷,让李淑珍夫妇心有不甘,于是第二次又回老家抱养了女儿,取名张荣。张荣是三姊妹中的老二,在家不受待见。送走少一个吃饭的,还能省下口粮,亲生父母就是这个态度,然后继续生儿子。
张荣的养父母比同龄孩子的父母要年长许多,哥哥也比张荣大十岁左右,不过养父母和哥哥对都对张荣很好,好吃的仅着她,穿得也不比别的孩子差,比老家的生活好的太多。张荣在老家本来就不受待见,也谈不上想家。就这样张荣和哥哥在这个家一天天长大成人,养父母十分欣慰。
哥哥学习非常吃力,勉强初中毕业就参加工作,成为建筑队的一名职工,每个月挣30块钱的工资,但是婚恋却成了问题。无奈之下,经人介绍认识了王保管的远房妹子,并顺利结婚,很快有了大女儿。王保管的妻儿老小都在内地老家,他一个人生活也不屑于养鸡鸭之类的东西,每年清扫库房底子下脚料,随手就送给了李淑珍家当饲料,破天的财富李淑珍还暗中窃喜。
张荣长大后,刚好盛行自费上大学,毕业后回到本单位安排工作,她的好朋友路梅梅去了医学院学妇科,王晶到上海学习冷饮制造。可是张荣的养父母没有这个意思,张荣也不好提过高的要求,他们那点退休工资还要帮哥哥养孩子,嫂子又没有工作。
于是张荣只好参加工作,在食品厂但了一名操作工,月月工资上缴给父母补贴家用。
李淑珍大妈托人打听程强的情况,并且询问他的个人想法。程强能有什么想法呢?心仪的姑娘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娘,自己的条件就那样:个子矮,其貌不扬,优势就是能挣钱,但是个体户也不受欢迎,更得不到社会的认可!
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彼此知道,不过是不了解而已,在热心人的撮合下,程强和张荣尝试着互相了解。当时两个人的想法心照不宣,就是想有个家,程强不再孤单,张荣从父母那个大家庭中搬出来。
心照不宣的程强和张荣沟通还算顺利,感情稳定下来后,恢复兵团建制的团场房改开始了,居民现在居住的房子作价归户,落实产权。
李淑珍趁机向程强提出了要求:“我们养荣荣这么多年不容易,你得把我们现在的住房帮我们买下来当彩礼!”
买房子的钱不是个小数目,更不是小事,程强写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老家的父母,父母走不开,就让弟弟程鸣到新疆看看张荣再做决定。
平时张荣下班后偶尔也会帮程强做晚饭,洗衣服什么的,可是程强弟弟来了三天都没有见到张荣,不免对哥哥的说辞产生怀疑。
也难怪,那几天食品厂接了订单,一直加班。程鸣的耐性快用完的时候,张荣终于姗姗来迟,见到了未来嫂子的真容,程鸣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张荣也做了本地的特色饭菜招待未来的小叔子。
在鸣眼里,张荣虽然谈不上漂亮,但体贴大方,家务熟练,应该是哥哥的良配。和他们接触没几天就乐颠颠地回家给父母报信去了。
临走的时候,张荣还给程鸣准备了当地特产但伴手礼。
回老家的路途遥远,程鸣途中又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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