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灯光下,办公桌上的玫瑰,在同事们丰富的表情与热闹的谈笑声里,安静绽放。摆花的角落,整张办公桌,整间办公室,我的整颗心都渐渐被点亮了。
浅灰色的包装纸上依稀闪耀着晶莹剔透的点点微光,我的睫毛上也不觉笼上一层细密晶莹的薄雾。
粉色的花朵,既不像红玫瑰那样炽烈,也不似白玫瑰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它们被葱翠的枝叶轻柔地呵护着,多么恬谧,多么温馨!
浪漫的惊喜吗?不,是被忽略的一直都在的挚诚吧。
那点点光芒不时印入眼帘,无法工作。
睫毛上的光点跳跃着,跳跃着,跳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幻与真在心底真正展开较量的下午。
01
“哎呀,你这衣服袖子都掉了。”王一博说着,就伸出双手将我左右两边的袖子提到脖子上。我瞪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默默恢复衣服本来的一字领露肩款式。
到了机场,他又一次把我的衣袖提到脖子,并一本正经地说:“你这衣服袖子老往下掉啊,还得不断往上提。”“谢谢你哦,谢谢你帮我免费提袖子!快去办登机手续吧,赶不上可别赖我!”说完,我就转身离开。
皓涵可不同,他懂得欣赏美——衣服的美,音乐的美、诗文的美、影视剧的美……当然,我也一直在努力让他懂得欣赏我的美。
大一的时候,他曾获得校园歌手大赛的亚军。到了大二,当我的组诗登在校刊上的时候,我勇敢地向他表白了。我说他是真正的冠军,他的音域宽广,声线温润而低沉,他的歌声美妙含情,沁入我的心扉,说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独特的流云般的诗意;他说我的诗歌含蓄蕴藉,唯美纯真,我的酒窝盛着希望与欢欣。
于是校文学社和乐团的活动,有了我和他的身影,我会偶尔抚一曲古筝或哼唱他演唱过的一首歌,他会偶尔写一篇随笔或小小说;图书馆,电影院也有了我和他的邂逅,偶尔也会坐一起看会儿书,看一会儿电影,之后再讨论一番。
他曾经在文中形容过一个女子将天真可爱与性感妩媚融合得那么自然而迷人,他笔下那个女子就穿着一件像我这样的白色露肩一字领的衣裙。不,是我像她。
是的,我承认,我总是想方设法了解他的一切,然后听他听的歌,模仿他唱歌的样子;看他看的书和影视剧,琢磨他喜欢的女主角的言行举止;一遍遍回忆他从书架上取出书夹在腋下然后寻一个座位坐下来静静看书的模样……
“我到了,不要站在空调吹风口,小心着凉,空调房里最好披一件外套。”两小时后,王一博发来短信。“关你什么事?!大热天的!”我把手机扔回床上,怒气冲冲。
“直男男朋友又说什么啦?”“这回又有什么好玩儿的,说给我们解解闷儿。”“高高帅帅的,从大一到现在,每逢节假日几乎都会来看你,还要人家怎么样?”“照我说,还是李皓涵好!李皓涵也更有味道。”
室友的谈论总是比我自己内心的翻腾更加热烈。终于听到一句合心的,赶紧说:“还是舒舒最懂我,李皓涵才是我的男神啊。”
“是啊,最懂你心思的非李皓涵莫属。”舒舒眼不离手机地说。是的,这在很多人眼里皆是不容置疑的。
“可是,我总觉得他是懂女孩的心思,不只是你——田雨兮。”向来不喜参与这种话题的晓杉认真地说。
“雨兮与李皓涵是天生一对,众所周知。”舒舒抬起头来,也认真地说。
“可是,没听李皓涵说过雨兮是他女朋友啊。”晓杉反驳。
“王一博,算了吧,我们这一关都过不了。”另外三个人也附和舒舒。
“还记得上次请我们吃饭吗,那个王一博,对我们每个人都点头示好,倒杯水,竟然手抖,还洒到了雨兮的裙子上。”
“点菜,也磨磨唧唧,选来择去,全点些什么养生菜,当我们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哼哼哼!”
