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路灯下取下他手上我为他亲手系上的皮筋,他垂下头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那天,昏黄的路灯下,微风轻轻吹拂,风依然是温柔的,可那时候,我已经决定放开他的手了。
“我们无法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不也是好的吗?”
“我不愿意。”
“你感觉不好吗?”
“不好,一分一秒也不想在一起了,我们的心感觉距离好远。”我声音里平静地绝望着。
我仍旧是那样的固执,那样的一丝一毫也不愿意将就。我将脸别过,眼神呆呆地盯着远处的艳俗和繁华,灯光霓虹,都不是我想要的。相比之下,我和他站着的地方,被暖色的灯光笼罩着,我们在路灯下,像是最静谧的一处风景,这是我想要的。可是我可能太习惯自己一个人了,我自己挣扎的内心已经打破了这份恬静和温暖美好。
倘若两个人在路灯下拥抱,牵手,聊天,看着彼此微笑或者开怀大笑,不是世间令人愉悦的美事吗?我想象过这个场景很多次,也身临其境地感受过。
记得晚上放学后跟他一起散步,我也有过想让时间停留的时刻,那种开心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不真实。他像个天真的小孩子,紧紧牵着我的手,给我讲着他快乐的和不开心的事情,满脸欣喜地给我讲他的梦想,他爱的足球,以至于,那个关于选择我还是选择足球的问题,我肯定的是,他选择足球。
我们在公园里散步时,我走在前面,牵着他的手,他总是会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突然握紧我的手把我拉入他的怀抱。那时候天气总是很好,遗憾的是,花儿没有开放,怀抱里也像是隔了一层东西。
下雨天在亭子里。
“你觉得我们会有未来吗?”我竟然问了这样蠢的问题。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谁说的准呢。”
他说的太对了,以后的事我们都说不准,可我那时候太偏执了,现在也太偏执了,我总是太偏执了,我总是在等着一个很确定可以过一生的人呢。
我从崖边跌落
或许是在我的性格中有一些压抑的成分,我经历过的苦难没有完全将我放开。而他是完全明朗的,给他讲述我的故事时,他像是一具僵硬的躯壳,灵魂是空洞的,我说过的话,在他的耳朵中一进一出,他的思想承担不起我的苦难,静谧的夜里他无法接受我的话,所以就算大雨倾盆的时候,他也无法专注于我的话不是吗。或许是自己的情感得不到有效的回应,我不甘心于做一个愚蠢的自言自语者,我适时闭嘴了,同时感觉自己的心,那扇为他打开的心灵之门也慢慢地合上。
所以路灯下我说出了那样的话,
“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对吗?所以你没办法成为我的倾听者,你不愿意灌溉我的心。”
“我想给你甜甜的恋爱,我没有想很多。“
我听到他说的话不禁打了个哆嗦,我内心无比抗拒这样的话,我也不禁为他的想法感到悲哀,因为我无法配合他,成就他口中那段甜甜的恋爱。是我没有勇气去接受那种甜甜的恋爱吗,我觉得更多的是,我需要的不仅是一个男孩子,而是一个伴侣,我和他两个人的心灵渴求不在同一个层次,就算曾经心动过,那也仅仅是心动过而已,不代表要跟他在一起,也不意味着要度过余生。
没有十分喜欢,我不愿意将就。
于我而言,伴侣不仅仅意味着恋爱关系,它可以使两个人作为父女,母子,挚友,知己。以多重状态相处还不违和,是我的奢求了,如果那个人真的出现的话,我会踏遍荆棘奋不顾身去拥抱他。
他也曾为了挽留我,将两个人第一次相遇的样子展现给我看,他不知道,我说分开的时候眼睛里面全都是眼泪,顽强地不让它流出来,后来眼泪还是如泉涌,所以眼睛不敢看他。
流泪是因为感谢他带给我的快乐,带给我未曾有的快乐。也感谢自己的执念和坚持,自己的勇敢放手,没有在最美的时间浪费彼此的时间,没有十分的喜欢,我不去付出感情。
我可能对于自己的感情,一次次经历过来,变得过于苛刻了。
可是这种对自己的情感强迫,使我的内心变得更平静了,像是没有狂风暴雨洗礼的海面,波澜不惊。
“我能最后抱你一下吗?”
我拒绝了。
“现在感觉已经不对了,你快快走,别回头。”
我让他离开,我目送过许多次的背影,这次终于彻彻底底消失在了转角,就在暖色的灯光下,我泪如泉涌,出于内心的短暂伤痛,而内心更多的是释放和解脱,甚至更加平静。
一个人是我生之自由。
我在海边对自己许愿,要留好力气,不要浪费了。
我从崖边跌落,到跌入的是,辽阔的星河,不清不浊的星河,跌入属于一个人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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