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来份渡劫豪华套餐

作者: 鹿翕 | 来源:发表于2018-04-06 17:49 被阅读79次

 

狐狸与女道长不得不说的秘密

阿忆背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情愿地往山下走去。

就在前一刻,她的师傅玉清真人将阿忆唤到跟前,对她说,阿忆,你且下山渡劫去。阿忆听罢,吓得立马抱住师傅他老人家大腿痛哭流涕。

可这次任凭阿忆怎么撒泼打滚,卖萌逗笑,师傅都不为所动。最后他老人家实在是腻烦了,掏掏耳朵,伸出手捏了个决,就将阿忆拎到大门外,并在门口设了结界。只有当阿忆历劫归来,这个结界才会自动消失。

自打阿忆记事以来,她就一直生活在方渚山,师兄师姐将她保护得极好。从小到现在,她一次都没下过山,更别提这次她要独自下山,何况还是去历劫。阿忆真的很不通师傅这次为何那么狠心肠,况且师兄师姐历劫都是在方渚山,还有师傅从旁协助,为什么到她这里就不行。难道她打碎天尊送给师傅的七彩琉璃石被发现了?还是她偷放女娲娘娘送的九尾狐被发现了?还是……

猛地回想,阿忆发现自己在方渚山战绩着实辉煌。

行了半日,阿忆才到山底。原本阿忆需随手捏个决,便可瞬间到达山脚,只可惜师傅在设结界的同时,顺手把阿忆的仙力给封印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她与平凡人没什么区别,但师傅还算有那么丁点良心,给了她一块石头,上头凝聚着师傅加诸的法力,不过只能使用一次。

方渚山虽说是一座仙山,终年仙雾缭绕,不见真实面目,但山脚下却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生活着许多人,甚至是妖怪。因有玉清真人加持的结界,除了师门中人,其余的人或妖是无法突破结界进入山内。

阿忆觉得自己下山已经低调地不能再低调了,怎奈何还有人,不,还有妖缠上来。

“道长,渡劫吗?”苏叙盯着从结界口出来的阿忆,殷勤问道。

阿忆没好气地丢给他两个白眼,废话,不渡劫,我下山来找揍呢。阿忆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她可不想与妖有任何瓜葛。虽说阿忆失了法力,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是妖,只有妖才生得出那样一双流光潋滟勾人的眼眸。

苏叙那双凤眼,端得是三分清澈,其余七分便都是媚意。只冷冷往那一站,眼睛眨巴几下,人的三魂七魄便就可以被勾走二魂六魄。

幸好阿忆有足够的定力,不然她该在苏叙面前流鼻血了。阿忆边走边在内心啧啧称奇,现在连妖都长这么好看了,定是受了方渚山仙泽的洗礼。

阿忆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住了,扭头一看,还是那只妖。

“男女授受不亲。”阿忆伸手拂开紧拉着自己衣袖的手。

“道长,别介意。”苏叙漾起一抹笑,白衣墨发,竟晃得阿忆挪不开眼。

“道长,道长……”苏叙喊了好多声,阿忆才回过神,她别过眼,低咳一声,佯装自己在眺望远方。

“怎么了,你拉住我做什么?”

“是这样的。”苏叙开始解释“我是渡劫专业户,就是专门帮助那些需要渡劫的人。”

“渡劫专业户,认真的?”阿忆将苏叙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有点心动也有点怀疑。

“渡劫我们是认真的。天界许多仙人,有一半都是在我帮助下得道成仙的。”见阿忆还是用不太相信的眼光看着他,苏叙又加上一句:“就这方渚山的玉清老儿,也曾受过我的恩惠。”

这下阿忆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既是师傅那般厉害的人在历劫时,也得其帮助,看来此人法力颇深。

她故作一番深思熟虑,开口问:“那你这个如何收费?”

苏叙不知从何变出来一个算盘,修长的双手在上面翩跹飞舞,阿一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原本渡劫一套费用为一万两黄金,我看你顺眼,给你友情价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金,再打个八八折,四舍五入后为八千八百两黄金。”苏叙将手中算盘递到阿忆跟前,给她看上面的数字。

阿忆根本不懂上面像糖葫芦串起来的是什么鬼,她只知道自己口袋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那个”面对苏叙的一脸灿烂,阿忆嗫嚅着“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苏叙一脸我懂我都懂的表情:“不然就六千八好了。”

阿忆捏着衣摆摇头。

“四千八?”

“一千八?”

