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孩今年20岁,正常情况应该是一个大三的学生,在一个不错的重点大学,学着一个不错的专业。每天的生活应该是操持上踢球时青春飞扬,身体活力四射;课堂上大脑飞速运转,思维奔逸,文思泉涌。一个帅帅的小伙,或许已经牵上了姑娘的手。青春燃烧的年龄,光明美好的未来。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化作泡影,随风飘逝。热血沸腾的青春于这个男孩而言,早在四年前一次头痛开始时噶然而止。
(一)2013年9月入读重庆巴蜀中学黄花园清北班
那年男孩刚满十五岁半,以初中毕业优异的成绩升入市内排名一二的重点高中。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是否就为这所重点高中而来。
初三时的一次次摸底考试已经没有悬念,在孩子家长老师的心中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高一进校摸底排名,1000名优秀学生云集的20个班级,男孩位居160名,半期考试进步到120名。男孩对家长说他的理想是清华大学,他要杀进前50名。
学校每年能考上清华北大的差不多就是50个左右的学生。孩子回家谈起教他们的老师总是眉飞色舞,说老师们知识多么的渊博,视野多么的开阔,特别是英语老师时常都是站在国际视野的高度,和他们谈论未来。
记得半期考试后的第一个家长会,班主任老师说,他带的上几届毕业班高考成绩平均都是630分左右,这样班级的学生最差的也要进全国排名前20的大学。
是的,家长有理由憧憬,这样优秀的老师,一群爱学的孩子,这样人人都爱学习的环境,是否孩子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清华的门槛。
就连教室墙壁上张贴的标语都那样催人奋进,”从优秀中来,到优秀中去”
半期考试后,孩子开始出现胃胀,总感觉身体不舒服。家长带着孩子请假去看中医,中药熬制成小袋拿回寝室每天服用。
临近期末,孩子又说睡午觉时太阳穴胀痛,晚上隔壁寝室的学生很晚都不睡觉,房间不隔音,自己有些失眠。
家长急了,赶快到学校旁边联系租房,把孩子从寝室转移到出租房陪读。这个时候花多少钱都不觉得可惜,一切都要为高考让步。
期末考试,孩子成绩下滑到300名,按学校规定孩子将被踢出他所在的清北班。家长不但没有安慰,反而是责备,认为是孩子努力不够。整个寒假家长孩子都闷闷不乐,清华梦是否渐渐远去。
(二)2014年3月开学(高一下)
因为家长有工作在身,春节后开学联系上校内的私人托管班,包吃住一个月2500元。那时孩子离开原来的班级,被分到了2班。陌生的老师同学,被清北班踢出来的压力,加之前阵就发现过的头疼失眠,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孩子几乎天天打电话,说头疼厉害,赶快带他看医生。于是,高一下的这个学期,请假无数,看遍了重庆的医学院和西南医院,照了头部ct,做了各种检查,身体各部位没有发现任何疾病。
只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建议孩子想开点,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学习压力。神经内科检查报告显示头部脑血管痉挛,问题不大。
妈妈通过同学联系上他们县城的脑血管主治医生,医生听完情况后,建议妈妈赶紧带孩子到重庆医学院看心理门诊。他初步判断孩子应该是心理问题引起痉挛。
