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运行中,我头顶着前面座椅,手托着右腮。
右侧的扁桃体好像造反了,在喉咙里招兵买马,囤营,建灶,喧嚣奔腾。
疼痛,尖锐的那种疼痛,我试图用口水扑灭这种分割国土的行动。但这非但无济于事,反而火上浇油,每咽一次口水,神经都会清晰地传给我一个信号:难受!
背包里带了西瓜霜喷剂,这药气味太重,怕熏到身边的旅客,每次我都跑到厕所里去喷。我旁边的一对夫妇,五十多岁的模样,那男的提出来要和我换座,说他总上厕所。我捏着嗓子,低声说,我也总上厕所,我得去喷药。
飞机开始送餐,送各种饮料了。
这位大哥吃过美食后开始要饮料了……
橘子汁儿,苹果汁儿,椰子汁儿..........
我暗暗痛苦..........
果然,他开始以30分钟,15分钟,甚至是10分钟的速度去上厕所了..........
最后,机组人员广播说,5分钟后洗手间将停止使用!
这位大哥竟又起身了!!!
我有点抓狂..........
但是转念一想,无他,不过是身上有虫子而已,谁没有呢?
忽然想起那条小路,家和单位之间的那条小路。
时间翻回10年前。
那里原本没有路,是公园的一处草坪。冬天里很多人贪图便利横穿草坪,便踩出了一条小路。如今雪化了,草发芽了,很多人还是贪图小路便捷,还在不断地横穿而过。
我觊觎那条小路也已经很久了……想着它的便捷,想着至少可节省5分钟就能到达对面的单位。
我“跃跃欲走”了好几回,每次都碍于附近有下课的学生(有时有我教的学生)或别的什么熟人而作罢了。
机会终于来了!某天。
前面有一个大妈,边走边甩着两个袖子,像在锻炼又像在给我“导航”。我鬼使神差般轻快地踏上了小路,感觉脚下格外地绵软,我也甩起了两袖子,仰起脸,任春风亲个够。
猛一定神:大妈呢?
只见小路尽头的长椅上,坐着一位大爷!
大爷正盯着我看呢!我慌慌地警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想快点过去。
“站娘,再别从那小路上走了,那小草都发芽了。”他的语气,那叫一个温和;我的心呐,那叫一个慌。我好像说“哦哦,不走了,不走了”类似的应答,努力逃出了他的视线。
我看看我自己:一身西装革履。
好皮囊。让他榨出虫子来了。
如今,公园那里顺应“民意”铺出了一条石板路,而我,再走那条小路,却走得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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