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向山:跨越那必经的屏障
文/望星空
“他起身过大河,面向基列山行去。”
短短一行字,宛如开弓的箭,必然直奔靶心。雅各要渡过的岂止是幼发拉底河混浊的湍流?他要渡过的,乃是一条浸透了二十年屈辱、劳碌与被算计的岁月辛酸之河。那河水里翻腾着拉班十次变换工价的诡计,沉淀着白日干热、黑夜寒霜的汗渍。这河,是生存的泥沼,是寄人篱下的樊笼。起身,渡河,岂止地理坐标的迁移,而是对旧日缠累的绝裂;是灵魂的救赎,生命的重塑,新生活的开始。
起身的刹那,他挣脱的岂是拉班的撕拽?而是那个靠诡诈抓取、在夹缝中苟且求生的昔日的旧我。那渡口的风,凛冽如刀,吹拂的不止是凌乱的衣袍,更是盘踞在灵魂深处枯朽的藤蔓。
河水漫过脚踝,冰冷刺骨,恰似一场迟来的割礼,割去粘连于“哈兰”的牵绊。神的应许之地不在大河那边的苟且偷安里,而在约旦河西岸的未知与信靠中。渡河,是雅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放手”与舍弃,放手那看得见的屈辱的安稳,去争取那看不见的神圣的约定。
面向基列山行去——这“面向”本身便是信仰最锋利的独白,信心的投射。基列山,苍茫横亘于天际。它不仅仅是一座高大的地理坐标,是神应许的象征,是亚伯拉罕之约的巍峨界碑;它更是一道必须直面、必须跨越的天然屏障!归家的路并非坦途,基列山不是温柔的牧场,陡峭嶙峋的山脊如神亲自设置的考题。
通往应许之地没有捷径。若要归回父家,拥抱流奶与蜜的命定,必须面向这山,必须攀越它嶙峋的脊梁,穿过幽深的隘口,承受凛冽的风霜。基列山的存在昭示着一个属灵铁律:神应许中的丰盛,其路径往往开在必须跨越的崇山峻岭之中,是红海与旷野的试炼。
二十多载的寄居,他目光所及,是羊群的增减,工价的厚薄,更是拉班阴晴不定的脸色。此刻,他调转颈项,朝着迦南的方向走去。不再留恋那榨取他血汗哈兰的旷野;而是直面远方那座既是希望、又是挑战的山峦。这“面向”,是信心的聚焦,更是勇气的宣言。纵使前途未卜,拉班的追兵狼奔豕突。这次雅阁终没有退缩,将目光从环境的惊涛骇浪中仰望,锁定那座必须攀越的基列山,迈步前行。
“他起身过大河,面向基列山行去。”这行动本身,诚如无言的祈祷,信心的宣言书,向诗行与远方的奔赴。它昭示着:神的儿女若要进入命定的丰盛,必先有“起身”的勇气,斩断旧日缠累;必有“渡河”的勇敢,经历属灵的分娩之痛;更需有“面向”的定力,有“行去”的坚定。向山,必须是信心的跨越,归家的荣耀,深藏在翻越屏障的艰辛里。
信仰的本质,正是在这不断的“起身”、“渡河”与“面向”中,完成灵魂跨越和迁徙。我们渡过的,或许是失意的深渊、病痛的湍流、关系的裂谷;我们“面向”的山,或许是康复路上必须承受的痛楚、和好必须付出的谦卑、事奉必经的孤独与试炼,它们既是归途中的丛林,亦是归途上必须跨越的屏障。
看哪,那渡河者的背影,在黎明的晨光中,在翻涌的河水里,在基列山沉默而威严的注视下,正踏出一条通向应许的开山之路,每一个蒙召者都无法绕行的归家之路。他的脚步,正坚定地渡过大河,迈向基列山。因为他深知,翻越山坳,便是柳暗花明,即是家园的门槛!
主啊,求祢赐给我雅各起身的勇敢和决绝,帮助我斩断那如藤蔓缠绕的旧日缠累和苟且;赐我渡河的勇气,更求祢坚固我面向、跨越基列山的定力与胆魄!赐我攀登的力量,使我相信,那嶙峋的山岩会磨砺我的脚掌,锻打我的信心和意志;那凛冽的山风会洁净我的呼吸,那看似阻隔的山巅,正是祢为我预备的、眺望家园的高台,让我每向前跨越一步,都成为命定。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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