当我们通过孩子姑妈找到心理科最好的医生诊断后,医生考虑孩子是学生,感觉情况不是很严重,叮嘱孩子不要多想,不建议孩子服用西药,然后开了中成药。
回到学校吃了几天药后,孩子看见中成药说明上写有治疗抑郁症的功效,立马不吃了,说这个药没有效果,并且自己又不是抑郁症,医生乱整等等。然后头疼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现在想起,当时心理医生能够详细的诊断孩子的情况,大胆用西药,说不定孩子的情况就会在那时噶然而止。
如果那时我们家长自己懂得一些心理疾病,抑郁症状等方面的知识,或许我们的孩子就会躲过后来的这场劫难。
高一下就这样不断请假看病,班主任是一个男老师,一学期结束我们家长都没有和老师见过一面。只有给孩子请假看病时,硬着头皮通过几次电话。
那时我们家长看见孩子烦躁焦虑,成绩一落千丈,心中痛苦无助。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求帮助,隐约觉得该看心理辅导,但是对世面上的辅导机构不信任,所以一直不敢去咨询。
(三)2014年9月又下降到13班读高二上,认识院长开始吃碌消
到了暑假回家,孩子一个人跑去私人诊所头部针灸,每天早上5点多一个人起床去诊所排队,期间还按医生要求不吃姜蒜等等。因为成绩排名下降,孩子开学后再次被甩到了13班,这个班的班主任彭静老师,对孩子们非常爱护。
暑假结束快要开学时,我和一个做医生的好姐妹说了孩子头疼的情况,说重医的心理医生都看过了,还是没有效果。想咨询她重庆有没有专业的心理医生。姐妹和我们关系很好,它立马给我推荐了重庆精神卫生中心的一个副院长,这个院长自己在 外面开的私人心理工作室。当时我们认为他就是重庆心理方面的权威。
还有几天就是孩子读高二13班开学的日子,我们找到院长,当时诊断孩子是焦虑症,立即服用碌消西泮和复拂沙名片,一两天后孩子的头立马不痛了。
当时孩子喜出望外 ,感觉遇到了神医,加之专业医院副院长的头衔,我们一下就看到了希望。当时感觉就是成绩被生病影响了而已,考稍微差点的学校也没有关系。根本不会想到后来会休学会抑郁。
当时是一个星期后复诊,孩子悄悄给院长下跪,感谢他帮助自己脱离苦海。然后孩子服药正常上课。当时孩子住在学校内一个托管家中,两人一间,主要是为了晚上比寝室休息得好,还有营养也比食堂丰富。当时父母为了孩子,都不会考虑经济的问题。
当时院长说大概服用3个月到半年就可以停药。孩子在服药初期有很多反应,比如晚上睡着后会被渴醒,然后起床喝水,睡了一会后又起来上厕所小便。晚上一直折腾,第二天上课就打瞌睡。
每次家长陪同孩子请假去看院长的心理辅导,给他说嗜睡早上都起不来床,上课也打瞌睡的问题,院长始终认为是孩子自己的原因,孩子毅力不够等等,一口咬死不是药的原因。
现在想起,当时我们家长无知愚昧到何等程度,竟然从来没有想过换医生,竟然以为他就是重庆的精神方面权威的医生,就这样鼓励孩子咬牙坚持,盼望孩子早日停药。
那时孩子的头一直不痛,就是嗜睡而已,也没有抑郁症状,家长和孩子都没有上学期那种痛苦和烦躁,只是心里提心吊胆担心西药对身体不好,担心孩子学习跟不上。孩子在全托家庭住了两个月,自己申请到学校寝室住。
他说想和同学们在一起,因为班主任彭老师人非常好,孩子们都特别喜欢她,所以整个班级的孩子关系都很好。后来的高考,全班同学都非常优秀,接近清华北大班的成绩。
到了寒假,孩子吃了四个多月的药,我们和院长沟通停药的事情,院长说孩子的焦虑情绪还没有好,不能停药。当时我们又急了,就这样一直吃药一直嗜睡,何时是个头啊。
当时我们不懂精神类药物的知识,认为吃多了人会傻掉等等,当时又没有办法,我们和孩子就像菜板上的肉,死活都是院长说了算。就这样,春节过后,孩子仍然吃药住校上学。
