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足球
你是否还记得,我和你相识在学校的操场。
那天下午,你和你的朋友在操场上踢足球。你把足球踢到了我的身上。你急匆匆地跑过来,羞涩地低着头,接连说了三声“对不起”。
那时候的你并不知道,我也喜欢足球。与大多数女孩子不一样,我从初中开始就喜欢足球了,经常一个人在小区里的草坪上偷偷地学。
你曾经告诉我,那天你是故意将足球踢到我身上的,只是没有经验,一念之差踢过来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在说“对不起”的时候,红了脸。
你说你知道我一定不会责怪你,因为看我面相就不是小气的人。只是你并不知道,我微笑着看着你说“没关系”,便是我以为的一见钟情。
我记得那天的夕阳很美,整片天都是红彤彤的。我们在操场上从出于礼貌的拘谨问答,到漫无边际的聊天说地,把抱怨留给了你那群因为没有你而没法继续踢球的朋友。
那天你说你也是学校文学院的,只是比我高一年级,也就意味着,你会比我早毕业一年。你毕业后,去了南方的大城市。
你工作的第一个月就邀请我去你所在的城市里看球赛。然而你并不知道,在我心里,那时候的你,远比足球重要。
你认真地看着球赛,为主场球队加油。我认真地看着你,当时的我以为,你就是我这一生的伴侣。
你是否还记得,球赛开始前,你问我,“渴吗?”
还没等我回答,你就拉起我的手,跑向了不远处的小商店。
跑在前面的你没有看见我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的微笑的脸,但是你应该能够感受到那只用力握着你的手的我的手。
我觉得那一刻,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从你拉起我手的地方到小商店,大约有五六十米的距离。我多么希望,这段距离永远都不要走完。假若你能够拉着我的手走过这一生,该有多好。
当时的我不曾想到,这是我和你的唯一一次亲密接触。
看完球赛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你绅士般地送我回宾馆。在回宾馆的路上,你问我,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说,我想考研去一座北方靠海的小城。
你笑了笑,说:“来大城市,不好吗?”
我不知道当时的你有没有想到,我说的北方靠海的小城就是你的家乡。
2.大海
我向来不是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所以考研的日子分外难熬。幸好有你一直鼓励我。
那段日子里,每天晚上的九点到十点半,是属于你和我的时间。那时候我最想听你讲你家乡的那片海。
你说海是蓝色的,和天空的蓝是同一个颜色;你说你喜欢一个人站在海边,闭着眼睛,听海浪的声音;你让我好好准备,等我考上了,你就会辞去在南方大城市的工作,回家乡发展。
每次听你讲完大海,我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像你和我日后在海边居住的日子。因为大海是蓝色的,我想咱们房子的装修格调也应该是蓝色的,至于房子的外表颜色就留给开发商做主。我想我每天都会为你做早餐,你不必洗菜刷碗,只需要在一边看着我忙碌就好。
是你给了我一个蓝色的梦、一份对蓝色的期待。为了实现这个梦,我努力学习。我心里明白,如果没有你,我是考不上研究生的。
在我研究生入学的时候,你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辞去在南方大城市的工作。你和我还像之前那样每天聊天,只是每次聊天的时间渐渐短了。
新的学校离海边不远,哪怕是步行,也只需要二十多分钟。我经常会一个人去看海,去寻找你之前留下的印记。我也会闭着眼睛,静静地听海浪的声音,试图感受你对我描述过的你的感受。我多么想,你会在我的身旁。
当有一天晚上,你在微信里说你已经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回到了家乡。我高兴地笑出了声,在宿舍姐妹骂我又犯傻的时候,你接着发来了一句:“我订亲了。”
我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傻了眼,呆呆地看着手机,流下了眼泪。姐妹们问我“怎么了”,我顾不上回答她们,快速拨打了你的手机号码。
你说你正在喝酒,脸红红的,眼睛发烫,想流泪。
我大声问你:“为什么这么突然就定亲了?你和别人定亲了?我算什么?”
你哭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我以为你不爱我。”
是的,你不曾向我表白过,我也未曾说过爱你。这份我以为有,而你以为没有的爱情,在刚刚浮出水面的时候,画上了句号。
你在电话那头哭,我在电话这头哭。两个人都哭得像不经事的孩子。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挂电话,听着彼此的哭声哭。
我先是瘫坐在宿舍的地板上哭,姐妹们不知所措,简单安慰几句后,都走出了宿舍。后来我识趣地躲到卫生间里继续哭。等我似乎已经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出来了以后,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默默地说了一句,我要等你,等你离婚,等你一辈子。
3.各自安好
我在你所在的城市读完了研究生,你在我读研究生的城市考取了公务员。我发现,如果两个人刻意不愿见面,即便城市再小,也未必能碰得到。
我那天晚上说要等你一辈子的话,没有兑现。通过同学介绍,我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像你一样,他也和我一样喜欢足球。
你知道我最喜欢的球队是皇马。他会陪我熬夜一起看皇马的比赛,微笑着听着我抱怨皇马的死敌巴萨。他没有告诉我,以为我不知道他最喜欢的球队就是巴萨。
我现在常常会想,他应该才是我最理想的归宿,他会毫无保留地给我他能给我的全部。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未必幸福。这样想来,错过你,我是幸运的。
你的孩子应该快三岁了吧,你的妻子一定很爱你吧。对于你,错过了我,也应该是幸运的。
今天我和他刚拍了婚纱照,婚纱照的服装是皇马的队服。摄影师手里的相机咔嚓咔嚓响了一整天,我笑得好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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