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玫瑰的故事吗?小心点,别惊醒这个沉睡的精灵,因为她在等待。
“冬子哥!冬子哥!”一个正直豆蔻的少女,一袭幽怜素衣,几点胭粉,活脱脱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冬子哥,咱们去抓鱼吧!听说,王婶家的二胖子昨天抓了一只特别大的鲤鱼,全村的人都夸他呢!”带着些祈求,女孩嘟着嘴,不停的摇晃着男孩的右臂。
“怜儿,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干爹不是让你背诵四书五经吗?”男孩爱怜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又调皮了。是不是?”然后刮了刮女孩的鼻梁,漏出邪邪的笑。
“冬子哥,别学我爹爹说话。”女孩一把甩开少年的胳膊,背过身子,卷了卷垂在腰间的束发,道:“我就是想去抓鱼么!爹爹天天让我被那些知呀,乎呀之类,我还没背会它们了,估计它们都认识我了。”
“那是叫之乎者也。你这样,干爹会气的。更何况,我还要练剑呢!赶紧回去念书。”这个少年谈笑洒脱,举手顿足都洋溢着指点江上的豪杰,眉宇之间却掩饰不了他的孩子气。原来也只是个不足加冠的少年。
“冬子哥……冬子哥,就这一次嘛!好不好?”女孩低头悄语,两个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顿时让人觉得有点相符人间仙女的恶魔笑容,“此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干爹说过,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怎么可能不会有人知道。”少年义正言辞的说道。
“冬子哥,走嘛,就这一次,就算你陪怜儿了,走嘛!”女孩使出一贯的招数。眼圈中飘起了淡淡的水雾,晶莹剔透的嘴唇圈在了一起,细细的柳眉簇成一团。
“不行啊!怜儿,我还得练剑呢!”少年擦了擦女孩的脸颊,温柔的说。
“冬子哥你要不去的话,我就把你上次给丫丫姐姐樱木剑的事告诉爹爹,叫他打你的屁股。”女孩见撒娇不起作用,便用手指揩了揩眼中的泪花。
“怜儿,你答应哥哥不提这件事的。”少年的脸微微的羞红。
“你陪我去,我就不说了。”女孩漏出似笑非笑的面容,两个小酒窝格外的可爱。
“好吧!丫头,我陪你去,但你不能和干爹说啊!”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耶,走喽!捉鱼去喽!”女孩高兴得跳了起来,着着素衣白裙的女孩仿佛是漫过樱花的一只素蝶,透着淡淡的花香。
“哥,你看,我抓到了这么大一条鱼啦!”
“哥,有螃蟹,冬子哥你快看,螃蟹。”
“呀,这不是书上说的七星虫,冬子哥,你说为什么它的背部是七色的呢?”
“好奇怪啊!这个小虫虫身上为什么有个这么大的壳啊!抓回去问问爹爹!”
…………
河边,阳光斜斜的照在了酣睡少年的脸上。夏天的绿色泛满了整个河边。几条垂柳,轻轻的点着水面,万籁俱寂,却有时清时迷的虫鸣。小河的流水,一直淌着向东方。河底几只顽鱼,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岸上熟睡的少年。殊不知在它们悄悄观察时,一只黑影冲向了它们,一条倒霉的鱼被紧紧的抓住了,溅起的河水打落在飘来的云,湿成一片。
“哈哈,冬子哥,我抓住了一条笨鱼,好大只呕!”女孩将手中的鱼举过了头顶,阳光透过了那女孩双臂间的空隙,直射进少年的眼睛。
“嗯!加油!多抓几条,哥回去给你做鱼吃!”少年翻了个身,斜斜的靠在树上,眯着眼睛望着女孩手中的鱼。
“哥,你看他多可怜啊!要是咱们被坏人抓去了,爹爹一定会难过死的。它的爹爹娘肯定非常伤心。”女孩轻轻的把鱼放进河中,漾了漾河水,道:“小鱼小鱼,快点回家吧!你爹爹和你娘一定想你了。”鱼绕着女孩的玉手,扑打着尾鳍,游了两圈,顺着水流慢慢的游下!
“怜儿,走,哥带你去个漂亮的地方。”少年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灰,冲着女孩笑了笑。
“什么地方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少年故作神秘,他牵起女孩的手,紧紧地拉住。
落日后的霞是红的艳丽,满山的妖艳,是盛开的玫瑰。
“哥哥,好漂亮啊!这是什么花啊!这么红。”女孩看见了漫山的红色,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空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好香啊!”女孩惊叹道。
“我也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干爹的书柜中也查不到他的名字。”少年望着铺满山头的花,生的如此妖艳。
“既然这样,那我就给她起个名字吧!要不就叫海棠花吧!听爹爹说,娘就是叫秋海棠。要不是我……呜……
呜,娘亲就不会死了。”女孩说着说着就哭了,眼眶再也挡不住悲伤地泪滴,泪如同决堤了一般,泪如雨下,一连串的泪珠从脸颊滚落!
原本开心的花,也变得忧伤了。少年想到了那个温柔的女子,对他犹如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她不是一笑倾国的女子,但却足以让人为之动容。每次想到她,少年总是会感到心痛,特别的痛。因为女孩的诞生,她一睡不醒。
“怜儿,没事!干娘走了,不是还有哥哥么!干爹也疼你啊!哥哥在这里对满山的海棠花发誓,只要哥哥在,就不会让怜儿受伤的,哥哥会保护怜儿一辈子。”少年紧紧的抱住女孩。女孩也把头埋在少年的腰间。”恩,我还有哥哥,还有讨厌的爹爹呢!娘亲知道的话,一定会非常开心的。我也一定要开心。“女孩破涕而笑,银铃的笑声逗得海棠叶笑了,笑的天地都为之动容。
“哥哥,要不你也给海棠起个名字吧!我的是她的小名,你现在起个大名。”女孩顽皮的笑了笑。
“嗯……嗯……,怜儿,你叫陈怜玫,怜玫,不如就叫她玫瑰吧!玫一字出自你的名字,瑰一字,你看她长的如此瑰丽,就叫玫瑰吧!”少年沉思了好久。
“好啊!玫瑰,以后就叫她玫瑰了。海棠是她的小名,玫瑰是她的大名。怜儿是我的小名,陈怜玫是我的大名。冬子哥是你的小名,陈平冬是你的大名。哈哈,好有意思啊!”
