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泪的天空

说起来可笑。所有的天气中我最不喜下雨天，这从我的笔下丝毫体现不出。我好像很少会写晴天雪天，反而雨常常会引起我写字的冲动。可能在这样令人心情愉快不起来的天空更容易引人思考。所以我在想，人之情绪变化多端，其实与天气的变化多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你看，下雨的时候，是不是很像，天空在哭泣。

我最近爱上做一件事，就是在工作闲暇之余。在11楼的窗边拍一张今天的天空。我发现这很有趣，有的时候天空和白云的搭配美得不可思议。如果把下面灰蒙蒙的楼房换成风吹草低见牛羊，我可能会忘记自己住在一个繁华的都市里。像不像大草原里蓝天白云翻滚，像不像风起云涌，像不像我站在靠近天空很近的地方，伸手便可摘一朵白云。如果今天天空不好，雾霾四起，我可能看不见离得很近的房子，我还会想象这是在仙境中，仙雾笼罩一切。

这里的雨很多，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生活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回不过神。开始的时候我很焦躁，没完没了的雨让我有些手足无措的不适应。当它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后，当我无缘无故发了许多次火之后，当我很长时间不能认真的做一件事之后，当我意识到也许这场雨真的将会持续很久之后。我开始意识到，也许这段时间，天空的心情不好。我把每个下雨天看做是落泪的天空。

这样想，我又开始考虑让它伤心的理由。百般思考，无果。我开始从这眼泪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说，我观察雨滴坠落地面形成的影像，我观察雨滴拍打在树叶上时形成的影像，我观察雨行的形状走形与粗细度。我用手接住它们以感受他们的力度与温度，我将它们放在舌尖上以便尝尝它们的味道，我在深夜里听它们落在树上，屋顶上，瓦片上，铁皮上的声音……

原来，天空的眼泪是无味的，我尝过自己泪水的味道，又咸又苦。而天空的眼泪是没有味道的，美丽单纯的天空就连伤心流泪也如此轻描淡写。我感受到泪水落在皮肤上冰冷的，而过后又是滚烫的，直冷到心底又直烫到心底。它们落在任何上面都会溅起一朵或大或小的水花，一下子由完整的泪滴的形状，破碎成无数的小水珠。就像一块清亮完整的翡翠没有被握住落在地上摔成令人心碎的样子。我听见它们敲击地面的声音，类似稍许痛苦的悲鸣。一声又一声，短绌的，沉闷的，连续不断，杂乱无章。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听的让人难以接受。不过是听见了，总觉得是有些那么软棉无力，总是那么不痛快，就像有一口气，不能畅快的吐出，要细细的慢慢的吐着，不间断也不结束。是不是有那么些难受，心里像爬了一只虫，痒痒的，酸酸嗯又麻麻痛痛的。捉也捉不到，挠也挠不着，不爽，着实不爽快！

当然，仔细这么一曲解，我心底舒服多了。感受这样的落雨天再多那么几天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受不了。

每当我看见又一个晴朗的天空，有温暖舒适的风和蓝天白云。我会想起它也会有不好过的时候，每当那个时候，它也会落泪。

2014-10-29  19：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