(四)2015年四月,开始休学
到了四月份,我到学校联系给孩子租房,准备高三陪读。我在学校看了两天房子,突然孩子把我叫到学校的一个亭子里,郑重的给我说,”妈,我想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这一阵我因为上课趴在桌上打瞌睡,颈椎腰部都疼痛厉害,实在坚持不住了。还有,有一个女生喜欢我,我想和她考一个大学,但是她一直都是600多分,我现在的成绩完全考不上600分,我想降一级,明年就可以考600多。”
孩子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我立马打电话和他爸爸商量。然后我又找到班主任彭老师了解情况。老师说孩子一直很乖,就是身体原因一直瞌睡学习跟不上,如果孩子自己有这个想法,也可以支持孩子。多读一年,也是缓兵之计。于是我们和孩子反复确认后,同意孩子降一级。到学校领导处了解情况得知,没有降级的规定,只能办理休学回家休息,明年继续高三。
我们商量让孩子休学回家养几个月身体,然后开学就在县城降级读一年高二,休学满一年后,又回重庆读高三。
回到家中后,孩子还是服药嗜睡,为了给他解闷,家里还买了一只泰迪小狗陪他。放下书本休息了几天,老公就着急了,在网上找题找学习网站,联系县城高中的老师补习化学和数学,当时孩子因为嗜睡精力不好,感觉疲倦,补习效果也不好。
(五)2015年8月底,家长擅自停药,孩子突然不嗜睡
到了快开学的九月,又是我一个开诊所的好朋友,得知孩子的情况,他建议不能再吃精神药物了,吃多了人真的会傻。我被吓到了,加之那个院长不负责任的态度让我们心灰意冷,于是我们家长再次愚昧的做决定,没有医生的指导,慢慢减少药物的过程,直接停掉药物。
奇迹再次发生,第二天孩子就不嗜睡了。现在终于知道,碌消就是掌控睡眠的精神药物,它进出人的身体,就会发生这样惊人的效应。
于是孩子插班到县城的高中开始高二的学习。停药后几天,孩子感觉状态不好,头沉重,没有精神等等,我的那个诊所朋友每天给孩子头部针灸,孩子感觉缓解很多。当时,我们都认为是突然停药的原因,还是鼓励孩子坚持一段时间就会过去。
孩子一直听话,带着症状努力学习,开学一个月后的月考,孩子还考了年级第一。国庆过后,情况突然不好了,孩子回家说难受,注意力不能集中,胸闷等等。当时我们完全不能理解孩子,就觉得他在折腾,还吵他。
到了快期末考试,孩子说晚自习回家途中想从桥上跳下去,不想活了,要离家出走,在外面永远不回来等等。现在回想起,孩子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抑郁的。当时如果立马正规治疗,或许也不会拖到现在还在病中。
孩子开始自救,通过看书他感觉自己是抑郁了,开始学习森田然疗法等等,在网上搜索到意拳可以治疗抑郁症。到了寒假,他告诉爸爸想去北京学习意拳。说意拳可以治疗身体的症状,老公了解一些意拳的情况,支持他学。老公平时极度不愿意旅游和出远门 ,为了孩子他还是陪伴孩子去北京郊区呆了半个月,吃的住的都非常艰苦。
记得那是2016年元月春节前几天,老公陪儿子21日出门,因为罕见的大雪,飞机晚点,父子两在重庆机场呆了一晚上,第二天飞往北京。他们飞走的当天早上,我一个人醒来,在阳台上看见远处的山上有皑皑的白雪,手机里各种信息各种雪景,才知道,一夜之间,南方变成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之春。
