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见他,我就开始了我的写作之路。
他是发小加世交,从小学到初中八年,只是互相知道彼此,从未交谈过一句话。而前年一个春天,他却来寻我。
我在工作酒店的大堂与他见面,他为我带来一个特别的礼物,是一个自己动手制作的多肉盆景,下面一记如云的青石,上面假山般的浮石上栽了一朵如莲的多肉。青石上刻着若莲两字。盆景做工精致,我一时叹为观止。
他说他现在就做这个,从父辈们那里得知他大学毕业去了事业单位工作,那怎么会?我一时不解。我沏茶给他,他坐下来滔滔不绝,好象与我从来都是这样熟识。他说从单位辞职了,看了克里希那穆提的书,心灵受到了启发,三观都发生了改变,觉得人应遵从本心的意志,多与自然接触,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才是自由之境。
克氏的书我也看,当下与他找到了共鸣点,那天谈人生、爱情、婚姻,从中午谈到天黑,又共进了晚餐。好象这么多年未说的话都要在那天倾吐了。回去后,我觉得奇怪,小时候从未说过一句话,怎么现在碰到却象十几年的知交一样。
那时工作上有点不顺,难免言辞上流露情绪。临走他约我周未去他的工作室看看。工作室?是什么?我很好奇。周六在他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环境清幽的农田区。绿铁栏栅在田边绕了一圈,粉色的蔷薇花爬满架子,在春风中传来清香,他推开一扇铁栅门,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三米多高二亩多广的大棚,进去吧,他说。我走上搁在田垅间的木板,掀开门帘,一下惊住了。
我一眼望去从头到尾一个个白铁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多肉。我边看他边介绍各种不同品种的名字、习性。少说也有一千多种。“你怎么做到的?”这要化费多少工时和精力,若没有十分的热爱,怎会做得这么好。前边,用帘子隔开,置了一张矮几,几张木櫈,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书和红酒搁在柜上,一块大大的黑板架在边上,上面用粉笔写了一首现代小诗:
风过林,藤蔓垂拂,柔情飘荡
日光洒落,片片,破碎之花
听不到的声音,看见了
触不及的脉,颤在枝梢
光影灭,光影生
循环往复,绣出心形状
这,就是时光
“自已写的吗”?”我问。“嗯,我喜欢诗。”
他说大学时期间又选修了美术,辞了职就经常在这个棚里做盆景、绘画、写诗,这是自已热爱的生活。那生计呢?我问,他打开微信让我看,原来开了微店,盆景销量还非常好。“做自己热爱的事吧,不要为俗事烦劳。”他说。临走又送我一个叫兔耳朵的多肉盆景,光滑的青石上刻着: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自他那里回来后我有十二分的感慨,觉得以前很多时间都白废了,我热爱文学,也曾写过一些文章去电台、报刊投稿。坚持过一段时间的文学梦,但世事无常终迷失在生活的蝇营狗苟中,为一些不值得的事烦恼。还自以为豁达,却从未领略生活的真谛。自那日起我常常在微信写随感或散文,他总会来点赞或评论。我们后来很少相聚,就象星星与星星的对话,以读彼此的诗、文为沟通方法。那时他就象一道光照亮了我的人生,我开始复习汉语言文学,每天朗读古诗词。开始变得自律,慢慢养成写作的习惯,靠着文字倾吐情感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要是哪天没看书或写作,就会觉得一天虚度了。虽然后来我与他有点误会不再沟通,但我总是感谢重遇他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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