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星期天,我带老父亲到梁岔医院检查身体,父亲胃不好,又久咳不止,因此我带他做了钡餐检查和拍了胸片。检查过后,父亲满嘴白沫,就到透视室门前的水池上去洗。
当我向水池走近的时候,旁边坐在长木条椅子上的一个妇女发话了,她告诉我们说,停水了。我感激地向她笑了笑。在这些公共场合,这些能够和你搭话的人一定是个热心的人。
可是我有点不相信,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觉得她会有什么误判。因为我看到水龙头在滴水。也许,之前的某个时候确实停水,她看到了或者是经历了,因为她在那里坐着很久了,很少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进出这个地方的人。
父亲把嘴上的白沫洗过之后,我也顺便洗了洗手,然后就安排父亲也在那个长木条椅子上坐下。当我们走到那个妇女身边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她抬起胳膊,把手中白里透黑的毛巾递给我们说:拿去擦擦手吧!
她的言辞恳切,亲切自然,我知道,这完全出自于她的本心。‘可我还是本能地拒绝了,虚伪地把双手在空中甩了甩说,谢谢你,用不着,没什么水了。我不敢看她的脸,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被我拒绝而失望。
其实,我拒绝她,并不是嫌她的毛巾脏,上面充斥了泥土、汗渍、鼻涕、粮食、鸡鸭的气味,而是我在城里生活多年,已经习惯了与陌生人永远是平行而过,不产生任何交集,中间像是隔了一条天上的银河。
因为她刚才的举动,我对她充满了好感,就主动和和她攀谈起来,她讲话时并不流畅,像是在咬着舌头在讲话,并且像是北方的侉子。
她告诉我说,她有羊癫疯,头脑里做过手术,并且是残疾,小儿麻痹症。当我问她是哪里人时,她说她头脑不好,不知道。但他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和丈夫的名字,当她说出自己丈一夫名字的时候,问我认不认识,我摇摇头说,不认识!
后来,我又在医院的走廊里见到了她和她的丈夫,她的丈夫是一个瘦小的男人,头发像乱草,愁苦着一张瘦削漆黑的脸。她的丈夫架着她,就像一对拐杖一样,相互支撑着,在医院的走廊里缓慢地移动。
目送着他们慢慢地走远,我心生感慨:人之初,心本善。为什么善良总是容易在孩子和社会最底层的人身上出现。而那些有钱有地位的所谓文明人却在进化的过程把宝贵的善良丢弃了。这是不是人类的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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