……

“八?”苏叙咬牙切齿,脸色有点不看:“你别告诉我你连八两黄金都没有。”

阿忆不好意思羞红着脸,点点头。

“那你有多少?”

阿忆伸出手来比划,她蜷缩起三个拇指,又将大拇指和食指粘在一起,只有零哦。

前一秒万分期待的苏叙,现在半个字都不想和阿一多说,掸掸衣袖,扭头就走,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看起来傻呆呆比较好下手的道士,结果是个没钱的家伙。

“喂——”阿忆叫住前方走得极快的白影,“我渡劫之后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我说真的。”

纯白衣袂在空中跃动起优美弧线,捎带着周边空气都变得香甜起来,苏叙双手环胸,挑起眉道:“当真?”

阿忆猛点头,等成功渡劫之后,她就变成一名合格仙人了,到时不仅能恢复法力,而且法力还能提高好多个阶层,想变多少金子就有多少金子。

苏叙对着阿忆勾了勾手指,阿忆迈着小短腿朝他飞奔过去,一脸灿烂地看着苏叙。

然却见苏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为了避免你说话不算话,历劫之后一走了之,我们还是订个契约,白纸黑字我才放心。”

说着,苏叙咬破自己的指头,淡粉的血从指尖慢慢凝聚成一粒小血珠,印在纸上,留下一个血色的纹路。

这么血腥,不太好吧。

阿忆最怕疼了,也最见不得血。这画血押的事情,她做不出,也做不到。

磨蹭了一会儿,苏叙忍不住:“你这是想反悔,那我可走了。”

作势苏叙将纸往怀中一塞,阿忆连忙拉住他袖子,腆着脸:“我签,我签。”

阿忆从苏叙怀里扒拉出那张纸,又把手指放在苏叙的嘴边,“我牙口不是很好,你帮我咬呗。”

一根细嫩手指放在苏叙嘴边,带着淡淡的香甜味道,很久没有闻到,激得苏叙体内的兽性因子完全躁动起来。

苏叙压制住内心的狂躁,将面前的手移开,“我有刀,借给你。”

锋利的短刀闪着寒光,阿忆更不敢,还是把手凑过去,“你帮我割吧”

如蚂蚁啃咬的刺痛感,阿忆看见血珠喷涌而出,伤口割得有点大。

甲方乙方的手印都齐了,苏叙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中。

瞧着苏叙这一举动,阿忆总感觉自己做法太过草率了。

“哎,为什么我们要按血手印。”阿忆跟在苏叙后头,不解问道。

苏叙宽大的衣袖拂过周边草丛,头也不回道:“因为我不会写字,如果你会写字,你可以用写的。”

阿忆:“……”

两人来到一处外观十分破旧的房前。

阿忆伸手推开老旧的门,门轴边发出吱呀的沉闷声,阿一被迎面而来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儿可以住人。墙壁灰扑扑,还剥落了一层又一层,厚厚地堆积在角落中。屋顶上的瓦片,还真是错落有致,房间完全自带观夜景功能。阿一大致扫了眼,连张像样的家具都没有,那床由几块木板拼制成,有矮又小,现在上面还蹦哒着几只老鼠。

“你确定这里能住人?”阿一扭头问苏叙,脸上挂着大大地不可思议。

苏叙一脸地理所当然。

“你现在连八两黄金都付不起,我只能给你渡劫最低最差的套餐。”

“我们不是已经签了条约,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就这样招待你的朋友,你的客人!”阿忆真想把苏叙暴打一顿。

忽地,从角落里窜出来一只硕大的老鼠,吱吱叫着,只往阿一这边来。

阿一哪里见过如此大的老鼠,吓得她条件反射将自己挂在苏叙身上。

“下来。”苏叙莫名感觉一阵风刮过,背上就多了个人肉包袱。他的脖子被阿一用双手紧紧勒住,双腿也被牢牢缠住,像菟丝花附在树上那样,扯也扯不下。

阿忆置若罔闻,双手越缠越紧,可怜苏叙一张俊俏白皙的脸硬生生给勒成红色。

“你……你给我下来,咳咳……”

阿忆就不松手:“要我下来可以,除非你答应给我渡劫豪华套餐。”

之后的结果便是苏叙背着一个八爪鱼似的人慢慢地往门外移动。

一路上苏叙收获不少男人们羡艳的眼光,还有人调侃道:“哎,苏叙哪里抢来这等俊俏的小娘子?告诉我,赶明儿我也去捡一个。”

