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还有明天
文邱阿丘
长久以来一直都在思虑这样一个问题,也是我迷茫的根源。像我这样的人,是否还有明天?我的明天在哪里?不是无端的提问,也不是过于的忧心,很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人共同的困惑。只是有人已解决,有人解决中,而我还没从思想上破封,更别说行动上驱动。 出生在一个中国地图上都找不到的乡镇,群山环绕,抬头望天,天坐落于山,上坡下山是生活常态,自然环境极其恶劣。少水田,是阳光不足山峰遮挡;多坡地,傍山垦林而出。无机械化,纯手工打造,无经济作物,多种土豆、玉米、红薯等农作物。春秋两季蚕,基本上是家庭收入的大部分,也散养些猪牛羊。住户自然散落,几公里几户人或一户人,以地貌地质土地多寡好坏来决定。离镇,离城,望山跑死马,镇上一条街,城里几条路。贫不足以形容,穷不足以表达。 改革开放初期,政策活了,大山里的人可以走出去谋生。隐约记得,一部分人去河北山西开矿,煤、铁、金矿,工资高,风险大。汉江边上也不知安葬多少矿山的逝者,但死亡的浪潮挡不住讨生活的压力,多少人依旧前仆后继。父亲、叔伯、表哥、堂兄他们都开过矿,有人去了就没再回来,二十多岁留在那里,有人去了带伤带残回来,一辈子遗憾。父亲却用挖煤的钱、卖命的钱养我们长大,供我们读书。一部分人去了东边、南边,进了工厂、工地及其他行业,安稳,低收入。几十到几百块钱,堪堪自用,一年算下来,回趟老家,潇洒十几天,就要再出去积攒下一年。年复一年,无止无休。 长大以后,没有选择去矿山,没有留在老家。矿山太危险,怕命不硬,早夭;老家除却政、教、医,就是种地,好出路早被人尖垄断,出门务工是过好生活的不二选择。先到上海一呆5年,本以为自己区别于其他打工人,到头来,无二般,甚至还不如。再回家相亲结婚,去广东两年,一事无成,再后来来杭州到如今,一呆又5年,茫然错愕。 是农民却离开了土地,是工人却披着农民的身份,农非农,工不工。当农民不会务农,不称职;做工人只是普工,低端工职。尴尬的身份,难堪的年纪,一身重负,既无门路又无出路。普工活越做越难,越做越苦,越做越挣不到钱,却还要强颜欢笑坚持干下去。因为回望眼,人人靠我,我没人可依。时常听人灌鸡汤:要努力,要充电,要改变,要敢于打破陈规。即羡慕又愤恨,“穷则变,变则通。”改变是必须的,但改变的前提是目前的摊子、担子呢?中年人,才知道小时候看父亲弯弯脊梁是今天的自己。
知而不能,能而迷惘,是我的迷惑。
今天的我该如何自处?方向何在?如何改变?是否还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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