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鬓微霜,独断我过往。
清晨阳光透过昨夜未拉严实的窗帘照在眼罩上,光线透过眼皮渗入不再漆黑的双瞳,将我唤醒。昨天又是一点之后睡的觉。头两天坚持的跑步习惯不知道在哪个刻间被自己打断,之后也没有接上。摘下耳塞、拿下眼罩,揉揉因高度近视和眼疾而日渐模糊的双眼,看着腹部不在那么明显的凸起,伸手摸摸,久违的肌肉触感清晰浮现在拇指之间。洗手台上,模糊的看着自己憔悴的面容,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仿有年过半百的双脸。眉间的凌乱纹路是昨天情绪的延续。
打开窗帘,不是那么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阳光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吐出一口浊气,眉间的郁结渐渐平展。抑郁已经几年了,以致现在的自己都好像默认了现在的模样就是真实的自己。
这几年,自己过得好苦逼。近几年逐渐不在抱怨人生苦疾,兴是年龄和内心的日渐厚重,知道了打一降世,这路终要自己走完的道理。大学专修社工,学科缘故,经常会审视自己的内心,以致大学这两年其实自我感觉过的不那么快乐。前段时间读了一本专业课本,我才知道,这种情况很是自然。
头几年高考,可谓是自己和家庭遭受重创的年段,初识自身不足而导致的由内而外的醍醐灌顶使得我这个原来不学习、不上进的人好似由内而外都变了。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平房,便开始了短暂华丽逆袭的篇章。故意的让自己神经紧绷,怕一放松就回了原来的模样。身处差班,周围的同学都不怎么爱学习,我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异类。背后的嘲笑、谩骂,当面的讥讽伴我两年的高中生活。现也佩服那时的自己,活像一个斗士每天浸淋在人性的枪林弹雨中勇猛冲锋。每晚上下学的路上,自行车都被我骑得飞快,那是我一天郁气唯一的释放。
灯光伴随闹钟敲响凌晨一点的声响,冬天屋内脸盆的冰能有拇指多厚,胸内的烈火滚滚的燃烧着年轻的身躯。身上有着因为日久不洗澡的缘故而出现的刺痒感,学校规定的两周放一次假也被自己推迟到半年才会了一趟家。至今印象深刻的是,因为自己有意不说话,一个月后,邻居敲门,张口竟发不出了声音。
那时,才知道,原来这与生俱来的本领也会不作响。
极端的奋斗方式加上恶劣的学习氛围,我终于倒下了。身体不知觉的抖动、心慌,愤怒的情绪使我过上了煎熬的生活。果然,高考成绩辜负众望。那个时候,父母、亲人已经发现了我的不正常,我自己也被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提醒,要看一看了。就这样,在医院查处了染上了抑郁,还是重度。主治医生建议,休学半年,家人也是这么想。
上天好像感觉给我开的玩笑太轻,父亲又在那年秋末出了事故,一时间,家庭危机达到了顶点。一个月之后,父亲苏醒,语言中枢受了损伤,问大夫还有痊愈的可能么,医生像是见惯了生死离别又不忍看到我和母亲绝望的脸庞,缓缓地说:“做做高压氧,可能还有希望。”事实结果是,父亲的语言中枢仍未痊愈,到现在仍是磕绊不清。
半年复读,仍是差强人意,读了专科。原来的小环境到现在的熙攘人群,加上小群体规范的强烈制约,可以说两年自己都在焦虑中度过。
收回思绪,看看桌边的台灯以及昨夜喝了一半已凉了的橄榄茶,心中凭添几分凉意。
前段日子爱上一个姑娘,无意间加的,只因一个网名触动心中那片柔软——人生若只如初见。原来是不相信所谓的因为一个人某个所有物而爱上一个人的鬼话,而那次我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拨动。
加了好友,慢慢的聊了开来,从她高考不顺到最后的不想见,我都暗示自己尽全部力量去为她做一些事情。后来,可能就是在某个人生岔口遇到,即使再相知,到了拐角的那一刻,两个人终要远行,彼此都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吧。后来慢慢发现彼此好像都不能理解对方的心意,也就不在联系。
初见到最后的初相恋在那个花季里都好像雨后春笋一般来的那么自然那么生机勃勃,但如果初见却不相知,不相知,又何谈能相恋。
楼下的车辆陆陆续续的多了,燃油的气味透着渐渐喧嚣的人声扩散开来。夜晚的宁静被这一股股俗世的烟火味冲的一干二净。
站起身,摸摸下巴上已经扎手的胡渣,“开始吧,即使你走的很慢、很曲折”。
毕竟清晨,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要起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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