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壮观的雪景。弟弟和弟媳开车来小区门口接我,我们一路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去往县城最近也最美的古剑山欣赏这百年难遇的壮景。平时半个小时的车程,因为大雪路滑,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到。
车子缓缓前进,雪真的很大,比鹅毛还要大片,落到地上开始慢慢堆积。刚出发的时候,公路上还看不见雪,只是雪花非常快速的停留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快速运动感觉都有些看不见路。
弟弟驾车经验丰富,我一点不担心安全,和弟媳一路兴奋,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的每一片雪花,看它们落在旁边的树梢上,落在路边的草地里。然后,世界在我们身后留下白茫茫的一片。
到了山上,已经看不见一处绿色了,漫天遍野都是洁白的世界。可能雪花昨晚一夜没有睡觉,像仙女散花一般,山川田野一下就穿上了雪白的衣裳。
儿子和老公去了天寒地冻的北京,买了最厚的羽绒服和最保暖的鞋子,居然没有看到一片雪花,而在他们的身后,从来不肯下雪的家乡,却银装素裹。这惊艳的雪景就这样和他们擦肩而过。
学习十五天站桩回来,儿子如获至宝,感觉可以抵抗身体带给他的种种不适。开学后又投入到学习中。他是头一年四月办的休学,按理应该满一年才可以回重庆的学校,因为学校有熟人,说可以提前去复学。
我们又和儿子商量,是继续在县城读完高中还是回重庆。因为孩子在县城插班的这个集体老师同学都比较喜欢他,成绩在班上也是上等,加上好不容易熟悉的环境。我还赞成孩子就留在县城,天天回家吃饭,对身体也好。从小到大我们都比较尊重孩子的想法。最后孩子决定还是回重庆原来的学校。那个时候,孩子对学习还是不心甘,认为自己应该成为优秀的人。
(六)2016年3月底休学完毕,回到重庆插班到15班
于是,我又去学校联系租房,每月房租2000元,孩子一个人住,在食堂吃饭,晚上一个人睡觉。每天坚持站桩。一切仿佛走上了正轨。就这样一个多月后,五一假期完回到学校的第二天,老师突然打来电话,说孩子情况不对,浑身无力,叫家长马上去学校。我和他爸爸马上开车到了学校,老师说,今天孩子给她讲上课时完全学不进去,注意力不能集中,身体各种不适,心里感觉没有意思等等。老师非常敏感,我们也给老师讲过孩子的情况,所以老师担心孩子。
孩子坚持上完课,晚上鼓起勇气给我们说他最近的情况,已经很久不能正常学习了,怕我们担心一直骗着我们。五一节回家参加了原来班级的爬山活动,连续爬山走路近五个小时,然后又下山几个小时。第二天回到学校,身体彻底虚脱,快要死去的感觉。
他想马上去北京站桩三个月,再回来上课。为了给我们讲这个事情,自己一个人纠结害怕我们不同意,所以内心一直非常难受。当我们知道他的想法后,确实不能接受,好像当场就开始吵,孩子就气得不行。从那一刻开始,抑郁症全面爆发,立马住院诊断治疗。
(七)2016年5月5日,抑郁症爆发
当时准备联系成都华西医院的某某医生,因为挂号需要等半个月。我们只好联系重庆医学院的精神科医生,当时诊断为中度单相抑郁。我陪孩子住在学校的出租屋,每天去医院服药观察。
那一个月里,孩子非常瘦,吃得很少,他给我说他心里难受,没有情感,不想活,自己努力坚持等到药物起效。当时是办理的住院,只是每天可以回学校租的房子睡觉做饭。一个月后好像有些好转,医生建议回家休息继续吃药。
在家休息一个月后又是暑假了,因为马上高三,他们班级暑假也要补课。孩子一直惦记他的学习,暑假试着回学校上课,但是几天时间后还是不能坚持。
(八)2016年9月初,抛弃医院,吃民间药方五个月
