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暑假,心血来潮想去打工挣钱。隔壁的雪儿早早辍学上班了,偶然间跟她提起这件事,她说胶州有一个厂子,她马上要去了。我问她工资,她说一个月2800,吃住全包。我睁大了眼睛,“哇!我要去!”我喊着。她犹豫了一下说:“你的话,暑假工,应该没有这么高的工资,大概2000。”我想就是2000也没问题啊,反正我想挣钱。
我就喊着要去,妈妈倒也同意。几天后的早晨,雪儿的妈妈载着她,我的妈妈载着我,去胶州那边的手套厂了。
手套厂很大,一进门就三面的厂房包围。厂房是用铁搭的棚子,外面涂一层浅蓝色的漆。食堂和宿舍夹在角落,宿舍四个人一间,还有蚊帐和风扇。那是我第一次外宿,感觉好玩又新奇。
妈妈搁下包裹,把她的手机给我,说有什么事给她打电话,就回去了。宿舍里还有一个胖胖的阿姨,穿着红色的体恤,她见我们来也没跟我们说话,甚至后来也没说过几句。我和雪儿休息了一会儿,雪儿是全职工,她就进棚子里用缝纫机匝手套了,我呢,我就在外面打打杂,做做装手套的零工。
第一天去我当然什么都不会,厂子里的哥哥姐姐会附和着教两下。装手套是一捆一捆的装进袋子里,先把大袋子挽到最下一层,然后两捆之间交叉摆放,一排装十二个,装满十排,便是一整袋。或者偶尔去厂子里捡手套,翻手套,把不合格的手套检查出来,每天大底就做这些活计。
第一天晚上妈妈就打电话问来:“在那边怎么样?”我兴高采烈地说道:“好得很!”
第二天又开始如第一天的劳作,烈阳穿过树叶的遮蔽落在地面上的光斑影影绰绰,知了在树上吱吱地喊个不停,偶有小虫子从树上坠下来落在我头上或者手套上,虽然乘在阴凉里,我的汗整天流不止。
慢慢地失去了新鲜感我就不想做了。我偶尔会哼哼歌,偷偷懒。有一个长得像李准基的哥哥,他常来敦促我,叫我快点做,且时不时地帮助我。我们加了QQ,后来有一天晚上他说他喜欢我,我说我过完暑假还得回去上学呢。他说没事,我说不行。
十天以后,我带耳机听歌翻手套被老板看到,老板给我200块让我卷铺盖走人,我嫌太少,老板就又给我加了20。我可怜兮兮地打电话给妈妈,妈妈说:“那你自己有钱了,坐大巴车回来吧。”我卷着200块,拿着包裹,自己到车站买票回家。
雪儿依旧在那里匝手套,在那呆了两年,雪儿又换厂了。长得像李准基的哥哥呢?那时偶尔还有联系,现在是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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