旁边的人附和道:“这小娘子看着就好鲜嫩可口。我忍不住了”随即朝天嗷呜一声。

趴在苏叙背后的阿忆听完,盯睛一看。

师傅嗳!一只虎,一个豹,一头狼,六只眼睛对着她冒起了绿光。

这村子里的人,好像都是由妖精幻化的。

她这算是被骗进入妖精窝了吗?阿忆瞧瞧自己的小身板,不仅敌不过,而且还不够妖怪塞牙缝是吧。法力又被封了,那阿忆铁定是要被啃得渣都不剩了,熬不熬的到渡劫日子,还有待商榷。

阿忆一边思索着对策,手臂无意识地环紧再环紧,毫无给苏叙喘气的空间。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这是她的本能,她一紧张就会无意识抱住某个东西,直至东西碎了才罢手。

可怜苏叙,被她掐着脖子,不能说话,还得负重前行。

蓦地,阿忆感觉自己在下坠,身下一空,愣是以狗刨式的姿势爬在地上,非常不雅。

待阿忆从土里抬起头,却怎么也不忍斥责苏叙,因为他变成了一条九尾银狐。

它的九条尾巴高高翘起,全身泛起淡淡的银光,正以一种俯视的表情看着阿忆。

这么萌,阿忆腾地坐起,一把把九尾狐搂进自己怀中。

滑溜溜的皮毛,又蓬又软,就好像躺在云端,轻飘飘的徜徉空中。阿忆心中喟叹一声,这种感觉久违了。

阿忆摸着苏叙那一身皮毛,爱不释手。她可是觊觎狐狸皮毛好久了。之前女娲娘娘送给师傅的那只九尾狐,阿忆一直想从师傅那里讨要过来,给自己暖床,当枕头,做被子。但每次一开口,师傅都摆出没得商量的表情,冷硬地拒绝她的要求。

最后,她只能悄悄地去偷那只狐狸,不曾想,狐狸狡猾地狠,脾气也差得可以。

阿忆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她用一只烧鸡引诱那只狐狸,说着哄骗的话语。可狐狸到底是狐狸,如此狡猾的动物,抖抖一身皮毛,迈着高雅步伐,嗅了嗅阿忆手上的烧鸡,眼神变得十分不屑,果断绕过阿忆走了。

食诱不成,阿忆又想了个别的法子,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办法她有的是。阿忆趁着狐狸睡着,拿着一个大麻袋准备偷袭。当她慢慢靠近九尾狐时,狐狸突然睁开双眼,流光潋滟的眸子把阿忆钉在原地,阿忆只好藏起麻袋,装作梦游的样子。

计划又以失败告终,阿忆只能使出杀手锏——强取豪夺。在师傅外出串门的时间,阿忆把狐狸堵在洞内,眯着眼开心地靠近囊中物,气势颇有恶霸欺良家妇女的感觉。

当阿忆的手摸到狐狸那一瞬间,不知九尾狐那根神经被触动,用尖锐的牙齿咬伤了阿忆的手,幷用它九根尾巴把阿忆扇晕在地。等她醒来后,九尾狐早就已不知所踪。

苏叙显出原身实属迫不得已,背后女子铁臂快把他勒死了。

可是,他化作原形后这种情况依然没有得到改善,且与之前相比是无过之而有不及啊。苏叙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被阿忆紧紧地抱在怀里。他鼻子顶着阿忆的胸部,鼻尖萦绕着幽幽的香味,香甜如牛奶般的气息。苏叙用自己的狐狸头去蹭了蹭,软绵绵却十分有弹性。

阿忆丝毫没有觉得苏叙是在吃她豆腐,反而认为是在与自己亲昵,于是高兴地把苏叙抱得更紧了,还勒令苏叙不准变回来,她要一直抱着。

苏叙心里那个憋屈,他堂堂一只九尾狐竟然被一个道长给威胁了,还是个女人。不过看在他可以枕着馒头的福利上,他暂且忍忍?

嗯,忍忍就忍忍。

一路上,苏叙躺在阿忆暖和的怀中简直乐不思蜀。以前,他认为床是这个世界上最舒服最暖和的地方,结果今天他发现原来这世界还有比床还舒服还暖和的地方。

如果阿忆不那么用力地揉捏他的皮毛,苏叙倒是很想窝在这个惬意至极的怀抱一辈子。

到了一处比之前破旧房子好上不知多少倍的地方,苏叙挣扎从阿忆的怀中跳出,变成了人性。

只是整个人衣衫不整,大片的锁骨裸露出来,一副白皙细嫩肌肤引得阿忆瞪大双眼,还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苏叙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可不就是遭到阿忆的毒手么。

“咳咳——”苏叙伸手拉拉了自己的衣服,被阿忆那发着两万光伏电压的双眼紧盯着,苏叙耳朵尖儿微微泛起了一层粉红。

阿忆回过神,发现自己这种做法确实有些不礼貌,便依依不舍地挪开双眼,又极其幽怨地看了一眼苏叙。

这肉不给吃,难道还不给看么?

