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强拉孩子进入“我需要你这样做/说”的节奏,而是将自己变成孩子,进入孩子的世界时,就会发现他们的世界,其实都是很美妙又很有趣的。因为他们的想象力比成人丰富太多了。
如果我们不愿意放下所有的成见,不能带着单纯的敬意和好奇走进孩子的世界,我们和孩子,对于彼此来说,永远都是陌生的两个世界里的人。
成人的世界早已被规则与逻辑填满,我们习惯用“有用”“正确”衡量一切。
教孩子说话,要纠正语序;陪孩子玩耍,要设定“正确”玩法;就连孩子对着云朵发呆,我们也会催促“快别看了,该回家写作业了”。
我们抱着“为孩子好”的初衷,用“我需要你这样做”的节奏,将孩子拉进我们的轨道,却不知这种强势的引导,恰是在关闭通往孩子内心的大门。
当我们放下“有什么用”的执念,孩子乱涂乱画的线条忽然变成了奔放的情感流露;无厘头的提问变成了哲学思考的雏形;甚至他们的任性哭闹,也都是自我意识建立的必然历程。
台湾作家几米在《我的错都是大人的错》中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孩子宁愿被仙人掌刺伤,也不愿听见大人对他的冷嘲热讽。”我们以为在管教,实则是在剥夺。
泰戈尔说:“上帝等待着人在智慧中重新获得童年。”孩子的想象力非常丰富——云彩可以是棉花糖也可以是奔腾的马群;影子可以是忠实的朋友也可以是可怕的怪物。这种混沌初开的认知状态,其实最接近世界的本真。
就像《小王子》中那幅被大人看作是帽子的画,实则是蟒蛇消化大象的惊人图示——儿童的视角往往蕴含着被成人忽略的真理。当我们暂时悬置因果逻辑的思维定势,允许自己像孩子一样天真地发问、自由地联想,我们不仅重新认识了孩子,也重新唤醒了自己内心那个沉睡多年的“内在儿童”。
心理学家温尼科特提出“真实自我”源于童年的自由表达。当我们观察孩子如何毫无保留地投入游戏、如何毫不掩饰地表达喜怒,实际上是在观摩生命最本真的状态。
当我最终学会蹲下来,不仅身体蹲下,心灵也蹲下,我与孩子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们从指导与被指导的关系,变成了共同探索世界的伙伴。我们会花整个下午观察蒲公英种子的飞行轨迹,会为雨后蜗牛爬行的路线下注,会讨论如果月亮是奶酪做的该从哪个角度开始啃。在这些看似无用的游戏中,我找回了感受微风、触摸雨水、为一朵花开而惊喜的能力。
变成孩子,不是退行,而是一种心灵的扩容。当我们不再执着于将孩子塑造成我们期望的模样,而是怀着敬意参与他们的成长,我们终将发现:孩子那个看似稚嫩的世界,其实住着最深刻的智慧。
那里有我们曾经拥有而后遗忘的整个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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