“给我们讲一堆军事,计算机什么的,太闷了!雨兮撑着没瞌睡到留一串唾液,真让我佩服至今。”
“夹个菜,被我们一逗,脸就红到耳根,差点没打翻菜盘子!”
“对对对,还有那次,听我说雨兮脸上长了一粒无名疹子,就火速飞来,带了一大包难闻的中药类护肤品,交给我说让雨兮看哪种合适,然后就转身走了,人都没见上一面,就这么呆!”
“还对我们说自己是雨兮的男朋友!雨兮,你答应过他吗?那不是脚踏两只船了,把李皓涵让给我呗?”
“没有的事,只是老人想做主!”我争辩道。
“愿闻其详!”5个人异口同声,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
“王一博是我爷爷的战友的孙子,爷爷在临终前向这位战友提起过。”我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听不见。
“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雨兮,听从自己的内心,我挺你!”舒舒说,除晓潇以外的其他人也随即附和。
我内心是怎样的?当然是渴望拥有一个浪漫的,偶尔会给我惊喜的,懂我的灵魂伴侣。而李皓涵就是我心目中的灵魂伴侣、知心爱人,他虽然还没有明确表白过,但也没有和其他女生有多于我的交往;王一博呢,对他说过他只是哥哥,可他犟脾气,非要说,爷爷说过的,我就是他的女朋友。
02
几番花开,几轮草枯,大学时光随风而逝。
毕业了,李皓涵过五关斩六将,毫无意外地进入大名鼎鼎的A广告公司。而我惨遭淘汰。他第一次用一双大手暖暖地握住我攥紧的双手,认真地对垂着头的我说:留在上海吧。
就因为这双手,就因为这句话,我没能被爸妈劝回老家到他们认为最好的地方工作,硬是在B城找了一份小广告公司写文案。
工作第一年,我仍然和大学时一样,随时关注他的动态,看他看的书,看他看的电影,看他的微信,去他去旅行过的所有地方。因而在他的微博或微信里依然写着与众不同的,只与他英雄所见略同的评论。
节假日主动问候,生日时总是提前想好礼物,用他的照片DIY一件人偶,或者藏着告白话语的其他手工艺品,写一首诗,也有一件衣服,一个包,一本书等等。而他呢,总会以红包回复节日的问候和生日的惊喜。
——后来才知道,这些或许就是我成为他的知己,而他却并不了解我的原因。
但是,这一年里,见面少了。毕竟工作了,大公司竞争激烈,我不怪他。
我也加倍努力。即使是小公司,我也要拿出在大公司里拼搏的劲头,除了完成本职工作,还参加各种培训,阅读相关书籍。我在这一年里了解了行业状态与发展趋势,分析利弊,也有了自己的小小成功案例。
第二年,我悄悄应聘,如愿以偿地加入了他所在的A公司。我太兴奋了!打电话邀他共进晚餐,他却说很忙,下次再约。无奈之下,只好说明理由。他惊叹,却没能传达出一分惊喜,虽然他的声音力图表现得开心。
他的声音,我太熟悉了,曾经认为即使十分平常的一句话,他说出来都是那么动人。我握着手机的手指不禁颤抖,嘴唇也有些嗫嚅,待回过神来,则竭力以最快的速度,最平稳的语调回答:“你空了再说”。也不等他的回复,就挂掉电话。攥紧手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濡湿一片,无力地垂下来,和手机一起躲进衣兜。
到A公司工作的第一天,我就开始加班——并不是因为有多忙,而是想尽快合上皓涵的工作节拍。
第一个周末,我依然混迹在加班人群中。正在为一支口红广告绞尽脑汁,灵感凸现之际,王一博的电话却来了。
“饿了吗,我们一起吃饭吧?”“吃饭?可是,我正在赶一个文案。”“总得吃饭呀。”“等会儿再吃!”挂了电话,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思路却被打断了,真的很讨厌,好吗?我一肚子气,无助地让抓不住的灵感来得突然去得更迅速。
