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给一个非常难打交道的客户送资料，程悦有些头疼。
时间比较充裕，不想过早赶去对方公司，程悦果断放弃打车的想法，选择坐公交车。
既能消磨掉一部分时间，还能顺便在车上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应对即将面临的刁难。
正常的工作日，乘坐公交车的人并不多。
程悦坐在后车门的第一排，方便一会下车的时候按铃。
司机把公交车开出了装甲车的气势，仗着车型庞大，一路横冲直撞。
急刹急停、骤然提速，晃得人前仰后合、七荤八素。
随着颠簸的车辆，看着车外忙碌穿梭的人海车流，程悦有些感慨。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波，这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楚。
比如此刻的自己，为了微薄的薪水，不得不放低姿态，讨好不喜欢的人。
天色阴沉，心情不好，感觉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
看不真切，猜不透彻。
车即将到站，下车的人陆续在后门处汇集。
下一站是中心医院，通常下车的人目标都比较明确，都是为了看病。
远远看到医院龙飞凤舞的名字以及非常醒目的红色十字标志，程悦觉得即使客户再难缠，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只要身体没病，其实忙碌点也没什么，毕竟还有能力和精力去应对。
而一旦失去了健康，就什么都没有了。
正出神间，眼前的立柱扶手上突然出现一只纤细苍白的手。
由于抓握扶手太过用力，手上骨节突起，更显瘦削。
恰在此时，公交车又是一个急刹，女人虽然拼命抓着扶手，身体依然大幅度向前冲，大有飞出去的架势。
程悦的心提到嗓子眼，担心这样瘦弱的女人真的会一下子被甩到车前面去，那将是惨不忍睹的画面。
程悦下意识想去拉女人的衣服。
还没等程悦伸手，另外一只大手附上来，包裹住女人的小手。
一个男子迅速站到女人旁边，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女人，避免了她继续往前冲。
“老婆，我们以后打车好不好，你每一次都非要挤公交车，多辛苦啊！”男人轻声说，“你看你身体本来就不舒服，还非要找罪受。”
“治病本来就花钱，能省一点是一点吧。”女人说话间带着微微的喘息，显然刚才对抗车子颠簸，耗费了她不少力气。
“打车能花多少钱，你就是想不开。”男人又往女人身边挪了挪，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放心，我会努力挣钱，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
“我知道，就是辛苦你了。”女人的声音依然轻柔，仿佛能被风吹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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