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没有不习惯

一个人的大街

最近睡眠总不安分，睡时精神亢奋，醒来头昏脑胀。趴在阳台看窗外的世界觉得一点也不真实。脸上开始冒出一个个小痘痘，严正提醒我生物钟紊乱的后果。照镜子时，我看到了孤独的模样。

前些日子在微博@猫力，说，生命本就孤独，但存在就是一种坚韧。

猫力评论，有人陪伴就不孤独。

二元化的生存状态教会我们痛并快乐。其实如人所说：世间任何事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人的情感总是感性大于理性轻易就变得悲伤，这种体验见缝插针，常发生在青春期。现在回首，只觉是无病呻吟，矫揉造作。心境更加随波逐流，冥冥中比较信命。

朋友说起看到的一则新闻，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车上其他人都没有受伤，唯独司机死亡。描述的语气尽是讶异。我听后说，是命吧。

并不是对于悲伤的事情毫无痛感。妈妈的朋友前不久刚刚去世，她的情绪从始至终都很淡定。我好奇她为何不是悲伤的样子，她说，既然已逝去，只将怀念放在心里。日子总还要过下去，所以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坐公交回家的路上，夜幕渐临，上车下车的人来来往往，空气里是潮湿的味道，不能叫人心情轻松，表情是无所谓且无痛感。下意识会想起在电视上看到小偷在公交上做的各种恶劣行径，然后将包死死攥在身前，神经高度警惕。彼时我的助听器电池没有电了，一下子世界变得好寂静，还好我没有不习惯。一副淡定的面孔在想，没有了声音我照样可以感觉世界在变，人心在变。我佩服自己。

想起前不久和爸爸聊天也是同样的状况，我对爸爸说，看，爸爸，我听不到了你的声音但我还能知道你在说什么。爸爸淡然回了一句，我知道，我知道即使你听不到，但你仍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这句话当时差点让我泪奔。

要搬家了，客厅的大灯被爸爸拆卸下来安放在了沙发上，只是由于时间仓促，便没有再妥当安置。以致于我在匆匆忙忙走步时，大灯的尖角狠狠划擦进了右腿的膝盖，当我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时，只静静地看着那伤口如流泪般溢出殷红的血，直至脚踝。镇定的令我都觉得恐惧。然后是妈妈手忙脚乱地替我包扎，嘴里不停地埋怨，说我叫人徒生担心。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笑。

起初的日子里，每每关节活动，伤口就随肌肉拉扯，隐隐作痛。过了几个星期仍不见好，伤口处的结痂迟迟不肯掉落。后来才晓得，是伤口没有缝合的缘故。每每看到紫色伤疤，心里只是平静。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不停在转动，周而复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是伤口总会愈合，是疼痛总会消弭。

大雄可以用多拉A梦的时光机回到从前，而我们再怎么苦心孤诣，也无法玩弄时间于股掌之中。许是我做的梦，温度太不够给自己取暖。想起去年从南京玄武湖公园古老的城门走出来，夕阳面对着我的眼，便将手举起，橘黄色光线透过指缝，画面暗淡但却美好。这个世界叫我们挣扎存活，以最坚硬的姿态。人说孤独是比寂寞还要深入骨髓，夜里辗转反侧都是为此。除了叹口气，别无他法。

还好我没有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