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亲戚都悄悄对我说：你妈家里怎么堆满了旧东西，你也不给她收拾收拾。我说哪里是我不收拾，根本就是老妈不许我动她的宝贝。最近几年毛病愈发严重，连说都说不得了，我一说家里怎么这样乱，我妈马上对我说：你们家在隔壁（我婆家）这里不要你管。一句话噎得我哑口无言。
是不是人老了都这样，有保存旧物的嗜好。反正我的老妈绝对算头一份，家里每一个房间都塞满了东西，连阳台上都堆满了杂物，那一包包，一袋袋的东西，很多连母亲都不记得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可这并不影响母亲收藏它们，或许对母亲来说，她享受的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读库》1204期开篇有一篇名为《人穷智不穷》的文章，写的是一位儿子为母亲多年来积攒下来的杂物做了一个叫做《物尽其用》的展览，那些旧衣服、破鞋子、烂书皮、老物件都成了所谓的“当代艺术展”。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有孝心，有爱心，也有艺术心的儿子哄自己恋物癖的母亲玩的一个游戏。难得的是居然有很多人去捧场，大家对着那些早已淡出现代生活的旧物感慨不已，一起抚今追昔，感慨曾经的那段艰难岁月。
我在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很自然地想到了我的母亲，我想这样的母亲应该不在少数，所以看到别人的儿子能为母亲的这个爱好做个展览，虽然不能支持，至少是理解甚至是钦佩的。我也慢慢想明白了，只要母亲心里高兴，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光孝了不算，还得顺着老人的心意，如此才凑成“孝顺”两字。
不过也感谢母亲的这个特殊“爱好”，我才得以意外地见到了我小时候玩过的洋娃娃。
那天意外地在橱顶上发现一个熟悉的纸盒子，那盒子因为年代久远，原本的白色小碎花已经泛黄发黑，但我一眼看去就觉得没来由地熟悉，里面装的肯定是我小时候的宝贝，于是踩着凳子爬上去把那个盒子拿了下来，里面竟然是我小时候玩过的洋娃娃！
三十多年的岁月侵蚀，让原本鲜亮活泼的洋娃娃变得雾蒙蒙木呆呆，仿佛失去了灵性一般。娃娃身上的白色纱裙也变得灰蒙蒙的，原本一头金黄的卷发更是脆如方便面，一碰就掉落一大片。好在身子是塑料的，倒是丝毫未变。
在呛人的灰尘中，我把娃娃重新装进盒子放回原处。拍拍手上的灰，我恍惚穿越了时光隧道，一下子从童年回到了成年。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朋友圈都在晒童年旧照，感慨逝去的欢乐童年。当大人真是一件最不好玩的事情，真想再抱着洋娃娃做一回小孩。套用一句网上的时髦词说：哪有什么大人，我们只是长皱了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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