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

儿子升入小学，开学时的家长会，班主任通报，初入小学一年级的新生，至少识字500个以上，不然跟不上课程，考试成绩90以上才能算及格。

儿子上幼儿园是以兴趣为主，我们也没有刻意让他识字。开会回来，我们倍感压力。为了让儿子多认识字，我买来拼音贴画，贴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

可是，开学后的前两个月，儿子测试分数只有60多分。我们很焦虑，想各种办法让他多认字。后来，随着儿子识字的增加，分数能达到90以上，我们就没有太在意。

5月测试，儿子的语文考试是78分，这大大出乎妻子的意料。从学校接完儿子，回来的路上，儿子和往常一样，嘴巴不停地问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妻子一个问题也没回答，径直向前走。

到家后，妻子直接走到卧室，躺在床上。儿子跟在后面，走到卧室门口看看，又返回客厅，放下肩上的书包，拿出课本和作业本，趴在桌子开始写作业。

我下班到家，开门后，只看到儿子在写字，厨房里没有妻子的身影。我问儿子，妈妈呢？

儿子抬起头，眼里瞬间蓄满泪水，有些哽咽地说，妈妈生气了，睡觉了。

你怎么惹妈妈生气啦？我左脚踩着右脚的后跟，脱着鞋，问道。

儿子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我换上拖鞋，进到卧室。妻子坐起身，抱怨：这孩子学习越来越差，之前一直90分以上，这次只考70多分。特别是作文，之前只扣2分左右，这次扣8分，天天给他买书读故事有什么用。你看他们班的xxx，一直是班级第一。人家父母都上班，还是爷爷奶奶带着的……

听完。我跟着说：对，不知道人家孩子是怎么教的。

我现在说什么他都不听，以后你管吧。妻子说完，又躺下。

我回到儿子跟前，在桌子上一堆课本里找到试卷，看看上面打叉的地方，发现出错的问题，基本都是笔画没写到位，如“无”字没把勾画上去。

作业扣的8分，一方面有两处字和标点错误，另一方面是啰嗦。没有空白的题目。看完，我坐在儿子旁边，没说话。

儿子写了一会，抬起头，爸爸，你知道……爸爸，你知道……

他又开始永远都回答不完的问题。我见缝插针，问他，你知道xxx为什么被评为少先队员吗？

儿子低头摆弄了一会铅笔，低声说，她各个方面都好。

我有些意外儿子的回答，他不是说学习好，而说各个方面都好。

等了片刻，我说，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要学习别人的优点。

儿子看看我，爸爸，我的优点是什么？

我马上回答，你的优点是喜欢看书。家里那么书，你没事的时候就会看书。

儿子立马坐直，说，我喜欢看的书，天天都看。

儿子五岁时，我有意培养他阅读，买了些绘本，每天睡觉前给他读一本。一段时间过后，儿子没事时，会翻看。虽然他不认识字，不过每次看图也能把故事猜得差不多。

有时候，晚上比较晚睡或者我们比较劳累，会和他商量，今天不读故事了，早点睡觉。

儿子不依，把书找好放在床上。我们洗漱完，兀自去睡了。儿子自己玩会便也睡着了。第二天晚上，他会找来两本，理由是，昨天没读故事。

上小学后，他渐渐认识一些汉字。我便买来一些长故事的书。每次书到家，他便急忙拆开包装，挑选喜欢看的书。看完一个段落，会摆动手臂跟我们说书中的故事。

儿子继续写字。我问他，你知道自己的缺点吗？

他埋下头，声音轻不可闻，说，不认真。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呢？我抓住机会，问他。

他拿起橡皮，一下一下来回擦拭刚才写错的字。本子上凹进去一个小坑。

我看看时间，说，快点写完，一会吃饭。说完，我起身走向厨房。

其实，孩子什么都知道。我心想，只是有时候我们希望他考试成绩好，强制他学习，这样做，真的就是正确的吗？

每想到此，我便感到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