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当家作主”

北风象是得了哮喘的老人，呼呼地上气不接下气，行走在风中的人儿，要么缩着脖子，要么将头装进了帽子。这是一家老派的医院，新年还没有过去，医院里的病人不多。我们并无大碍，新年里上海第一餐，一盘蒸鱼，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孩子被刺卡住了。从医院出来，孩子已经欢呼雀跃：带我去那条小吃街逛逛！

天色阴阴的，据天气预报：有雪。已是下午时分，平时热闹的街，这样的天气，这个新年的当口哪里还有什么气象呢？望着孩子热切地脸，四处逃散的人更是减去了一份勇气。

算算日子，后天就得上班。如果今天不去逛逛，明天还不逛逛，就得再等两周才抽得出时间，咬咬牙，他在前，我跟着少年欢快地步伐。

没几步，他突然停住，掩饰不住地开心：我爷爷给了我好多压岁钱，我该怎么花呢？

“首先我保证它不被没收！”我笑而不答。

“我去给自己买个手机”经过一家手机店，他停住，充满期待。

我摇了摇头，加快了步伐。

“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的”一丝失落的神情划过他的眼眸。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直奔着小吃店，谁也不说话。

离医院越远，行人越发稀少，开张的门店，稀稀落落地没几家，正要拐角，一家玩具饰品店里的音乐远远地传了过来。

孩子站住：我们进去看看。

玩具显然不适合他这个年纪，倒是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兴致，那么多的头上饰品，房间饰品，我东选选西选选，笑着说：新年开张，你买个礼物送给我吧。

“没问题，随便挑！”从未有过的属于男子汉的担当与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拿在手中的饰物一滑，心里一惊：少年已开始成长。

他的第一个50元献给了我的一个头饰，我们走出店门，他瞅着那个小小的头饰，满脸差异：你们女人的钱还真是好赚，这么简单的小东西竟然要50元！

我笑了起来：这个世界，对于花钱来说，小小孩的地位是第一，其次是女人，第三是老人，第四是宠物，最后一名是男人，所以有句话“男人连狗都不如”。

“所以刚刚你不应该花我的钱，我是小孩！”稚嫩的辩白瞬间掩饰了少年的方刚。

一路说说笑笑，我们转进了小吃街，天气，加上新年的因素，店铺开张了平时的三分之一，行人连三分之一都不足，好在那几家有名的小吃店都还支起了门面。尤其是我们爱吃的那几家竟然都开张了，且聚拢在一处，方便得很。

长沙的臭豆腐，家乡的味道虽然是假的，但总让人念念不忘。要扫码的时候，孩子说：今天所有开销我请客！烤串，奶茶，煎饼……要啥给啥……有那么瞬间让我仿若回到刚毕业那会儿与他父亲约会的美好时光中。

吃饱喝足，来到一家大型的零食商店，虽不爱，却喜欢那种喜气，就只是路过看着也是满心的幸福。孩子看看，又望着我，悄悄地说：你给我买点？我拍手欢呼：谢谢儿子！一句话提醒了他之前自己的承诺。看看价格，他竟然拉着我走出了店门。

出了店门，我意欲返回，他拉着我的手：不用了，零食吃多了变胖，家里的还没有吃完呢，还那么贵！“如果喜欢，就不要考虑价格，钱是省不出来的！……”“那我们打个车回去，这样省时间，也不折腾，零食我也不想吃了。”还没等说完，他拦下了一辆TAX。

坐在车上，想着孩子的第一次“当家作主”，岁月荏苒而匆匆，而自我母亲的角色份量仿佛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