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咳咳!那个谁!" 老师点着头,左手在讲桌上不停的敲击着,朝这边看过来。
阿布被同桌推了一把,一个激灵就站了起了。
"你是陈独秀吗?需要我说陈独秀你坐下吗?" 老师阴阳怪气的说道。
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
阿布挠了挠头,感觉好尴尬。他也不想发呆,可是就是不由自主的晕乎了,看着老师不停的摆弄着课桌上的化石,他盯着老师的嘴,满脑子却是小曼。
"你上来,给大家重复一遍我刚才都讲了什么?" 老师加重了敲击声,表示划重点。
阿布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头也不敢抬,恨不得钻进地缝。那讲台上是一堆凌乱的化石残块儿,他拿起其中一个想回忆点啥,可是满脑子都是小曼给他的羞辱,哪里记得老师讲过啥。
"你就说说这化石的分层吧!都是什么年代的!" 老师不耐烦的提醒道。
阿布看了坚硬的化石上,确实有一层层的,心想它或许认得我吧,我哪里认得它呢。他装作认真的用手划着那颜色不一的层断面,停留在一层薄薄的乳白色断层上。他划拉了很久,喃喃说道:"这石灰层应该是哪一代的呢。。。"
下面又是哄堂大笑,老师的嘴都气歪了,噔噔噔的敲击着桌子说道:"你真是陈独秀!把这块儿化石拿回去好好看,明天在我的地理课上重新讲明白了,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下去!"
阿布讪讪的拿着化石回到了座位,旁边刚推他的同学冲着他一阵眉飞色舞。阿布抓着化石,还是心不在焉的,把玩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了一句:"女人啊,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啊!" 那个同学撇了下嘴,回道:"男人才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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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吃完晚饭,就把自己闷到屋子里了,他妈妈过来看了两次就去睡觉了。
这夏天有些闷热,阿布又受不了空调,就打开了窗,又调开了电风扇。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又去冲了个澡,回来又转了转,还是烦闷的受不了。有些场景就像虫子一样嗡嗡在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他在书桌前坐下来,从书包拿出化石,不停的摩挲着,像是要摩挲出奶水来。
愣了有那么小半天功夫,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就打开电脑,开始查化石的年代分层。
"化石,就像地球演变的年代史。从遥远的冥古宙,太古宙,到元生宙,显生宙,地球经历了漫长的变迁。这其中,又分为很多代,很多纪元。比如恐龙生活的最后一个时期,白垩纪,也是恐龙称霸的年代,自此灭绝,开始了新一轮的生命征程..."
阿布看的眼花缭乱,对了许久许久,似乎看出了点儿什么。那化石上的一层层,真的就像时间表一样,对应着一个个的时期。阿布一层层的对起来,还拿了张纸,把对应关系画了下来。他忽然觉得没那么烦躁了,原来有时候知识还是蛮有趣的。
"这一层应该就是白垩纪了,那这紧挨着的是什么?就是我今天说的石灰层?"
阿布看着那一层白白的,他忽然发现那薄薄的一层,似乎从灰白色变成了乳白色,并且有慢慢成为透明的趋势。可是里面依然是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在这一层再往上,是最后的一层了,阿布知道这是史前的一层,很快人类就要登场了。
他忽然对这奇怪的一层来了兴趣,他拿出了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无所得,可是他有种直觉,这一层好像真的是在变透明唉。那种感觉颇为奇妙,就像在梦境中一样。
夏风吹进来,还有电风扇呼呼的声音,带着一丝闷热,可是阿布的心里却凉爽了很多。他在想,学习不一定是一件很坏的事情,至少今天他查到的都还蛮有趣的。
他舒服的伸了伸懒腰,想着明天终于可以给老师交差了;他摩挲着那块儿化石,眯着眼睛想享受一下这夏天的风情。
那化石的乳白层,开始渐渐的发出光晕,那光晕越来越大,却柔和的让人察觉不到,它慢慢的笼罩了阿布,渐渐沉睡的阿布却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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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阿布!" 一个充满磁性的女性声音,在阿布的耳边环绕着,似乎想把他从深深的海底拉出海面。
阿布揉了揉眼睛,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天地里,他站在一个高山之巅,那天空高高的净净的像一尘不染,他的前方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人,穿着厚厚的胄甲,那人的脸上似乎粗旷极了,脖子上有疤痕,身后还有一个巨大的尾巴,阿布就像一个小孩子站在一个猛士面前。
阿布霍然惊醒,他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不禁吓的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阿布!阿布!你过来!" 那女性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阿布不自觉的扭头,他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地上,似乎有些虚弱,面容也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是隐约的看到那女人似乎有一对翅膀,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煽动着,她似乎伸长了手,朝向阿布指着。在她的两侧,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手中抱着一个悬空的小孩儿,那样子奇怪极了,那小孩儿像悬浮在那个男人的手中,周边缘像是有个圆圆的薄膜。
阿布的心咚咚咚咚的剧烈跳动着,这是特么什么情况,我是死了嘛?
