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兮女孩

      我是坏兮女孩――余霏，不是落桦。

文丨荼米    长发及腰？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变了。不再冰冷无情，不再是把目光依托在夜晚流星中，不再茫然时间为何那么长？

我舍弃了余霏的名字，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家”。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摸着我头轻唤我“桦儿，桦儿，回来了”声音有些哽咽，他枯槁的手掌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有些吃痛，看向一个西装翩衣的男人，他向我摇了摇头又瞥了眼老人。

“爷――爷”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怯怯地望着他。老人深陷着的双眼欲渐婆娑，泛起星点泪光。

“唉~”他笑了，笑得很开怀，脸上的皱纹也都“俏”了起来，像松树皮一般，却又是每处洋溢着喜悦。

我被他拥在怀里“桦儿，桦儿，爷爷好想你啊！”背后我感觉他圈着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

我安静的呆在他怀里，不作声。我不能随便说话，因为我是“落桦”，从进这“家”门时便是她了，以前那个坏兮女孩――余霏只能为无声黑夜所知。

  我并不知道真的落桦在哪儿？我只知道她和我一般年岁，她活着，还是死了？没人清楚。不过现在的我――“落桦”是活着的。

  陌生的“落桦”！

老人许是累了，身体有些不支，他松开了手，我移往一旁“咳！咳咳――”他猛的咳嗽起来，一条条筋随着沉伏，他的身体很弱，就如那个男人所说。

或许老人不想我看他如此这般，连急着向男人挥了挥手“凌行！扶，咳！咳――扶我回房”。

男人忙迭着步走了过去，脸上满是担扰之色“桦，跟着周姨回房去”没多在言语，便轻搀着老人上楼“咳――咳咳，咳！”

“小姐，这边”一身穿黑衣的女子淡淡开口。她看来就是周姨了，我斜过头看了看身穿灰毛织衫的老人，不觉有点思虑。

“家”是一个大大的房子，我的房间陈设一样具全，阳光从窗边投射进来撒下一片金辉，干净整洁，好像落桦从未离开过。

我关上房门，细细瞧了瞧，一角的桌柜上似立着一个相框，轻轻走了过去，一个抱着泰迪熊玩偶女孩灿烂的笑着，落桦？

是四年前的模样？四年前，母亲还没走呢，难过的心绪一点点侵蚀着我脑海，手心紧攥着，攥得发白，不能哭！我是落桦！

“桦，桦”门外响起敲门声，我擦了擦脸，开门：男人一脸严肃，进了屋寻了张椅子，脸色缓了缓。

“余  ―  桦，谢谢你，以后有爸爸帮你，不要担心，爷爷身子不好，要好好哄哄爷爷开心，知道吗？”。

我冷然点了点头，男人满意笑了笑“爷爷现在在休息，等他醒了多陪陪他，嗯”便向外走去。

我见着房门逐渐掩隐男人的身影，爸爸！富贵之家的亲情！我伸了伸懒腰，随掖了床被子睡下。

当我再醒来时，夜晚已留暮了，孤冷的星光，就如曾经的余霏。

刚开门，老人就笑着对我招了招手“孩子，醒了，过来”他笑得极为和善，不如传闻所说的严峻。

我轻轻走了过去，他弯下腰，用手托握着我的手向楼上走去，我不明所以，只是跟着他，他难道发现了什么？

到了一扇红门前，他放开手，手往兜里摸了摸，颤巍巍地拿出把钥匙，“噔~”门开了，我看向里面，光线昏暗。

“孩子，别怕”我跟他迈了进去，门侧有灯纽，轻轻一按，整个屋子亮如白昼，光刺得我忙用手遮住，老人却没什么反应，对啊！这是他的屋子，怎会不习？

我不禁暗嘲自己，老人蹒珊着步子走向床角落，俯下身，向下张望着，似在寻找着什么？

“咳，咳咳，咳”床下恐有细尘进了老人鼻腔，引得老人又咳嗽起来“爷爷，你怎么样？”“没，爷――爷没事，咳唔”。

老人面上一紧，从暗处拿出一个掉漆的红盒，上面的锁却是新亮，老人用手拍了拍盒身，径直开开，锁没上！

“孩子，过来坐”老人拍了拍身后的床示意，我听话坐在床上，老人也坐了下来。

老人就静静盯着手里捧着的盒子，我瞟了瞟，好像是些书信“孩子，你该是叫余霏吧”。

我一听，身子乍向上弹起，不禁心惊，不该啊！老人倒不急，拉着我又坐下，可是现在的我竟有些慌乱惶急。

“我是快不行了，却又不痴，桦儿都离开四年多了，怎么会如此突然回来”说道这，老人的脸浮上一股不明惘意，眼神倏忽。

“唉，看看孩子”老人把盒里一封封信函递给我，我整个身子已有些虚软，收着信，小心拆开，良久。

信是落桦写的，四年前的她爱写字，常给爷爷写信，信中不过是些口言，玩的，吃的，自己的愿望……都写在这里了。

“我――对不起”来自坏兮女孩余霏的道歉。老人只定定看着窗外，沉默着。

“孩子，不怪你，是凌行忘了”老人的声音很弱，我却不解，忘了？什么意思？

当我还在纠结时，老人从枕头处抽出几张A4张，上面还打印着密密麻麻的字。

“孩子，你不必怕我，这是一份资产协议，你来到我家，好歹叫我几声爷爷，爷爷会帮你读书生活费的，这儿，写上自己的名字，嗯”我看了看他，犹豫着。

“罢了，天晚了，回去记得好好休息，这个拿去吧”老人拍了拍我的肩。

身后的门关上了，留我一个人落寞的站在过道上，我不知怎样回了房，脚步很沉，觉得好累。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我过着比以前更为舒适的生活。男人依然忙碌，老人的身体更差了。

终于，在某天清晨，昏迷在床上，唇色泛白，脸色也显得暗沉。男人闻迅赶了回来，伏在老人窗边守候。

我被安排出了屋，心里也不觉难受，我蹲在走梯上，时间为何那么短呢？

无声无息，老人去了，男人一脸疲惫，在那个清晨。

后来我离开这里后，无意在日记十本中发现封信，给我的！

爷爷，当我读完信，望着窗，忽然明白了，老人所说的。

重新装拾好信，压在本中，心畅意许多。

我还是坏兮女孩余霏，不是落桦。

我知道落桦是离家出走的，可我不同，是家离我而去，有人等着她，而我要不断向前，即使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