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

文/木梓

想起我的朋友跟我讲，讲她自己最近变成了一个爱撒娇的人，有时候想一拳抡死自己。我说，一直冷酷也不是个事。然后很快，屏幕上出现对方发来的五个哈。

谁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没有人真的知道。

就像把时间再往前拨三年，我根本不可能想到有人会把温柔这种词语用在我的身上，不管这是否是对我有所选择地呈现之后的一种错觉，还是只是基于自身体验的一种误解。放在三年前，我会很迅速直接地就撕掉这些无论褒贬的标签，并会立刻就把“无法被定义”的这一张标签来给自己牢牢贴上。

“能够理解但感觉不适”，这就是我现在对这种做法最直接的感受，也是我不再继续这么去做的原因之一。尽管我很难搞清楚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什么样是好的、是我觉得对的、是我自己也喜欢的，然后我努力让自己去成为那样。努力不一定就能够做得到，但我至少选好了方向。

我曾经在与朋友、家人、以及爱人的相处中，常常会有意或无意地反复强调我自己，强调我的需求，强调我的优先级。把自己摆在全部人的前面，总是想要别人接受我本来的样子，就是我现在每一个此刻的样子，因为我不想再改变了，也无所谓变得更好或更糟。

然后过一些时间、经历多一点，我回看我自己，才看到我的这些苛求万分，老是希望谁这样，希望谁那样，希望谁不要怎样。也才终于发现，原来这些才是我在很多段关系中做得最不好的一点。接着再过一些时间、经历再多一点，我又有了新的体会，觉得说人最自私的一点其实并不是不付出爱，而是常常会下意识地用别人对自己最糟糕那一面的包容程度，来衡量别人对自己的爱。

人的确是要学会爱自己，但自己从来不是这样来爱的。总觉得时间和经历可以教会人许多，也能帮助人在世界里找到自己的位置。我知道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也知道爱可以让我们殊途同归。哪怕即便是到了最后，温柔和冷酷仍然还是各站一旁，也至少都能够做到不伤人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