就这样在家养病,回医院复诊,孩子和医生交流 ,说还是难受抑郁,医生说需要各方面跟上,需要心理辅导,需要孩子自己努力等等。孩子觉得委屈,觉得医生不理解他, 认为医生治不好他的病,开始对医院失去信心。然后病急乱投医,开始在网上搜索到一个民间治疗抑郁症的方法,认识了刘老师。
因为从小我们尊重孩子的想法,结果变成了孩子在大事情上也是自己做主,自以为是。反正是用一大堆的道理说服我们同意他的决定。我们被逼无赖,只好同意他。
其实我一直是反对的,认为那样太危险,老公看到孩子痛苦,他和刘老师通电话,认为刘老师是值得信赖的好人,就同意了孩子,刘老师住在在安徽。远程给孩子调药,他自己是化学老师,曾经抑郁,医院治不好他的病,自己研究出一套方案,治好了自己和家人,然后就开始在网上治病救人。
他每天发QQ,写日志,也治好了很多病友。他的理论是抑郁症是世界难题,医院根本治不好等等。几个月接触下来,刘老师确实是好人,也没有骗钱的目的。他的治疗方案很简单,就是大剂量碌消加弗西丁,都是医院的药。还有一种疏肝解郁胶囊是他和一个一生合作,自己找厂家生产的。他还说以后要和其他人合作,开发中药治疗等等。
就这样开始了五个月吃碌消和弗西丁的私人治疗方案,网上大部分人都治好了,孩子还是没有好。最后刘老师得出的结论是孩子太执着,没有缘分治好他。
当时孩子保留学籍一直请假,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并且已经高考报名。当时在家服用民间方案,准备等待病好后参加2017的高考。到了春节,还是没有好转。于是我们又另外寻找治病方法。
我通过渡过认识张进老师后,联系上北京安定医院的姜涛医生,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
(九)2017年,2月到北京姜涛诊断为双向
2017年2月10日,我带着孩子到了北京,姜涛诊断为双向,建议回家减掉正在服用的碌消,于下个月复诊开始联合用药。3月9日,我第二次带孩子到北京,住在西海边上的酒店观察药物反应。
孩子说那段时间是最难熬的日子,分分钟都不想活。我一直陪着孩子,状态好的时候我们去北海公园,去颐和园,去天安门,到了故宫因为他不舒服都没有进去。还去骑共享单车。
他最难受的时候,我就陪着他在西海边上坐着嗮太阳,看人来人往,看岸边的垂柳随风飘舞。那时我心里非常平静,因为遇上了最牛的医生,以为熬过这些日子孩子就会好起来。观察十天左右,医生建议回家继续观察,一直住酒店成本太高。感觉没有明显的异样反应,并且医生根据孩子的描述感觉药物开始起效。
我们回到家孩子非常乖 ,一直忍受痛苦吃下每一颗药丸。有时实在忍不住,也和我们折腾,想停掉药物,期间有自己用刀在手臂上划血痕,有到顶楼想跳下去,还在QQ上留言不想活。以前的同学看见他的QQ吓到了,在异地报警,警察还来我们家敲门。
中途4月12日张老师来我们家,孩子痛苦难受折腾非常厉害,要求吃回刘老师的药。他说刘老师的药虽然没有彻底好,但是不痛苦,也不听张老师的劝。
一个月后老公陪孩子坐飞机到北京复诊,在酒店孩子一个人关机不辞而别,急得老公报警找人。有惊无险, 孩子还是回了电话,回家后张老师也建议可以换医生试试,因为吃姜涛的药两个月时间孩子一直痛苦。
(九)2017年5月15日,蒙教授诊断为难治性单相,第一次电休克
5月15日联系上重庆医学院精神科最有经验的蒙教授,诊断为难治性单相,建议电休克12次。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回家继续服药。2017的高考再次擦肩而过,当年9月开学后联系县城另外一所高中,准备明年参加高考。
开学后一边吃药去重庆做心理辅导 ,一边白天上课,晚上不上晚自习,老师不要求,他自己把握学习强度。期间看似正常,后来他说其实一直没有好。
