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

路口 路口

我这天终于收拾完了东西，宿舍的花也淋得湿了，放了个阴着的地儿出了门。到路口出租车过来，正好一位女客下车。我站在红绿灯边张望一会儿，看着下车的女客，有意上去。司机意会地把后备箱打开，我便将拖着银色的行李箱挪腾到后面放置好，坐到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后，习惯地朝司机使了个招呼:“华凌公寓”。车子就沿着前面架开的马路缓缓开走。

    司机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女性，留着短发，手机放在车载音响上，播放着醇厚的中年男人听的豪迈的曲子。听起来有着那种“中年心事浓如酒”的沧桑。“华凌公寓是市公安局后面的那座吗？”“是的”。她的声音像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样的深沉，但仍然有可辨的女性的音色，从我耳旁传来。我留意的看了一眼，衣着外貌的确是个四十上下的人。一路上我眼睛看着外面的晴天艳阳，脑子里想着离去的路程，没有平日的话多。而一旁，司机连着车载音响的微信放着她这个圈子里聊天的语音，“该休息了，不想跑了没几天过年了”“是啊，要好好挑衣服，既然人家这么看重你，要举办婚礼，你也不能小看这件事，那个兰州就不要去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这是语音里几个不同司机的声音。我听着听着渐渐理清了门道，我身旁这位四十岁的女司机应是个离异母亲，现在梅开二度，再婚。车子，缓缓行了半个钟头，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司机关掉了微信语音，换了一首曲。

我专注的听着，觉得歌不错，过了一会儿感慨道“还是老歌听着有意思啊”，司机也深有感触:“是啊，老歌是越听越有意思，新歌是刚出来的时候有点意思，后来就越听越没有意思了”我赞同的应了一句“嗯……”

”前面单行道怎么走”她忽然问我。我有些诧异，凭着记忆指道:“我也不熟，好像是从前面绕一圈，左转”

“你不住这儿吗？

“我来我姐姐家，对这儿也不是很熟”

“对，就是沿着这个小区走”我仿佛在眼前的那片建筑物的周围，搜寻到了所去目的地的痕迹，对着司机自信地指着路。

“哈哈哈”少顷，她忽然笑了起来。我好奇道:“你笑什么”。“我想到自己刚才那样，忍不住把自己逗笑了”

我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你想啊，我自己跑车的还不知道路怎么走”。

我笑着说:“也很正常，上次我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跑车的也不一定所有的路都要熟悉”。但说完，我自己心底便犯起嘀咕来，想到我曾经在一个地方(城区)待了数年，不愿走动，不识路况，除了每天的两点一线，和几家书店和书摊，其余大多地方都不知。有一次取快递，绕了几公里跑到一个郊区去，辛苦万分把东西寄走。第二天跑去一问，东西又从郊区送到了城区。如此大费周章，踏破铁鞋，要去的地方竟然就在附近。我便想，如果我要是也加入这跑车的行当，必然会出现种种笑话，或者自己就在跑车途中，在穿肠巷道里迷了路。不一会儿，车子到了公寓前面，我道了谢，她又让我仔细看了看还有什么东西落下没有。

我说没有。关了门，打了个手势，车子便缓缓开走。关门前，音乐还响着，我凭借记着的寥寥不多的歌词，迅速在网上搜罗了一番，得到歌词如下:我祈祷那没有痛苦的爱，却难止住泪流多少

我祈祷忘记已离去的你，却又唱起你教的歌谣……我知道天涯路漫漫，我还要去海角遥遥

我知道失去的是什么，我又启程却不是寻找……

      我望着车子驶开的方向，北疆的寒风在空中发来一阵呼啸，让人一阵哆嗦，但车子上的人与歌却紧紧联系在了一起。让人感触莫名，伫立风中，不知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