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午后,窗帘厚实,尘埃仍是能够在穿透这扇厚实在阳光中婆娑起舞。绛红的衣柜和人脸上斑驳着明亮与暗影,沉睡在卧榻之中。黄昏时分终于那一梦坠渊,倏尔睁开无力聚焦的双目,光亮都走了,黑暗慢慢在爬进房间。晃着未舒展开的身体坐到凳子上,打开电脑,宠物企鹅懒懒趴在屏幕上。房门锁住了,此时四处格外寂静,想拉开帘子看看外面,身体迟迟没有反应。捋了捋蓬松杂乱的烦恼丝,把玩了几下肉乎的脚趾头,还是打开播放器准备看部电影,就《萤火虫之墓》了。一个人安静地看着屏幕,黑夜细无声地将一切卷成虚无。故事在清太的死亡与魂灵中展开,在节子的死亡与骨殖中结束。看完之后将头颅迈进衣领,放声哀哭,悲剧即是将美好毁灭来给人看,战火摧毁安身的房屋,以及杀死庇护者父母,甚至将情意良知教养剔除出生活。但是只要一盒水果糖能聊以慰藉这颠沛流离的生存也就再坚持坚持,节子还在呢。从眼泪里脱落出来时夜晚已经过了一阵子,透过窗帘瞥见车灯流窜着,轰鸣声把世界变得躁动又决绝,轮胎碾压着道路。这一日所有的悲苦都在黄昏,所有的欢甜都在别处。四季的黄昏都不曾拉开过帘子或打开过窗,明明人间烟火或许能治愈这种被流放的孤独与无望,倦怠于这两种情绪的自我失足和自我拯救两种循环磨合着的齿轮,于是摊开两手空空的手掌,任指纹去延展吧。交付时间、信念、理想、情爱给命运吧,它爱若何便是了。整理衣衫出门和家人吃晚饭,像一只野鼠窜进庄园的牧场。饭毕,收取晾挂的衣物,抬头就望见窗外悬着好大一轮明月,却不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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