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时候,忽然一声娇喝:"贱人!" 那声音本来不像朝着他说的,可是倏忽一下一个身子就像他铺了过来,咬住了他的脖子。
阿布感觉一阵疼痛,脖子上凉凉的,他本能的推着抓着,放佛看到了一个狰狞的俏脸和一排尖尖的牙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还挣扎在疼痛和恐惧中。许久,他的视线清晰了,定格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摸了摸自己,原来是一场梦,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拍了拍胸口,重新坐了下来。他渐渐的安静下来,目光又转移到那化石上,一开始没觉得什么,可是他有种直觉像忽然少了什么。
阿布躺下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儿惊慌未定的感觉,那画面太刺激,场面太骇人了。就在他迷糊着将要入眠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脑海里炸开,化石上的乳白色断层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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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响起了掌声,不仅老师意外,连同学们都意外,这学渣啥时候成学霸了?不仅把昨天地理老师讲的说清楚了,还说了很多额外的年代分层知识,让大家听的津津有味,比老师讲的还生动。
可是阿布却高兴不起来,他的心里压着一个谜团,就像他眉头上的那块儿小疙瘩一样,浓的凝成了一朵黑云。
阿布下讲台的时候,做了个手势摸了一块儿化石到兜里,他以为老师不知道,可是老师的一句"明天还回来",让他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稚嫩。老师凑近他说话的香水味还在鼻子边回旋,那不小心压在他身上一点点的弹性也在回味着,可是他今天没有任何兴趣,甚至连小曼都被他抛到爪哇岛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阿布匆匆的赶回家,然后就摩挲着那第二块化石。当时在讲台的时候比较紧张,这会儿仔细看原来也有一层灰白色的。
阿布觉得有些不确定,他仔细的回忆着昨天的场景,可是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于是他去洗了个澡,看家里人都睡了,就把自己的卧室反锁起来,又摩挲起那个化石来。
那灰白色在悄悄的变成乳白色,然后渐渐的有些透明,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就在阿布一无所获闭上眼睛就要睡着的时候,那光晕从乳白色断层延展开来,再次笼罩了阿布。
"醒醒!嘿,宝贝儿~" 一个甜腻的声音传入阿布的耳朵里。
阿布迷迷糊糊的醒来,他心里又是噔噔噔的跳动了一阵,可是很快冷静下来。唯一让他意外的是,他一丝不挂的被绑在一个竖着的柱子上。
"这是哪里?你快放开我?" 阿布使劲儿扯了扯,发现那绳子勒得特别紧,粗粗的油油的禁锢着自己。他抬眼看去,这个地方很大,金碧辉煌的又像是一个宫殿。他眼前的女人,个子比他还要高一点儿,她瘦削的身子,滚圆好看的屁股,后面却是有一条尾巴,那尾巴勾起来再伸过来,吓的阿布本能的一躲。
"呦呦呦!这就忘了!咯咯!" 那女人慢慢的走进,她的面容还是模糊不清,可是阿布却看到那洁白的牙齿,有几个尖尖的错落在里面,她血红色的嘴唇在蠕动着,在肆意的娇笑着。
"你要干什么!" 阿布忽然觉得嘴巴发干,心扑通扑通的都要跳出来了。
"我要吃了你啊!" 那女人悠哉悠哉的走上前,抬起手抚摸在阿布的身上,那手指修长,带着坚硬的像红宝石色的指甲,轻轻的就在阿布的心口处划出血痕来,鲜血就溢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布又一次从椅子上坐起来,他睁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后,阿布的妈妈问道:"阿布,你在搞什么!"
"妈妈没事儿,刚才我的脚根碰到桌子了!"
"真笨!值得这么大呼小叫的,上个厕所都被你吓死!"
"嗯嗯,妈妈你睡吧!"
阿布强装镇定着,他再次看向手中的化石,那乳白色的断层已经消失了,连原本灰白的颜色也没有了。阿布拿过放大镜仔细看,那断层原来的位置其实还有,只是颜色淡淡的极不起眼,放佛只是一片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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