“怜儿,咱们要不挖几株回家里种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看到玫瑰了!”
“恩,冬子哥好聪明!”
夕阳西下,落日把山头映得通红,耀眼的红玫在向晚霞耀武扬威呢!
白头五年,少年愁;已过冠龄,少已游。
少年行了管礼之后两年,少年代替干爹参了军。正如古有木兰扮男替爷军行,少年也正是如此。
“哥哥,你去了军营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我和爹爹在家中等你。”原来的女孩早已褪去羞涩,如同出水芙蓉一般。高挑,轻柔胜似那杨柳蛮腰。黑幽的青丝,好似瀑布悬挂在腰间,两束弯月柳眉却紧紧的挨在了一起。淡淡的愁绪从眼中流露出来。几分埋怨,好似闺中少妇,嘟着嘴,上齿作着唇口。
“恩,知道了,哥哥一定小心。你和干爹就安心在家中等待哥哥加官进爵的消息吧!”少年,哦不,应该是将军,身披黄金甲,妖红的斗篷在空中被风吹的作响,长剑手握,坐下白马昂首阔步,好似要与天地相斗,斩天灭地。风呼啸着,吹弯了一整院子的玫瑰花,呜呜呜,仿佛在向亲人道别。白马得了个嗤。“哥哥答应过一定要保护你的,怎么可能轻易就失诺呢!”将军轻轻的抚摸了下女孩的头,用手指刮了刮女孩的鼻梁。
“冬子,这一去可真不知何时才能还啊!家里你就放心吧!怜儿还小,我这个老头子还能动!”一位老者住着龙头拐,蹒跚的走过来,眼睛似乎红肿了不少。
“干爹,您保重身体,冬子不孝不能服您终老。”将军双膝着地,连扣五头,“干爹,男子汉,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请您再受我一拜。”又一声响,天地颤动。
“好,好,好。”老者一时激动无言。
将军翻身上马,系上头盔,红缨飘在风中格外耀眼。“出发”一声令下,全军启动,钢铁的洪流随着妖艳的人冲向了战场。
玫瑰在哭。雨悄悄的下了起来,一滴一滴从玫瑰花瓣滚落,玫瑰花还是忍不住了!
肃杀的战场,杀气冲天。血,淌成了一条条的河。血气吧白洁的月染成红色。
“我们身后是我们的家,我们的亲人。今天,敌军侵略我们的家,我们能同意吗?”以前顽皮的少年,现在已然成为一位上位者了,一位真正的将军。
“不同意。”万树雄狮齐声怒吼,如雷,轰得响彻天地。
“我们的援军还有四天才可以到达,而我们现在的粮食只够我们维持三天。但是,我们不能退缩,因为我们不是在为了国家而战,而是为了我们的家人而战。全军听令,哪怕战死也绝不能退缩,就算只剩一个人,也给我用肉驱挡住敌人的洪流。国家,会照顾好你们的亲人的,听明白了没有?”将军怒吼道。
“明白”简单,有力,像一把利剑直插云霄。
“呜……呜……呜……”
“将军,不好了,敌军又攻上来了。”一名满脸土灰的士兵道。
“全军集中防守,给我挡住。王统领,带你的队伍,随我一同冲杀。”将军带上头盔,右手持剑。气势凌人。
“是”
“全军听令,出城迎战。”将军手持利剑,在风中摇曳。城墙早已破败不堪,可谓残垣横臂。
杀……
杀……
杀……
杀……
血溅了他一身,暗红色覆盖了他的盔甲,脸上部着早已干涸的血渍。虎城,失守了!他的剑上还淌着血,一滴滴豆大的血珠打落。秋风,吹得枯叶发抖,呜呜的叫。他在笑,他在笑,笑的开心,笑的诡异。他是恶魔,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全都是猩红。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叶包,轻轻的打开,里面放着几粒种子,他知道这是那花的种子。他把她埋在早已被红的土中,拔起插在土中的剑,大吼道:“梁国小儿,速来与吾一站,吾一日在,虎城一日不亡。“血四溅,滋润了图中的青豆,他用他的血唤醒了沉睡的种子。
“怜儿,对……不……起,哥……哥……怕……不能……保护……你了。“红缨随着头盔滚落,被血水浸湿了,更加的妖艳。
远方,一庭院,一佳人,一素衣白裙,葱手玉足,在花间漫舞。心头一痛,泪从眼中一涌而出,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打在了花上。
数十年后,梁国败,失地重收。
数五十年后,虎城附近开满了红的花,开的艳丽芬芳。却不知为何,此花根部有着尖锐的花刺,护着花。没人知道这花叫什么!只知道她是帝国名声显赫却已故的陈将军所值。
数百年后,一庭院,一庭花,也是满天地的红花。原来素衣佳人,早已归去。只不过数年来她一直在等,等待,她哥哥的归来。
嘘!她叫玫瑰,又叫海棠。海棠是她的小名,玫瑰是她的大名,里面睡着一个女孩,她在等待少年的归来。少年化作丑陋的花刺,一直保护着她,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