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人说“入夏有眠食不服”,我似未有过。
小时候这季节,漫山遍野地留下脚印,桑泡儿是最舒服的,半红半青的,味涩,粗糙,有带入感,像吃包谷粑。

黑的甜透了,多半有三五只蚂蚁沉醉其间,不知归路,仔细观察,跟隔壁老地主金云山一样,醉倒在大地的怀抱,任鼾声响遏行云,酒瓶压在身下。

吃过不用瞒,口皮一律乌黑,手掌星星点点。往往故意伸出舌头来,比谁的更长,再用食指扒拉下眼皮,装鬼相。不过,并不可怕。晚上也不会有噩梦,即便有,也是红润的嘴唇,明亮的眼睛。

还有一种“蛇泡儿”,个头圆圆的,上面有一些小蕾,红得格外醒目。我最喜欢,虽然听人说,上面有毒蛇的口水,但幸而我没有中毒。反倒是那种甜,周正醇和,远非桑泡儿可比,永久备份在我的味觉磁盘。人的思考和独立,从味觉开始了。

这两样东西一来,节气就是初夏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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