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耐心啃完了费孝通先生的代表作——《乡土中国》一书,读完受益匪浅。
《乡土中国》一书收集的是40年代后期,费老在大学所教授的“乡村社会学”一课的内容,并同时整理成稿件分期连载在杂志《世纪评论》上的14篇文章。我读的版本是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费老在序言中指出:书中所讲的乡土中国,并不是具体的中国社会的素描,而是包含在中国基层传统社会里的一种特具的体系,支配者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总的来说,我觉得这本书对于当下所有中国人去认识我们所处的社会,去理解“有中国特色”的一些社会属性,去解释我们经常感叹的世态炎凉和复杂的人际关系都有着不可替代的启示性作用。大家可以想象吗?虽然这本书的写作时间距今已经70年了,但放到今天,对于我们现实生活中的某些问题,还能给出如此清晰的解释,着实令人惊叹!有学者说,我们几乎当下所有现实问题的根源都囊括在此书中,怪不得读者评价它具有穿越历史时空的学术意义。
首先,我来举一个例子:现如今,微信是我们离不开的一个社交工具,微信里很重要的一个功能就是“朋友圈”,被大家广泛使用。可是,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在国外,诸如此类的工具,无论是脸书也好,推特也好,都叫做社交网络,那为什么在我们这儿,这个网就变成圈了呢?这不仅仅是因为表述方式不同,我们讲社交网络,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结点,每一个人都连接着不同的人,可能有人连接得多,有人连接得少,但最终形成的是很多星星点点、相互连接的群体,可是朋友圈它不强调这些星星点点个体之间的关系,而是强调以个体为中心所形成的一个圈子。并且你还可以分组,分成家人组、朋友组和同事组等等,一条朋友圈可以选择给谁看、不给谁看,就好像我们可以把自己的这个圈分成里三圈、外三圈一样。
为什么我们的社交结构与西方社会相比,会有这样的差异呢?其实,费老在书中就提到了中国乡土社会的基层结构是一种我所谓的“差序格局”,是一个“一根根私人联系所构成的网络”,这种格局和现代西方社会的“团体格局”是不同的。在差序格局中,社会关系是逐渐从一个一个人推出去的,是私人联系的增加,社会范围是一根根私人联系所构成的网络。在这种差序格局里,个人与他人的交往便是以“人伦”为基础的。当个人以自己为中心,“推己及人”,形成一圈圈的社会圈子时,这圈子是可大可小具有伸展性的。人们往往根据其实际需要而相应扩大或缩小其圈子的范围。这也就很好地揭示我们惯用的朋友圈的真正含义了。费老在书中比喻得很妙,以“己”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别人所联系成的社会关系,不像团体中的分子一般大家立在一个平面上的,而是像水的波纹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也愈推愈薄。
再来举一个例子,想必大家都遇到过如下场景:乘坐升降电梯或者上下班高峰期进出地铁车厢时,经常会遇到很多人根本不顾什么文明礼让、先下后上等规则,只要门一打开,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出去,都争先恐后地一拥而入,很多媒体人士经常诟病这种现象,说中国人素质低、不懂得尊重他人等等。真的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如此吗?试想一下这样的场景:如果是几个认识的人一块进电梯,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大家都相互客套得不行,“诶,您先请!”、“啊,不不不,您先请先请……”如果同行的还有长辈、领导,那表现得会更加毕恭毕敬。为什么中国人在这种礼貌方面,对待陌生人和对待自己身边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我们也能从乡土中国这本书找到答案。费老指出,“因为中国的道德和法律,都因之得看所施的对象和“自己”的关系而加以程度上的伸缩。”
虽然现在的我们大部分都已经不生活在乡土之中了,都搬进了充斥着钢筋水泥的城市,生活在互联网的世界中,但不可否认的是“乡土”对社会的塑造已经像基因一样深植在我们的文化当中,一直延续到现在,无论你是70后、80后、90后还是00后,乡土中国直到今天都还深深地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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