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路边的那一座养路房
我出生于九十年代,那时村子里人丁兴旺,外出打工还不是主流,大家对农业生产是比较依赖的。
常常会因为张三家的牛犊子,驴崽子跑到李四家地里打滚,而吵的不可开交,气急了就偷着给张三家喂牲口的水槽里扔几把豆子,让牲口拉个几天。这些牲口是各家各户的宝贝疙瘩,这一拉心里也得疼上几天。在小村子里很少有生仇大怨,能做到上述程度也算是顶儿了。
村子四面环山,南高北低,房子由南向北而建,东西之间有条大河沟,河沟俩边坐落着一排排房屋,村头向下500米左右有口水井,至于是谁挖的可能的追溯的我太爷爷,太姥姥那一辈去了!到现在井水依然清澈微甜,再靠下是磨房很古老的大石盘配上一个大石碾子,四周是石头垒的围墙,顶子搭了几片毛毡,把驴眼睛蒙上一块红布,便可以运转了。村里只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公路,盘山而建,地势偏高,路边有一座养路房。那里面住的人是我是我儿时看向外界的窗口!
养路队的罗汉大爷
那时候农村的基础设施,还不是很好,村子里通电的大概有百分之八十,养路房地势比较高,同时又被公路隔到了另一边,孤零零的屹立在村头外边,好似守护着村落的岗哨。到了晚上抬头望去偶尔会看到忽明忽灭的昏黄灯火,里面住着的人我们暂且就叫他罗汉大爷吧,罗汉大爷双腿不能直立,长辈说是出生时便已这样,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不论如何罗汉大爷在我心里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而我对罗汉大爷却充满了无限的愧疚!
我家住在村头,距离养路房只隔了一道粱,和俩车道宽的公路,那时候养路房周围种满了花,夏末秋至的时候最热闹,蝴蝶、蜜蜂、到处飞舞,花丛里常有罗汉大爷除草的身影,他不能行走,就在手上套了俩只货车轮胎和破布纳的千层底,把锄头别在腰间,一蹲一爬的往返在花丛中和田地之间,罗汉大爷的地就在养路房上面,共四亩,成阶梯形由下而上排列,一亩土豆,一亩麦子,一亩胡麻,一亩莜麦。罗汉大爷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做什么事都不爱求人,所以常常看到他一大早别着锄头爬到地里锄地,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包放着水和午餐累了就蹲在那点上一袋旱烟,狠狠吸一大口,然后悠长的呼出。抽上四五口便小心翼翼的用布包上放进口袋里,往往到天黑才回去!
一点星光,或许可以照亮他人漫长的一生。
家里爷爷没得早,多数时间是奶奶带着的,家里的地离家比较远,可能是怕我累着,也可能是怕我自己贪玩掉山沟里。农忙的时候多数奶奶会把我送到罗汉大爷身边,罗汉大爷得地就在房子边上,可能奶奶觉着比较安全。
起初我比较抗拒,因为不熟悉。他在地里耕作,我就在地头坐着,有时实在无聊也会拔根儿,狗尾草放在嘴里嚼会!后来罗汉大爷房前,不知怎么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小花一簇一簇的冒头长了起来,我心里乐坏了。那时总能看到罗汉大爷叼着烟袋蹲坐在地头,不知是在打量着花还是打量着我,偶尔也能看到嘴角露出的一丝丝微笑。
自从确定他不会把我给卖了买烟抽之后,就常常在他身后,听他讲一些年轻时候去过的地方,最喜欢听他在草原当羊倌的那一段,每次听完闭上眼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然后便把自己想象成雄鹰到处乱串,打滚。罗汉大爷也不呵斥,蹲在一边,慢慢点上一袋旱烟就静静的坐在那看着我在地里瞎折腾。但是被奶奶看到就不行了,会被打屁股!罗汉大爷也不说话等我被奶奶带回去,他才会慢慢爬过去把我踩到的麦子扶起来,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奶奶就站我背后,说着让我看看我做的”好事“,那时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每每回想起来心里都难受得厉害!
七八岁的时候,得知要被我老子强制带到了市里时,我是非常抗拒的,几度离家出走都因为饿的不行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在山里躲了半天,饿得不行,又怕被发现,在罗汉大爷的驴圈里又躲了半天,最后实在饿急了,就找罗汉大爷要了几个包子,坐在炕上吭呲吭呲吃了起来,不知何时炕头上多了一碗红糖水。
隔天便被我老子连踢带打的推进开往市区的老式大客车,奶奶一直在抹眼泪,罗汉大爷蹲坐在地头叼着烟袋看着客车慢慢的开出了视线,在夕阳的余晖下摇晃着手里的烟袋,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但在那时我却满腔怨恨,我总觉着是罗汉大爷告密了,那时对他又气又恨,便默默在心里发誓再也不理他了!

