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穿着裤衩在学校里砍人之后,我就成了校里校外的著名的人物。其实砍人的事时有发生,但是穿着内裤砍人却闻所未闻,我也算开了先河。
我念的高中是全市最差的一所普通高中,它比职校高贵,却又比重点高中低档很多,它的任务就是给那些不知名或者交点钱就能去上的专科大学提供“人才”。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学校要拟人化的话,应该是那种元朝时期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中的臭老九。第九等是读书人,只比乞丐高一等,但区别是他认识两个字。
我们出去都以普通高中的学生自居,但是芜城人都知道我们学校的学生是个什么操性。学习不中,谈恋爱祖宗。
要说升学率,我们学校每到毕业季都会有大红榜,你能看见几十个本科的,但请不要轻易相信这是我们学校出的业绩,因为那几十个本科生当中有百分之八十分的人是去重点高中借读了之后考上的,由于学籍还在我们学校,所以校长恬不知耻的把那些人的名字和录取院校做成表格,印成彩报,放在校门口供那些不知行情的家长们欣赏。
我觉得这种行为就和婊子修处女膜一样,明明十八般床技都会,但却要在被干前摆出一副你要温柔点人家是第一次哦的表情。
但不论在什么时候,有层膜总是好的,手机有层膜,不至于它的屏被钥匙硬币日得满目疮痍,玻璃有层膜,不至于让外面的人将屋内的小秘密看得一干二净,我们学校的大红榜就是那层膜。
中考之后我就百分百确定自己要来这所学校了,因为我对我的成绩很自信,它就是不瘟不火的挂在职校和普高最后一档之间。我爸肯定是不会送我去职校的,他报有很大的幻想,认为我虽然去了差一点的高中,但仍然能知耻而后勇的考上一所本科院校。
但我需要做的,就是让他认清现实是残酷的,因为升上高中的我依旧是个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初中的时候我沉迷ps2和360,每到放学我都会拉着我的狗友李若杨钻进那家“游戏人”电玩店,拍几块钱在老板桌子上后,就冲上楼用书包占位,有时候我们会带几个包子,再买上一包利群,两瓶茉莉蜜茶,坐在显示器前大快朵颐,然后擦擦嘴上的油,继续磕使命召唤。
其实我们的技术都很水,通常是你来不及救我,我来不及救你,就被电脑重装甲兵用机枪给突死了。后来我们学乖了,防守关卡就买空对地导弹,装甲兵一来就放,但有时也放不准,炸死两个小兵后就被突死。
后来的后来,我和李若杨在一起喝酒时说到这些久远的事,都哈哈大笑,学习不行,玩游戏还水逼,我们的青春怎么这么二怂呢?
我坐在老宫的办公室对着他发呆,他点着根烟也看着我,他就是这样,喜欢盯着你看,然后把你看发毛,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然后语重心长的亦师亦友的和你交流灵魂。
但赵小风是个例外,他他妈的根本就没有灵魂可言。
说起来老宫,他是芜城师范大学刚毕业没多少年的年轻数学老师,我的班主任,戴着一副见着阳光,就能自动变成墨镜的深度近视眼镜。
我平生最恨数学,从上了初中开始,我就没好好关注过这一反生物进化论的课目,我觉得光是把早上吃的大肉面找零的钱算清楚就已经够用了,思考他妈的什么函数,老子又不想做华罗庚。
上了高中,班主任还是数学老师我就更想死了,老宫每天都希望把我们像华罗庚一样培养,但还是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骨感,我们这一个班的人都是只带人不带脑子来学校的,或者把脑子放在课桌抽屉里,而我属于把脑子直接忘在家床底下了的。
“赵小风,刚来的时候我还挺看重你的,所以让你做体育课代表。”老宫吐出个烟圈对我说道。
“我知道。”
“但你看看你现在,穿着条内裤在学校砍人,太不像话了。”
“本来就是他先装逼的。”我说。
“那你也不能这么不依不饶啊!”
“宫老师,你不知道,那帮就是一些欠整死的货,不拿出点真东西来,还真以为咱芜城十三中是吃干燥剂长大的。”
“唉,你这是由着自己性子来,这样下去,离进派出所也不远了。”
“说实话,我还真进过!”
“什么?入学前吗?那你档案上怎么没有?”
“哈哈,去派出所办身份证啊!”
“面壁去!”
老宫被我的态度弄怒了,罚我去面壁,其实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请家长我根本不在怕的,我老爹总逗留在经济开发区的厂里,一个月回家的次数和来大姨妈差不多,喊他来只是治标不治本,最多当着他的面扇我两个耳光,领回家。至于记过嘛,所有人都是在毕业前自动被清光了,没有人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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