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岫想听听云初定的意见。云初定沉吟了一会后,果然给出了意见:
“我们一直在反对萨满教成为某国的国教,是不想让教众,特别是与萨满神宫联系最为紧密的两旗教众陷入无法停息的征战,成为他人手中利器。
“然而,这次若是的事,却让我想法有所不同。挑起战争的,未必是外来的什么人,更加可能来自萨满教内部。
“回想我这些年率兵出征,亦有不少出自于某位大长老的嘱意。如此看来,萨满教两旗所掌握的武力,真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谢峦诱我一路往喀山城而来。我在军中几日,又帮他领兵几日。这个过程中意外发现了不少丹心旗的人,他们有一部分因为是怀柔王后家族的旧属,所以听令于谢峦。
“但也有些人却并非如此,这部分人是真心想通过从军而得到更大的世俗利益,他们需要那种满足感、成就感。
“简而言之,我们求的是平安,但我们不能强求所有人和我们都一样。有人追求的是功名利禄,而我们挡了他们的路,他们何尝快活。
“而谢峦有此想法,必不会轻易罢休。他手段一向强硬,如果施起狠手,对教众何尝不是灾难?”
这些天,云初定遇到的事太多,想得自然也多,一条一条地列出来,也是把自己的思路理理清楚。

绿岫道:“可是,如我们这般想法的人,同样不在少数啊!否则教内又怎么让此事悬而未决这么久。”
云初定道:“所以我在想,谢峦所说的不无道理。不是用武力去保卫萨满教,而是用无处不在的精神力。
“你是圣女,以你一人代表真神,那怎么够?不如让长老们培养更多的传人四处传教,让萨满遍布天下,谁想灭之,就必须灭天下人!”
绿岫道:“这岂是一时一代能做到的事?”
云初定道:“几时能做到,与我们无关;这是你提出的条件而已。至于怎么做,交给谢峦。此事诚如他所说,是双赢,他会懂。
“而收编双旗的事,我会建议他先缓一缓,听凭教众自愿,愿入鞑靼军中的,去便是了。余者,若他用强,只会适得其反。一旦引起强烈反弹,需用流血来解决,怕也非他愿见。”
“同时我会建议乌都奈暂时避其锋芒,把碧血旗变为萨满教的秘密护教者。世世代代做萨满教最核心的保护力量。”
其实即刻抛下一切远走,云初定何尝不是心中有愧,他有对碧血旗的愧。
他所说的对碧血旗武装的处理是缓兵之计,今后会怎么样,还很难说。
不过,鞑靼国刚经历札木合之变和国丧,谢峦要具体处置到碧血旗时,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云初定赌的,不过是“眼不见为净”罢了。
绿岫很明白他,因为她的虽然说了有愧也无法,亦是“眼不见为净”。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他们从沈一白口中听说过千年以后的世界大同,千年时光与此时此刻的映照,真是千里与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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