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几位同事一起逛超市，看到了货架上摆放着深秋里红彤彤的柿子。走近看，两个一排一共八个红柿子在透明的塑料包装壳里整整齐齐，沾着白霜的柿皮和晶亮的果肉好似叫人能望见它的内里又望不见，很是吸引打小就爬柿子树的我。
自去沈阳读书以来近十个年头，不曾有过柿子红了而自己又在家乡的时候，上一次拿着自己做好的带有袋子的竹竿去打柿子还得是高中里。
买回来的红柿子
月底可以从学校回趟家待上一天多再转回学校。上高中以后自己每次回家就变得嗜睡，话也少了很多，有时在桌上接上父母的话茬也是驴唇不对马嘴，也有几句话将父亲气得脸都涨红的情形。
当时可能没有觉得十月有金秋的样子，就像当时的自己对十月里还能看得到的金秋的柿子没有印象，除了那天母亲把我喊住。“儿子，妈刚从你外婆那回来，看到牙子坡上那棵柿子树上柿子好得很，你去给妈打几个红柿，有点想吃了。”。听到妈妈在堂屋喊我，坐在门口的我“哦”了一声，开始起身找十斤装的空米袋子和六米多长的竹竿子，将空米袋子用粗铁丝弯成环撑开袋口后绑在竹竿子顶上，再将竹竿子顶劈开一点，留一截不到一指宽的缝，最后将竹竿顶部加固好，一个打红柿子还能完完整整得到红柿子的工具就做好了。
扛着自己做好的竹竿跟妈妈打了个招呼，我朝那棵柿子树走去。路上碰到老乡问我往哪去，抬起头回人家一声“给我妈打几个红柿吃吃。”，然后在人家“真能干，还知道给妈打柿子吃。”的话中走过去。上了五阶坡地我来到牙子坡上的这棵柿子树下。秋天里草木枯黄，柿子树也不剩几片叶子挂在树上，抬头望去还挂着的果子不多，可能是这棵树离路边较近被人打过几次了。站在树下望着离枝头较远的红得透亮就跟一个个小太阳似的柿子，爬坡出了点汗的我，看着我这六米长的竿子不怎么够得到的柿子笑了笑，“就让你们再亮闪闪的馋一馋路人吧”，夹了三两个够得到的红柿后我又扛着竿子往牙子顶上走，那里还有一棵在路上看不到的柿子树。
最终我把竹竿子靠顶部那边放在肩头，后端是快六米的竹竿，前端是米袋子里的十来个红柿，回了家。回家后虽然自己没觉得红柿有多好吃只尝了一个，爸妈倒确实开心得吃了好几个。
要说开开心心吃柿子还得是上小学时候。那时暑假了就有枝头的柿子一点点红过来，可以摘的吃，自己又够不着，吃不到嘴里。慢慢就发现了门路，只要做好高年级学生的小跟班，有他们吃的就有自己吃的。于是当太阳斜斜的挂在山边要落下去的时候，小跟班们就紧跟“大哥哥”们往坡底下或半坡上的柿子树那出发了。不知道哪里有柿子树没关系，不会爬树摘不到柿子没关系，只要帮着拿好东西能把从树上递下来的红柿照顾好，小朋友吃一个就乐吃两个就饱。
三年级那天下午第一节课下课，赵老师把我跟钱达叫住，我俩跟了他来到他宿舍前。他把水桶递给我俩，钱达接了水桶，赵老师说“去给赵老师抬桶水回来。”，我俩“嗯”了一声就出发了。小学学校挺经常停水的，停了水老师会下河提水回来用，学生们直接端着碗边走边吃，吃到河边洗了碗再回去。走到快河边的时候，钱达在前面立住不走了，我往他看着的方向望了望，原来是河对岸坡脚下那棵柿子树在跟他“打招呼”。他把水桶藏在草里，喊我一起过河，看我有点迟疑，他劝说“没事，跟我来，这是周老师叫我们俩来的。我上次有天下午一看上学迟到了也来这打了几个红柿吃完才去的学校。”。
跟他过了河来到这棵树下，坡脚下的地已经荒了，很多灌木跟杂草长势很旺，好在来探望这棵柿子树的人多，有一条一人宽的小路可以来到树下。到了树下就好多了，高大的柿子树下又阴凉又没有什么草木。树上大部分柿子还是青的，转红的不多，但摘到了够我们哥俩吃还是绰绰有余。我那时还不会爬树，就看着钱大脱了鞋子爬上去往更高更远处去够。摘到后，他会一手拿着柿子一手攀着树枝过来给我，我就把它们整整齐齐放在树下一个石板上，想吃了我喊他一声“我先吃一个啊。”，他说“吃吧，我在树上都吃了两个了。”。然后我再开心地拿起一个吃掉。
摘得比较多，我俩只捡好的吃，吃饱了他在树下捡个结实的棍子，我俩又往河这边来了。
装了大半桶水后，把水桶放在棍子中间，他在前我在后我俩晃悠悠往学校去。走到学校门口，钱达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他说“把桶在这放一下，我们到孙耳那去一下。”。孙耳是学校门口边上开小卖部的，钱达怀疑李伞跟周诗最近那一盒一盒拿着玩的火柴跟一包一包吃的辣条有问题。去到后听钱达跟孙耳家的一说完，果然孙耳说他那东西少了点，少的不多就是了。然后给我们一人奖励了一包方便面，拿着方便面我又开心地笑了笑，钱达跟我说“看，我就说过来有好处吧。”
回去后，看着放在坎子边上的半桶水因为没有放稳在我俩走后摔到了半米高的坎子下边，塑料桶已经摔炸口子了，我心中不免又忐忑起来。好在把桶拿过去还给老师后，倒也没有批评我们，确认我俩没有摔着后老师拿着炸了口子的桶一边说“还是得自个儿去”一边回去了宿舍。
在四年级的时候我也学会了爬树，还学会了做夹红柿的竹竿。当时自己门前左前方有一棵大人都得两三抱才能抱圆的属于邻居的四方头柿子树。从暑假第一个柿子红，我就把竹竿搭到树上，爬竿上树，再拿着竿在树上走到够得到的地方一夹再一抖柿子就完完整整落到了袋子里。
今年七月份有幸回了趟家，父亲在我们家屋后也种了棵柿子树，现在已经长得有四五米高了。不是四方头大柿子，是稍小一点的圆柿子，回去时一个个拇指大的小青柿子挂在枝头和近处的黑瓦屋顶远处的墨色山坡天上的层层云彩及透过云彩的旭日阳光交相辉映，很是好看。
屋后的柿子树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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