苏叙自动忽略阿忆的目光,径直推开门走进去。抬手朝二楼指了个房间,对阿忆说:“你房间在那。”

阿忆跨步进来,对苏叙反问道:“那你的呢?”

苏叙朝一楼某个房间走去,留给阿忆一个背影,“一楼。”

躺在床上的阿忆有点哀伤,这棉被虽说很软,但和九尾狐皮毛的摸起来,差得不是一个档次啊。

她多想抱着那只狐狸睡觉,特别还是在这冷冷的夜晚。

阿忆翻了个身,决定起床偷偷溜进苏叙的房间,看看他有没有变回原形。若是变回原形,那就可怪不得她了。

带着一脸得意样,阿忆蹑手蹑脚地走进苏叙房间。

只能说阿忆着实走运,之前苏叙都是以人形睡觉,今晚不知如何,竟变成成了原身睡。

阿忆看到后两眼放光,走到床边,脱了自己的衣服和鞋袜,躺到了苏叙的床上,搂住了正睡得香甜的九尾狐,喟叹一声,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清早,苏叙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正埋着一张小脸。

这压在他胸口的人,往他胸口流了一滩晶莹剔透的哈喇子,打湿了他的衣服。作为一只洁癖高贵的九尾狐,苏叙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外力的作用下,阿忆悠悠醒来。可是困意依旧恼人,双眼才睁开一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合上了。

“别闹我”阿忆的双手自动环上苏叙脖子,一撩,又把苏叙给压在身下,整个人还不断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试图寻找暖和的地方。

无名来的,苏叙被她蹭出一股燥意。可恨的是,当事人却紧闭双眼,嘴角还带有一抹微笑。

这样的结果就是,苏叙不但不给阿忆吃早饭,连中饭和晚饭都不包了。

“我保证,以后再不睡你床,也不压你身上了。你能煮饭给我吃吗?”阿忆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朝一脸面无表情的苏叙看去。

苏叙毫无反应。

阿忆壮着胆子上去拉了拉苏叙衣袖,幷摇了摇,“渡劫套餐难道都不包饭的吗?”

“难道套餐中我还得陪睡?”瞧了一眼阿忆,

原本苏叙已经软下了心肠,后听得阿忆一番话,又硬下心肠来,这套餐钱原本还是欠着的,到好意思跟我要起饭来。

拂拂衣袖,苏叙高傲地起身想出去串门。

阿忆见状立刻扑上去扒拉着他的大腿,,结果被苏叙用法力给挣脱了,徒留下阿忆抱着一堆空气。

苏叙正在狼窝喝酒吃肉,鸡大妈一溜烟小跑,“苏叙,快,快,你家着火啦。”

本来悠闲端坐着抿酒的人,就嗖——一下没影了。

果然,他家方向浓烟滚滚。

心下一沉,苏叙整个人都在打着寒噤,他掐指算过,阿忆渡劫日子还未到呀。

火势很猛,苏叙顾不上其它,立刻往家奔。

而身处火海中的阿忆一脸欲哭无泪,她就是肚子饿,想自己煮饭,结果不会用灶头,把房子给点燃了,自己也被困在这里。

浓烟直往她鼻中呛,四周的火势还在蔓延。很快就要往她这个地方来,法术被封的她只能蜷缩在一个小角落。

也不知道苏叙去哪了?他回来看见自己房子被烧了,会不会又生自己的气?

想着想着,阿忆心中的委屈和恐惧都化作眼泪落了下来,她用手去抹,结果越抹越多。

厨房外,正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往里头跑。原是苏叙见火势十分大,人肯定是进不去的,就变成原身跑进厨房。

阿忆愣愣的也忘了哭,蓦地就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狐狸摇身一变,化成苏叙。

哇地一声,阿忆猛然扑进苏叙的怀中,大哭了起来。苏叙没有推开阿忆,反而任由她抱着,并且用右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而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却握得很紧,还在微微发抖。

苏叙以为阿忆受了重伤,一直埋在他胸前痛哭,声音嘹亮,把他刚刚落地的心又震得提起来,“阿忆,你可有受伤?”

