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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32期“游”专题活动。
旅行的记忆这几年渐渐淡下去,没了出门的兴致,也少了同频的玩伴。心里虽然偶有怅然,却并不闷。翻翻过去的相册,重温旧时的快乐,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那是我第一次去四川。妈妈多年没有回去探亲, 把小小的我一同捎上,加上外婆,祖孙三人兴致勃勃地踏上了回达州的火车。我自然是兴奋的,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对这个陌生的省份盛满了期待。
由于亲友众多,我们几乎是每去拜访一家,就在那家住几天。其实住外婆家才是最舒服的,房间多又宽敞,也没那么多要守的规矩。但那些平时只能在妈妈和外婆口中听到的姨婆姨公们,对我实在太过热情,我便也念着要再多见见他们。
小姨婆家离得最近,和外婆家只隔了一座桥。她是几姐妹中年纪最小的,看上去却比外婆苍老许多。我心疼地握着她的手听她摆龙门阵,听到最多的字眼是关于她的小孙子。这小男孩儿倒是不认生,却喜欢拿竹象虫吓我,在我不知道被吓哭第几次后,他讪讪地拿着竹象虫做的小风扇来找我赔罪,“姐姐,你别怕,你拿着,可凉快了。”
好么,小小的我又是一通嚎啕大哭。
二姨婆家在半山腰,走过去颇费腿脚。她养了好多好多的鸡鸭,每天都拿着母鸡下的新鲜鸡蛋给我敷眼睛。温温热热的,很是舒服。敷完拿去煮了,一人一个。我那时也是傻,懵懂地问鸡刚下的蛋就能吃吗?大人们就呵呵笑着逗我,说对呢,这样吃起来才最新鲜。我咬下去,觉得神奇极了,这里的鸡居然会下熟鸡蛋,和家里生鸡蛋煮熟了的口感一模一样。
有一天,我在二姨婆家吃着二姨公给我削的大块雪梨,嘴角都粘着甜,问外婆什么时候才能去大姨婆家。外婆罕见地沉默下去,像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说话。我不知所措地看向妈妈,妈妈摸摸我的头,说大姨婆身体不太好,这次回来不一定能见到。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觉嘴里的梨子突然没那么甜了。
炎炎夏日,我们挤在桌前沉默地吃着梨,共同的担忧被路过的风带走,吹到很远的山那边。
“耶,妈,妈!你看拉个来咯!大姨耶!”
妈妈激动地晃了晃外婆的肩膀,又用眼神示意我往门那边看。
一个个子小小的、瘦弱的婆婆颤颤巍巍地抵着门板,朝我们笑着,脖子上还有缝合的黑线。我们站起身要去扶,她却执拗地拒绝,硬是一步步走到了我们身边。我脆生生地叫了声“大姨婆”,她那干枯的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我感到了一份不太普通的温暖,像是用尽全力才传递给我的温度。
后来外婆说,大姨婆那时正在做癌症化疗,前几期结果一直都不太好,没想到我们回去的那几天,她的身体奇迹般地开始好转起来,甚至都可以一个人徒步来二姨婆家了。
四姐妹终于聚在了一起。我看着这几张相似又各部相同的脸,心里是满满的幸福。那一年,我们游遍了整个达州,把那么浓重的亲情拼在一起,圆了大家庭共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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