一点星光,或许可以照亮他人漫长的一生。
家里爷爷没得早,多数时间是奶奶带着的,家里的地离家比较远,可能是怕我累着,也可能是怕我自己贪玩掉山沟里。农忙的时候多数奶奶会把我送到罗汉大爷身边,罗汉大爷得地就在房子边上,可能奶奶觉着比较安全。
起初我比较抗拒,因为不熟悉。他在地里耕作,我就在地头坐着,有时实在无聊也会拔根儿,狗尾草放在嘴里嚼会!后来罗汉大爷房前,不知怎么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小花一簇一簇的冒头长了起来,我心里乐坏了。那时总能看到罗汉大爷叼着烟袋蹲坐在地头,不知是在打量着花还是打量着我,偶尔也能看到嘴角露出的一丝丝微笑。
自从确定他不会把我给卖了买烟抽之后,就常常在他身后,听他讲一些年轻时候去过的地方,最喜欢听他在草原当羊倌的那一段,每次听完闭上眼都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然后便把自己想象成雄鹰到处乱串,打滚。罗汉大爷也不呵斥,蹲在一边,慢慢点上一袋旱烟就静静的坐在那看着我在地里瞎折腾。但是被奶奶看到就不行了,会被打屁股!罗汉大爷也不说话等我被奶奶带回去,他才会慢慢爬过去把我踩到的麦子扶起来,我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奶奶就站我背后,说着让我看看我做的”好事“,那时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每每回想起来心里都难受得厉害!
七八岁的时候,得知要被我老子强制带到了市里时,我是非常抗拒的,几度离家出走都因为饿的不行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在山里躲了半天,饿得不行,又怕被发现,在罗汉大爷的驴圈里又躲了半天,最后实在饿急了,就找罗汉大爷要了几个包子,坐在炕上吭呲吭呲吃了起来,不知何时炕头上多了一碗红糖水。
隔天便被我老子连踢带打的推进开往市区的老式大客车,奶奶一直在抹眼泪,罗汉大爷蹲坐在地头叼着烟袋看着客车慢慢的开出了视线,在夕阳的余晖下摇晃着手里的烟袋,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但在那时我却满腔怨恨,我总觉着是罗汉大爷告密了,那时对他又气又恨,便默默在心里发誓再也不理他了!
让每一次分别时的拥抱都久一点,因为我们不知道下一刻是否已是天人相隔!
小孩子记得快,忘得也快。但我的脾气好沿袭了罗汉大爷,倔的像头驴似得!
每年回老家都会大声喊着奶奶,我回来了。届时罗汉大爷也会爬出来看看,那几年回家,一直都没去找过罗汉大爷,直到初二那年,奶奶偷偷我耳边说,你罗汉大爷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了,但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你呢,每次过年的压岁钱都有你罗汉大爷的一部分,你罗汉大爷怕你知道了不肯要,就千叮咛万嘱咐让奶奶别告诉你,现在你也长大了,去看看他吧,他是个要强得可怜人,能不能活到你下次回来也不好说,你要是还惦记着你罗汉大爷小时对你的好,就去看看吧!
人啊骨子就有个劣根,当你见过更好的环境以后,再到差的环境里就会不适应,甚至厌恶!以至于后来每每想起心里都难受的厉害,人要是忘了本,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后来我去罗汉大爷家的时候罗汉大爷正在艰难的翻炒着锅里的菜,看到我来怔了一怔,随后用抹布使劲擦了擦炕上铺的油布(就是现在的地板革),让我先坐下。随后就爬到柜子边拿出俩瓶大窑嘉宾,看包装应该有几个月了,爬到我身边放在我手里让我打开尝尝,陆续又拿出了几根火腿肠,和真空包装的鸡大腿,有一个有点鼓包。然后气喘息息的爬上炕头点了一袋旱烟大口的吸着,不一会屋子里便烟雾缭绕起来,不一会奶奶喊我吃饭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终究我还是没吃,俩瓶嘉宾和一堆小吃静静的堆在炕尾。
罗汉大爷把东西拿出来之后就一直在抽着旱烟,渐渐空洞的眼神让我有一丝害怕。那年之后,又隔了3年,再回去就已经没有罗汉大爷的消息了!
罗汉大爷同辈兄弟四人,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生没有结婚,在与孤独残疾斗争了几十年,终究养路房前的花再没开过。
后来听说是自缢走的,走的前几天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放下了尊严,陆续求了好几个人,才给他送一条绳子!

鹅毛大雪夹杂着凛冽的寒风四处呼啸,天地间一片苍茫!
北方的雪比其他地方要来的快一些,大概每年九月底十月中便陆陆续续的下了起来,我儿时生长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庄里,村子不大,四面环山,无论冬夏看起来都是个景儿。前些年牛羊养殖开始流行起来,在村子里的经济来源并不多,靠山吃山很快便给连绵的山峦剃了一个青皮,失去了植被的保护,大雪便夹着北风四处席卷凌虐,吹打着牧者的羊皮袄冽冽发响,吹皱大人的皮肤,吹红了小孩的脸蛋儿,只有羊群低着头不停的刨着地上的积雪,啃噬着藏在积雪下的那一丝绿意!
雪越下越大,夹杂着寒冷刺骨的西北风,四处呼啸凌虐,半山腰上的羊倌也禁不住了严寒,步履蹒跚的跑到了青石崖后避起风头,羊群渐渐靠在了一起和山坡融为一体,山下的烟筒儿里青烟渺渺,家家户户都把炕头烧的热乎乎的,秋天鸡犬相闻那番热闹的景象,此刻间也都没了声响。只有老者倚着窗台坐在炕头儿上,点着了一袋旱烟,吸了一大口,眯着眼睛不知是在望山还是在望雪!油灯忽明忽灭,照着老者黑红的脸庞。那时的我看不懂。便也学着老人坐在炕头,看到的只是窗外飘下的鹅毛大雪,夹杂着凛冽的寒风四处呼啸,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希望你我都做个敢爱的人,不辜负年轻,不辜负爱情,互为奖赏,奖赏我们为了心爱的人疯狂一把的机会。互为救赎,救赎我们于乏善可陈而又平淡无奇的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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