阿忆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道:“苏叙,我好饿。”

感受到苏叙胸膛的起伏,阿忆以为苏叙又生自己的气了,她抬起头,眼内含着泪,“我不是有意要烧坏你家厨房的,我真的太饿了。”

许是阿忆的模样太可怜兮兮,又或是苏叙内心牵挂着的是人,最后苏叙并没有责怪阿忆,反而带她去下了顿馆子。

一大桌子的菜另阿忆直咽口水,“苏叙,这都是给我吃的?”

苏叙点点头。

“真的?”阿忆有点不太相信,再三确认。经苏叙一再确认后,她原本黯淡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

桌上的一片狼藉与一脸餍足形成鲜明对比。

阿忆自个也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苏叙讪讪地笑了笑。

本以为苏叙会用一脸不耐的表情对待她,不曾想,转过头的她,落进一双满含笑意与柔软的双眸中。

苏叙坐在她左边,面带微笑,整张脸庞柔和的不可思议。

只是,莫名的,那个笑容阿忆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惊悚。

今日苏叙的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阿忆内心感到十分地惶恐。

厨房被她烧成一片焦土,苏叙不仅没有对她生气,反而还带她吃饭,甚至感觉有些纵容她。

比如,现在她又无视苏叙对她的警告,穿着亵衣走到苏叙房内,幷十分不要脸地提出她晚上要和他睡觉这个无理要求,更无理的是她要苏叙变成狐狸。

阿忆在提出这个要求时,内心已经做好了被苏叙拎出去的准备。

可当阿忆躺在苏叙床上,鼻中嗅着被中淡淡的清香,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她这算是猜中了开头,却得到个意外的结局。

谁能想到,苏叙听完阿忆的要求,居然只是皱皱眉头,接着就让出一半床来给阿忆,自己则变成狐狸。

这下轮到阿忆迷惘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忍不住叫醒苏叙,“是不是我历劫的时间快到了?”

苏叙掀开眼皮,晃了下尾巴,又听得阿忆继续说:“这个陪睡啥的,你不会额外加钱吧,今天我可是征得你同意的,不能算在渡劫套餐里啊?”

阿忆说完见苏叙毫无反应,拿手狠狠地揉了两把他的皮毛。

苏叙不得不继续耐着性子回答,可是他想开口,又被阿忆给打断了。

“哎,是不是我这次渡的劫很大啊?苏叙,你理理我。”阿忆撑起身子,不满地看着苏叙。

苏叙终于被阿忆惹得不耐烦,一个翻身变回人形把阿忆压在身下,并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一下没晃过神的阿忆,躺在苏叙身下,睁着大眼。两人姿势十分少儿不宜,鼻尖与鼻尖都碰到一起。

苏叙那双勾魂的桃花眼蕴着阿忆看不懂的东西 ,但却足以让阿忆陷入其中,不断地沉沦,沉沦。

窗外划过一道诡异的闪电,紫黑相接把天劈成两半,接着便是一声“轰隆”雷声,炸开了拥在一起的苏叙和阿忆。

苏叙披衣而起,推开窗往外看了一眼,眉头深锁,回到床前,带着一种无力之感,“阿忆,你的劫到了,呆会你要紧紧跟着我身边。”

阿忆点点头,紧拽着苏叙的衣服,一步不离呆在他的身边。苏叙用手抚了抚阿忆的头,那小鹿般纯粹的眼令他莫名心软。

“不用怕,你可是买了渡劫豪华套餐的。我终归是会护你周全的。”

千钧雷霆之势,一个雷朝他们劈过来,苏叙抱着阿忆往周边闪,房子被劈成两半,木梁上由雷电引发的小火苗在碰到干草,变成了熊熊大火。

天泛出微蓝色,道道光芒犹如索命符。

阿忆依偎在苏叙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强壮腰身,在阿忆潜意识中,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安心。

又是一道猝不及防的雷,苏叙避闪不及,只能将阿忆牢牢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背去抵挡。而后无数道闪电像苏叙袭来,阿忆感觉自己身子轻飘飘,跌坐在安全区域。