“雨兮,你出来一下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呢。”一个小时过后,王一博纯净而浑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这是我们单位的馒头,大家都说很好吃,又健康。”见我出现在他面前,王一博高兴地举起左手里的塑料袋,塑料袋里的大乐扣一下就碰着了我的鼻子,我往后一退,被台阶一绊,高跟鞋一歪,脚就崴了。
“啊,对不起,”他想伸手扶,无奈两手都提着东西,情急之下把右手之物往地上一放,就立即将我欲倒的身子扶正。
“你怎么来了?”我忍住痛,哭笑不得。
“我今年调到总部来的,就和你都在上海了!”他的脸红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囧况还是这句话背后的喜悦,抑或是提了重物走热的缘故。
“我给你打包了你最爱吃的披萨,趁热吃哦,我走了。”王一博提起地上的熟料袋,放到我手里,转身。我怔住了。
“馒头可以放冰箱,早上热着吃!”走出几步远,穿着笔挺西服与帆布鞋的他回过头认真地说。
这时,我才感到自己的手有些湿润,继而发现塑料袋上有些水珠,塑料袋底部也沾了些泥渍。而没带雨具也没戴帽子的王一博,正消失在夜晚的雨雾中。
03
一年一度的公司年休假集中周到了。这个周是全年最不忙的时候,大家都于这个周休假成了惯例。
这下总该有空了吧,想着和皓涵都快成了点头之交,心里就不是滋味。于是提前预定了一个他之前说过的想去而未曾去的新疆的行程,下班后就在微信上先问其假期打算。
“睡上几天吧,太累了。”两个小时后,等到一条回复。“不想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吗?”又过了半小时,“我差点睡着了,不好意思,确实就想睡觉。”
又想给他惊喜,可他却这么冷冷的。这太不像过去的皓涵了,何况以往寒暑假,甚至国庆五一都会寻一个好地方拍照游玩的他,突然决定这七天都宅起来?!我得去看看。已经零点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却驱使着自己,去他的宿舍找他。
男员工单身宿舍楼依然灯火辉煌,过道里却略暗而静。我悄悄走到他的房门前,刚要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里屋传来皓涵温柔的声音——“那就听你的,我们去坝上草原……”
我欲推门的手停在半空,脑袋里一片空白,很想踏进门问个究竟,脚却好似被千斤重物固定住了。许久,里屋的他仍然动情地说着话,说的什么我已听不清,只往里看了一眼,他正握着手机,脸上泛着灿烂的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关紧门,蒙着被子痛哭,直到迷糊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下午2点,摸索着走到柜子边,用钥匙转动最后一个抽屉的锁,拿出5本日记,和前两年为他庆贺生日时收藏下的蜡烛。
再到卫生间,用火柴划了几次,终于点着一支,然后将日记本一页页撕下,用他的生日蜡烛的火光将它们燃烧,燃烧……
原本打算在某一个幸福的日子和他一起沐着阳光温柔翻看,没想竟成了一个人观看的绚烂!
之后想找舒舒倾诉,她的手机却关机了。倒是远在云南的晓潇的电话打过来了,她说见我昨天在朋友圈写着假期开始的动态,约我去玩。我忍住泪,婉拒,却突然好想家,但之前给家里说不回去。
第三天早上,6点醒来,一看手机竟然有妈妈的几个未接来电。恐惧、焦急与愧疚瞬间紧紧缠绕着我,果然,最害怕的预感证实了——爸爸生病,凌晨1点就已住进医院,昨晚因担心我睡不着觉所以没对我说。
我不能让爸妈担心,于是随手抓了几块不知是否过期的巧克力,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却发现王一博已经在妈妈身边,正和妈妈轻轻谈论爸爸的病情,安慰着她。
