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抱你吗，爱人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

  一款记录心情的软件。

  很久没有拿起笔记录些什么，竟然感到了一些陌生。从前的我，每日的琐碎都要写进日记本，一首歌，一片天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那些与爱有关的片段，我一点点记录着，对一张张白纸诉说我那些不可告人的小情绪。那是我情绪最波动的时刻。

  这个雨夜，仿佛看到了那一年，798艺术区里，在雨中踟躇的我。艳红色的薄棉衣，齐整整的刘海，苍白的面孔，却因兴奋而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头顶忽然出现的伞，是那个同样苍白着面孔的少年，为我撑起的一片天。单反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下我，拍下他，那一年我十六，他十七。我们走过夜幕的小城市，走过明媚的校园，走过雪花肆意的操场，走过玉兰待放的甬路。把海誓山盟写在右手，把所有承诺刺在心口。最后的结局免不了落入俗套，因为各种原因选择了远离，我想，如果早知道这样，为什么不多拥抱他一次呢？

  而我，永远不会启齿，我可以抱你吗？

  终于，我们不再执着那些琐碎的浪漫，渐渐习惯了孤独而自由的生活。我可以独自享用一杯完整的饮料，可以写一本无人知晓的日记，我的书本上，不再有两个并排的名字，我的字里行间渐渐淡去了爱人的踪影，仿佛十七岁的少年，从未来过。或者，那个年纪的我们，不曾懂得爱情，终究淹没在陌生的人潮人海中。

  于是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写字，画画，拍照。再次偶遇一位翩翩少年，在考试的间歇中，遇到即将手术的他。故事发生得总是没理由，手术结束，仿佛被麻醉的不是身体而是心脏，不然遇见彼此时，它怎么会每分钟喊出110句“我想你”呢？

  今夜又是雨夜，雷声大作，大雨倾盆。电话那头，他问我，害怕雷电吗？

  我说是的。

  ——在雷声响起的时候，我可以抱你吗？

  他在晃荡火车上，用电量不多的手机问我。火车大概在飞驰，目的地，长沙。一个多雨又多情的地方。我要去的地方。

  风雨飘摇之时，一副可以依靠的肩膀大概是最温暖的港湾，我所有的骄傲与光鲜，在爱的人面前通通丢弃，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我贪恋那片刻的温暖。不必与我走过城市的角落，不必和我立下轰轰烈烈的誓言，那些年仿佛这些才能证明爱情的存在，那是十六岁单纯的爱恋。

  —— 可以啊。我希望雷声震耳之时，你我紧紧相拥。下次，就换我来问你好吗？

  ——我可以抱你吗，爱人？

我可以抱你吗，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