苏叙看了眼愣愣的阿忆,云淡风轻地转身用自己双手抵挡住第二道雷。

巨大的雷声中裹挟着苏叙断断续续的话语,他说,阿忆莫怕,藏好。

那一霎那间,阿忆心头绞痛,有种情绪在翻滚。

她没有听苏叙的话去躲好。

在苏叙跪在地上,呕出一口大血,艰难迎接第九道天雷时,有什么东西模糊了阿忆的双眼。

如果我的劫数是要用你的命来换,那么,我其实不愿意。

阿忆捏紧师傅给她的石头,催动咒语,恢复了法力。在最后一道雷打下来时,扑身飞去。

四肢疼痛,阿忆咽下胸口那股腥甜,恍惚中有人将她抱起来,还有温热的雨滴在她脸上。

昏死过去前,阿忆内心还在感叹,上天都在为我哭泣啊。

刺眼的光亮,阿忆全身被包裹成一个粽子。她挣扎着起床,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方渚山。

“师傅,小师妹醒了。”不靠谱的二师兄刚一踏进门就如同见鬼似的看着她,然后往外跑去。

这几天,阿忆屋内简直成了动物园。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她这只稀缺动物整日被观赏。

阿忆心中还惦念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得空逮住师傅老人家,“师傅,那个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师傅摇摇头,“不知,结界消除时你趴在青石板上已经过了一夜,浑身僵硬。”

……师傅,我还是您最爱的徒弟吗?

“那师傅,您知道苏叙这个人吗?”阿忆生怕师傅选择性失忆,又提醒了一句,“他说在您历劫时,他还帮助过您。”

在阿忆期待的目光下,师傅他老人家用智障的眼光看了眼阿忆,边走边叹气:“这劫是渡过了,可是把脑子弄傻了。”

是了,阿忆这才回想起某位师兄说的,师傅渡劫都是自己个完成的,就如同开外挂,来一个雷削一个雷,哪里需要别人帮助。

就算苏叙骗了自己,可是那一幕,苏叙推开自己,用他身躯去挡属于她的劫数。

雪白的衣服被大片大片的血染成深红色。

每每一想到这儿,阿忆就心痛地无法自拔,眼泪就不由得流下来。

那个眼内有流光,爱欺负她,偶尔带她吃肉,愿意变成狐狸哄她的男子,阿忆很想,很想他。她还欠他八千八百八十万的黄金未还呢,怎么还不来找她要。

“师傅,阿忆知晓您都知道的,您如果不告诉我,阿忆就长跪不起。”阿忆缠住玉清真人,眼里满是倔强。

玉清真人长叹一声,真是孽缘。

何苦来哉!

那天晚上渡完劫,阿忆晕过去后。苏叙带着满身伤痕与血污把阿忆带回方渚山。由于山上有结界,苏叙又替阿忆挡下许多道雷,只得拼着最后的精力冲破一个小口,又变身为狐狸将阿忆驮回山中。玉清真人看到后,都不禁掩涕。

阿忆回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忙往山下去。

耳边一次次响彻着,玉清真人的话。

“一只狐狸奄奄一息趴在门前,将背上的姑娘轻柔放在地上,用他的鼻尖蹭着柔软的脸,哀鸣一声便不见了。”

后面阿忆问最后狐狸怎么了,玉清真人没回答她,只是对她说了句,“你下山一看便知晓。”

阿忆出了结界,立马往苏叙的家奔。

看见的只剩断壁残垣,焦土一片。

“道长,渡劫吗?”清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苏叙一身白衣,眼内一片涟漪流光,站在哪儿。

阿忆压住自己清颤的声音,冲他绽开一抹微笑,“不,我来还钱,顺便预订之后的渡劫套餐。”

“一生所愿。”

苏叙张开双手,阿忆飞奔着撞进他的怀抱。

风吹起两人的墨黑的长发,在空中不停飞舞,不断缠绕,直至生生世世。

自怀抱中,传来阿忆不满的声音,“你的胸真烙人,还是原身狐狸好。”

“好好好,咱们回家,我变狐狸给你抱。”

其实,阿忆也从师傅口中得知,苏叙就是她心心念念,又被她偷放跑的九尾狐。

也并不是偷放跑,而是苏叙某日听腻了玉清老儿在他耳边念叨着他那不成器的阿忆弟子,要下山渡劫,该有如何如何危险,他有多么多么焦急。

作为四海八荒唯一的九尾狐,他太闲了。闲得每次都只能和那丫头玩没有毫无智商可言的游戏,玩着玩着他还上瘾了。这么有趣的人儿,万一渡劫死了,岂不是没人与他玩了。

还是去帮她一帮,慢慢的,他就在这条不归路,越走越远。

毕竟没有什么床垫可以比得上阿忆软软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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