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足的生活比蜜甜,蜜得就像那燃烧的火,蒸蒸日上,甜得犹如天上飘忽不定的醉八仙,恣意翩跹。其实,蜜那玩意儿甜成啥个样子,端的无法比拟,只听得江湖上有些人尝说谁谁一生下来就掉进了蜜糖罐儿里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云云,其大意大约是指说的人说了有富贵可享的人不怎么知道珍惜那上天赐予的大好条件,便着意点明蜜是世间绝顶的好又超常的甘的美好物什,非同一般。咱几十年如一日朝朝暮暮都不大接触那奇异之物,也不怎么知其妙处在哪里,只不过咱就仅在这里为行文之方便便异想天开地又主观臆断地也把蜜那一种玩意儿借来暂用一下,根本无占有之欲,无非是以之为据而喧染甜的非凡程度为目的的权宜之计。
拐回头咱顺势简说一下我履历过的平凡生活及目前状况,用以切题。
某从小生于地地道道的贫苦农人之家,房无片瓦,地无一爿,吃穿用度都紧张得不得了,那年月儿,天天虽不至于吃上顿儿冇下顿,但红薯轱辘子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六十天(农历)没断过,红薯山红薯海,红薯连天接地一望无际,遍及有人烟处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都是红薯,旧时的幼年时光仿佛离了红薯不办事:煮着吃蒸着吃烧着吃切成片儿晒了干儿又磨成粉儿来熬汤吃(后来,有油了,也曾偶尔切片切条儿炸着吃)。吃得人心里烦看了厌嗅见那红薯味儿神发慌就不由自主想逃之夭夭恨不得立马飞腾到外星球上去才觉安然。故如今,时隔几十年了,谁要是猛不防儿递块儿烤红薯给咱,喊爷估计都不会去接,不是懒得伸手,而是根本不想再食那种东西,更别说十块钱一斤了,就是不要钱或倒找银俩儿,咱也不干,立场坚定旗帜鲜明敲明喊响兀自岿然不动而不屑之。因历经几十个春秋的岁月沧桑,受够了红薯的各种锥心刺肚的煎熬,有生之年,再无意愿稀罕那种食物了。接着,提一下穿。说穿,也纳不到好的一列上来,一年四季丝掛丝儿缕扯缕儿,破衣烂衫还冇鞋儿穿,袒胸露脯光着脚丫度日月那都是常有的事儿。暖日时节还易叮怼,一遇寒天,那就遭罪了,连最基本的御冷棉衣也没有,偶得一件破得不成样子的二手三手货儿也如获至宝,小了大了厚了薄了还遮不住体了,那都不是一个寒门弟子可评头论足而可随意置喙的,弄不好,凭空卟嚓一下往头上猛击一巴掌,怒瞪俩眼儿斥吼道:冇冻四都不癞喽妳还敢在这儿穷嘴呱嗒舌胡咧咧还不快滚一边儿去!当幼童的,都畏惧那些F西斯蒂又不讲道理的粗暴家长,我那时就特怯乎我那美丽又仪态万方且极其严厉的母親,于是就服服帖帖唯唯诺诺着了破衣也不敢再在佛祖手心里施展任何怨言和不满情绪了,根本跳腾不出的。故此,累年经月,补丁摞补丁没少陪伴身侧,冻伤脚手冻烂耳朵和脸蛋儿流着黄水儿带x丝儿再结成痂儿疼痒难忍都是冬日的最显著佩饰和标牌儿,忆起往昔,不堪回首,揪心失神荡气欲断魂…难受不?可怜不?同情不?慈悲乎?感同身受否?历历在目乎?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白驹过隙,稍纵即逝,青山遮不住,必竟东流去。转眼到了公元二0二四年的初月儿,和平年景儿,國泰民安,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载歌载舞耀武扬威颂赞太平盛世的随处都有,咱打着个小临时工,又业余不失时机地发挥着潜在的光和热,力所能及地给初中莘莘学子说些数理化方面的事儿并随时随地解答一些相关的疑难杂症,好为人师大言不惭不自量力,善充郎中和大尾巴狼,混同于浩浩汤汤的辅教队伍中滥竽充数混淆视听得过且过而心安理得窃窃自喜,让求上进的孩子乐有所学、心获喜悦。家长心善,即供给吃也奉上喝,吃足喝罢,还特意奉送一只江岸风味的Z庄鏊鹅,肥头头的大长脖儿,金灿烂的赛玉琢。我说不行不行的,冇冰箱没处放的。和善仁慈的家长不依,说啥非让拎走不可。只得从命,乖乖地提了,挥手作别,彼方才乐呵!
偏偏,我是白日里刚在菜市场花过三十多元RMB买过一块儿肥而不腻的猪肉还没来得及吃完的呀!
更关键的是,这不年不节的,再加上这大块头的鏊鹅一簇拥,对应失策,手忙脚乱,招架不住,纵放开心扉逞其能,又何时才能把之销解殆尽呢?
这还远远不算终结。话说不及,至晚间九点许,刚给学生串讲了初二数学勾股定律的起源及证明过程与应用题,正提了沉甸甸的大肥烧鹅气宇轩昂地欲迈步下楼,一生猛的电话聒碎乡心梦不成又十万火急地就捌过来了,彼方大大咧咧地说:丫的…老弟妳又傍晚去哪了?找妳人可影儿也见不着,到寝室里给妳送了三份儿油炸的各种肉食品,大酒店的上等货,都弄熟了的,共约有六七斤重,妳回屋后可热热吃…始终不见妳,只好放妳床侧的纸箱子里了…发w信妳又冇反应,妳又去哪儿给学生讲学去了?一直不见妳,才打电话联系妳并给妳说一说,让妳尽早知晓的…妳吃饭时,好有个先来后到儿颠三顺四而合理安排的!兄弟们相处和谐,也冇别事相扰,就这么点儿意思,嘿嘿嘿!我一听,知是同事兼老乡老蓟在缥缈处虔诚地表达心意。
我…我,哥…我吃不了的呀!我急得头上冒火,仓仓促促地回话。
怎…怎么会吃不了?
我…我有好多肉的…还有刚提的一只江淮风味的大鏊鹅呢!
不管咋么说,妳无论如何也得听哥的,把它们完全彻底地吃下,吃不了也得慢慢地给哥销解掉。妳丫的老弟,哥不是说妳哩,妳能夜以继日地给初中生讲数理化…妳就不能在百忙中抽空儿给咱的俩个正上小三儿、小五年级的孙子说一说课本上的东西?
…哦,那个呀?好的好的,责无旁贷的…咱的孙子么,遇了疑难随时可让孙子们带题儿来找我,若我在岗上值勤的话,说个题儿…那不好说得很哩么,小菜儿一碟的,张口合唇动动手指头之劳,轻易而举,不成什么问题的。我应了…俩孙子的学业之事,哥妳就放心吧!借此,弟儿我也得多谢蓟哥您一向无微不至地关照啦!并特祝兄长晚安啊!
1月28上午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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