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上周末拔了两颗智齿，半边脸肿起来。昨晚睡前发了回狠，决定不吃止痛药，勉勉强强入了梦。偏偏睡前喝多了水，半夜被尿意憋醒，上完厕所在床上坐着发了会儿楞，牙根开始隐隐作痛，这下彻底清醒了。

这才想起前半夜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依稀是位老人，准确地说，是位已故的老人。老人怨我为何不去看他，害他等了那么久，他的表情时而嗔怒时而委屈，最后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我，任凭我怎么解释，哀求，他都不肯转过头来。

我内心焦急，又心虚，自知我的借口都很无力——“爸爸妈妈非要带我走”，“我不知你如此盼望我”，如此种种，算是什么理由呢！最后我也沉默了，心情难过到极点，然后我便醒了。

五年来，类似的梦已经数不清了。每年清明来临，总想去那里看看他，同他说上几句话，然而却总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耽搁，或者在他面前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好在他从不因我的幼稚、自私和懒惰而放弃我，在他想我的时候，我总能在梦里听见他的呼唤。虽然每次都会让我从无限的难过中醒来，但也总会有股温暖慢慢地将我融化，甚至让我有点企盼它的再次来临。

想到这，我的牙似乎不那么疼痛了，于是躺下，闭眼，泪珠滚落。赶快入睡，说不定还能续上刚才的梦！我不想再哀求，也不会再解释，我知道无论怎样，你都会怨我没有看你最后一眼。现在，我只想冲上前去，从背后给你一个久久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