一共做了十三次蒙教授的心理辅导认知疗法,两周一次,每次一个小时。都是解决近段时间孩子心里的各种疑问。比如脑子停不下来的胡思乱想?看见学校内有情侣搂着走路,心里就会难受?看见学校漂亮的女生和帅哥心里就会爱怕?自己在网上搜索发现自己的抑郁症就是过早过度的手淫造成的?准备戒掉手淫等等很多很多问题。
解决了这个又冒出那个,前面想通了的问题,后面又想不通了。咨询到后来,教授都没有招了,建议停掉咨询。但是期间孩子又给教授说自己情况有好转,什么什么都可以做,一直给教授说自己好了。
当时有过高兴开心,比如自己网上买很酷的红外套,很酷的牛仔裤,还到学校大会上当着全校的同学说自己会成为亚洲超级演说家。当时教授还对家长怀疑过双向,叫我们注意观察是否有兴奋和躁狂的表现。
当时只是怀疑而已。后来到现在孩子都没有兴奋和躁狂过。
孩子的性格一直急于求成,当时不断的催促医生减药,到春节过后2018年3月初,孩子开始停药。我们以为孩子就此好转,准备高考。
停药一个月不到,孩子症状就出现了。情绪低落,浑身无力,不想起床,不想上学。我们着急了,都快考试了,以为他是懒惰,说着说着就会吵架。建议看医生,孩子不愿意去医院,理由是教授治不好他的病。他甚至不承认自己是停药导致抑郁症复发,而想当然认为自己因为这几年的手淫导致身体严重亏空。
今年五月份,因为不上学,孩子又在网上自救,发现河南一个寺庙有一种功夫能让身体生出新的精子,能补肾。他自己认为,现在身体疲倦无力是身体极度虚弱的原因,需要保养身体。
然后坚决排斥药物,甚至反对科学,反对精神科等等。在他的软硬逼迫下,他爸爸又陪他去河南学习功夫。在那里呆了一个星期,孩子身体还是虚弱,也变瘦了。老公受够了他的折腾,强行带他回家。
孩子因为一直生气,情绪很不稳定,晚上开始睡不着,半夜自己起来吃家里剩下的抑郁药奥思平一颗,第二天孩子说吃了药肚子痛,肝痛,肾痛,难受得感觉自己快死了一般,在连续一个星期没有睡觉的情况下,孩子终于答应再次看医生。
这时是5月底,就这样折腾,高考又落空了。
到了医院住院,孩子坚决不做电休克,不用医生开的药。安排医生只开碌消帮助睡眠。住了一个周,睡眠缓解,但是仍然抑郁无力,只好出院回家。回到家,家长一直做孩子的工作,希望他正规药物治疗,换个医生也行。孩子实在撑不住了,才同意又去医院换医生治疗。
新的医生建议十次电休克。电完后,感觉又是一个好人。回家吃了几天的药,孩子又开始计划自己的治疗方案了。目的是彻底甩掉医院,准备再次吃回两年前刘老师的碌消。
家长不同意,孩子又开始逼迫,甚至准备离家出走,老公被孩子折磨得都不想管他了,准备放弃了。实在拗不过,我们只好放任他吃碌消。到现在又是半年了。
就这样呆在家,也不锻炼,经常没有力气,自己跑去学校报名,准备明年三月参加单招考试,自己设计未来。
最近去了重庆一个寺庙参加培训班,学习一些佛学的知识,然后又去广州一个学校学习他之前学过的养生功夫。
因为接触佛家道家,近两个月开始吃素。目的就是想快点好。
现在孩子的状态,他说偶有抑郁,睡眠时好时坏,自己的生活能自理,从来不做家务,生活能力很弱,也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完全是一个孩子。不痛苦不难受。但是身体总觉得累,如果多说话就累。
他和我们交流,希望我们支持他,他认为练上一年两年功夫,自己就会完全好,自己慢慢的会甩掉药物。
这次同意去苏州,也是因为我开始学习后,不再和他争执,也发自内心的真正理解了孩子的不容易。所以大家心平气和,沟通顺畅。感觉孩子有一点点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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