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学的时候,一位男英语老师在课堂上十分郑重其事地对台下60个女生说:“非诚勿扰真是个好节目啊……判断一个人是否真心喜欢你,就看他是否愿意为你作出牺牲……”那时候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没谈过恋爱,包括我,实在不太懂这些话的意思。后来渐渐有了和异性相处的经历,方知此言不假。根据野夫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1980年的爱情》无疑也从这个角度验证了何为真正的爱情。

大学生关雨波毕业后被分回镇上的乡公所工作,怀才不遇的抑郁促使他走进供销社买酒消愁,却不料在那里遇到高中的暗恋对象成丽雯。关雨波是当时县一中文科班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才子,成丽雯受限于家庭成分不好未能走出去,留在老家接替母亲做了一名售货员。高考结束,小关在姑娘的书包里塞了一封表白信,姑娘也很喜欢这个善良的同桌,但她不愿牵绊爱人向远方前行的步伐,含泪拒绝了心上人。
让两颗年轻的心互相吸引的不是外在的物质条件,而是对彼此的发现和疼惜。成丽雯的父亲被打为右派,一群小孩子模仿大人骂她“狗崽子”,别的男生围观或者视而不见,只有关雨波过去赶走了他们。这让患难中的女孩感受了世间极其难得的温暖,也看到了这个男孩的与众不同,她应该也是从这个时候喜欢上了他。关雨波呢,一来领导就提醒他不要因为和坏分子的女儿谈恋爱影响了个人前途,可是他并不放在心上,还屡次跑到高山顶上去看望昔日的桥梁工程师,没有因为他成为了一个编斗笠的老人而瞧不起他。

爱情的美好在于它是对世俗的超越,也是对人性的升华——在爱中,人会变得更高尚。心中有爱的人一味地为对方着想,不计较个人的得失,更不会想着依靠对方改变自己的命运。成丽雯如果“精明”一点,完全可以利用大学生对自己的感情走进城里,以后也去读个大学,何至于将来嫁个短命司机?关雨波也未必不知道美人喜欢自己,做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也不没什么实际损失。然而他们始终克己复礼,没有丝毫的越轨行为。成丽雯“放”走了关雨波,心痛但无怨无悔。
多年后落魄归来的关雨波再次与成丽雯相遇。一次,成丽雯竭尽全力地接纳了他,关雨波也不愿再次失去爱人,两人如果就此结合倒也理所当然,可是真正的爱人永远不会改变初心——希望对方过得好。成丽雯再次鼓励爱人远离自己去寻找更好的未来,不要因为自己浪费才华。父母亲的婚姻使成丽雯比谁都知道男人最怕的不是没有爱情,而是没有用武之地,无法施展抱负。

有人说,喜欢就是放肆,爱就是克制。在这个故事里基本上是这个道理。当真正的爱情来临时,我们会看到对方真正的独到之处,会满心期待他成为自己,甚至会牺牲个人幸福去成全对方。今天的我们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是爱对方这个人,而不是爱他拥有的东西”。反思一下,自惭形秽,也真的憧憬那个年代。
2021年8月16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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