“爸爸,你哪里不舒服?”我走到爸爸跟前,极力掩饰着悲伤,极力镇定地问,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滑落脸颊。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爸爸嘴巴歪向一边,嘴角微微流涎,吃力地回答,想伸手为我擦泪,身体却不听使唤,右手也只是略动了动,抬不起来。
“你回来啦,你看,我列了一个表,我们就按这个来操作,不要慌张,不是大问题。”王一博拿出图纸,平静地对我说。
我接过图纸,看着上面王一博手写手画的笔迹,泪水无声地却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我们到外面说吧。”王一博见状,怕父母看了难过,连忙扶着我的肩膀走到外面。
“医生说是脑梗,叔叔现在右边身体不太灵活。我们需要配合医生,什么时间检查什么项目,什么时间吃什么药,我们按表上的执行就可以了。”
说罢,又拉我到僻静处,从外衣里层取出一个纸包来:“昨晚听我妈说你爸生病了,我今天就取了两万现金,有现金更方便,你先拿好。”拿着鼓鼓囊囊的纸包,我快要止住的泪又被新的泪潮冲出眼眶,奔流在脸颊,脖颈……
王一博不知所措,摸出一张手绢就往我眼睛上,脸上擦。我夺过手绢,问:“你怎么比我还快到我爸妈身边?”“我正好前天回到我们家这边的分公司给他们做一个培训。”王一博说,“我们快进去吧。”
住了半个月,爸爸出院了。回家后,爸爸仍需康复治疗。
妈妈不停地对我说王一博的各种好,催促我早日和他结婚。
“一博这孩子,很踏实,工作能力强,又顾家,很孝顺。”爸爸也一字一顿,第一次这样直接夸他。
“是啊,我们两家都知根知底的。这次也多亏了一博,爸爸住院,你和一博一人请了七八天年假,才算熬过来了。一博真的很细心,一个1米8的大男人,专门买来手绢给爸爸擦嘴巴,说比纸巾卫生,其他床的病人家属看到他喂你爸爸药的样子都赞不绝口,十分羡慕。真是比你还细心,人家又一直对你这么好,你究竟是哪里觉得自己竟然可以高高在上了?”妈妈语重心长,不解地责怪道。
“我知道,可是,他只是哥哥呀。”
“能像哥哥一样呵护着你,我才放心呢。”
04
回到公司上班,就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李皓涵想高攀张总的女儿,却被她拒绝了;李皓涵家庭条件本就不怎么样,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没想到,李皓涵也想靠这招升职……
我不知道这些言语里有几分真。但在父亲生病期间,他是打过电话来问候安慰的。见我回来,他发来微信,要求见一面。我拒绝了。打过几次电话,我也拒绝接听。我不愿接受解释或道歉,我很生气。但我没有把他拉黑,因为我知道,其实,我只是在赌气。
然后,他在微信里说我是他的知己,他会一辈子珍惜,请求我给他机会解释,又陆续发一些感叹、后悔的话,甚至在朋友圈里发了几首诗几篇随笔,都是有关失去才懂得珍惜,知音难寻等的内容,还有过去我们俩经历的一些美好画面的描写与情感的抒发。
我默默饮泣,看到某一个句子,某一段话还会很感动。我知道自己并没有斩掉希望。
七夕中午,快递小哥送来一个长约1米、宽约50厘米的包裹。只见上面写着某某鲜花,寄自云南。拆开细看,也未寻见其他只言片语。
会是谁呢?
一定是舒舒,只有她懂我的心,知道我一直渴望有一个浪漫温柔的,偶尔会给我惊喜的知心爱人。她一定是想在这特殊的节日,满足我渴盼玫瑰多年却未得而愈发渴慕的惊喜与感动。
然而心有丝悸动,有一点点害羞与害怕,还有一丝不可能又希望发生的期盼。多希望是他,他前几天在朋友圈回忆了曾去云南的情景,还说要寻回往昔之美。可这两天他在深圳开会,有微信照片为证。
可是舒舒没必要送我这么多枝啊,七夕可是天价。
多希望是他。我的微博、微信上多次提及对玫瑰的喜爱,而他偶尔也会点赞评论。可是这段时间,关系明显在减淡。是他也想给我惊喜了吗?
还是本来就不是他,真的是舒舒。那次我不开心,她就送过一盆水仙。花儿宛若凌波仙子般踏水而来,清香缕缕,不经意间就将烦恼带走。
发了消息求证,却没有得到回复。哼,故意逗我呢。
有你真好!不管是谁,真的很感谢!我极力平静。
再看看有无回复,我砰砰乱跳的心啊。
也想对他说,一年后如果还想念就再见的。
又等了一分钟,舒舒还是没有回复。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是她的性格,就继续保持神秘吧。
隐约中却分明感到就是他。取包裹回来的路上,遇见所有的人,都不禁对他们笑,就连遇上平时某个敌对者轻蔑的眼神,唇角上扬的弧度也没有一点变化。
莫非真是心有灵犀,他送了礼物,也要一年后再告诉我。
他的微信果然来了:“新的一天开心!”附一枝玫瑰和一个在墙角冷得发抖的表情。
我试探到:“做了什么坏事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想你。你不理我,所以好冷。”
“坦白从宽。”发去一个520的红包。
“这么大?!”传来一个拥抱的表情,再加一个红包。
“不接不接”
“接了接了”
“还没坦白”
“刚才是真心话,想你了”
听到心快被什么刺痛的声音,但还残存希望。我拍下包裹上的寄送信息照片,发过去。
话风秒变:
“你好,有生活品质啊,我从来没有寄过这些鲜花之类的。”
2秒的沉默。
“哇噢,有人暗恋你哦。”
眼泪如决堤般涌出,似乎四周都响起梦碎的声音。
“我刚才被洗脑了,给我们讲课的Jeremy分析七夕节其实根本就不是中国的情人节什么的。所以,也没当回事儿。”
“快接红包啊!”再添一个龇牙表情。
多么可笑的自己!至从遇上他,就被他控制了悲与喜,笑泪皆因他,而多的是酸涩的默默饮泣。
可细想来,多半是自己活在自己编织的幻梦中吧。
突然,一阵冰凉的无助感袭来,原来泪水不知何时已经在屏幕上漫成一片海,海潮也涌上了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回过神来,我用纸巾一寸一寸地擦干屏幕,解锁,清空聊天记录,拉黑。
如果真想念一个人,真想见面,真喜欢她,一定希望每天都是七夕吧。
05
手机响了,王一博纯净而浑厚的声音传来。在我心痛欲裂的时候。
“雨兮,节日快乐!我在云南出差,今天见不到你了,你要开心哦。”
“云南?花是你送的?!”
“你收到啦?看你以前在微博上写过:就喜欢粉玫瑰,优雅甜美、浪漫温柔。”
原来他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人。
想起大学毕业,皓涵应聘A公司成功后,我追随而去,却惨遭失败。
回去时,情绪低落的自己跌进摇摇晃晃的地铁里。空荡荡的车厢,就像自己空落落的心。
而王一博竟在我落座几秒之后坐到了我身边。车上无言,或许是被我当时的沮丧样吓呆了吧。
下车后,我告诉了他。他竟语调高昂地说:“这有什么,真想去,明年又试!你做什么工作,我都支持你!什么单位招了我家雨兮,那可是他们的福。”
我傻笑。他就拍拍胸脯,一本正经地说:“谁娶了雨兮,也是他的福。让我成为那个有福的人吧!”
而我继续傻笑,落寞地望着迷茫的前方,答道:“谁嫁给雨兮的这位哥哥,才幸福呢。”
我的眼泪继续流淌,却已转悲为喜,胸中升起从未有过的笃定……
下班了,我回到家。
首先将快递途中用以保护花儿的枝条一根一根拣起放到一边,好似拣起那些幻象与真实重叠的过往。
再仔细将一枝枝玫瑰的花茎45度斜剪2厘米,就像一点一点剪掉对错爱的幻想,清除掉为他落下的以及咽下的眼泪,直至全部抽离,全部剪掉,一并扔进垃圾桶。
这么一大束玫瑰,得用那个最大的花瓶方能安放。找来那个想象中的大花瓶,却发现瓶高花低,颈细花繁,花儿将难以呼吸。
于是,搜寻合适的花瓶,抬起头,怵然发现:在书架上方,一个圆口直筒型大花瓶插着干花,已落满灰尘。这个最能呵护这些花儿的花瓶,竟被我遗忘在最显眼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地抱下花瓶,将干花取出,把瓶里瓶外一遍一遍地洗净,装进20厘米深的水,加入可利鲜,搅匀,将花一枝枝插入瓶中。
终于让33朵粉玫瑰绽放在晶莹剔透的圆口直筒型花瓶中,纯净,美好。
我的心,也顿觉安稳幸福起来。
我在新的日记本上写下:雨兮方晴。
一博这位一直守护着我的前男友,已将不再是前男友。
(本文由棠子露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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