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子结婚当天,妻子要求我把无上剑法《碧落黄泉诀》送他。
我不同意,她竟然偷偷地从密室里面拿走了秘籍。
可她不知道,这本秘籍是我准备换取玉清丹救她命的砝码。
【中毒当天】
南宫家的小儿子新婚,栖凤庄彩旗飘扬,热闹非凡,但是我却攥紧了拳头,指甲微微嵌入掌心——妻子中毒了,三天后毒发身亡。
神医薛尘告诉我不要刺激患者,否则毒素加剧。
南宫烁新婚那天,妻子南宫玥上台贺词。
“今日,我弟弟新婚,为了让我弟弟在结婚之后有更好的能力在江湖上立足,我决定把我们家的《碧落黄泉诀》当做贺礼送给弟弟!”
此话一处,满座皆惊。
要知道《碧落黄泉诀》是当今武林无上的剑法秘籍,我靠着这本秘籍,打遍天下无敌手,一跃成为当今公认的天下第一。
我身子一抖,瞬间就来到了妻子的身边,掌心覆盖她的唇,指尖却在颤抖——那是我护了半辈子的唇,从来没有对她这么粗鲁过。
“各位,内子喝多了,说胡话呢!”我对着宾客强颜欢笑,指腹传来一阵刺痛,她居然咬我。
妻子毕竟是练过的,我没有用劲,很快被她挣脱开。
“来人!把夫人带回去。”说罢,趁她还没有说话,我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一指点了妻子的穴道。
两个丫鬟把妻子带走了,我跟着来到客房。
帮妻子解穴之后,妻子的巴掌就呼啸着扇了过来。
我没有躲,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痛,到时比心里那阵钝痛好一点。
“江枫眠!你敢捂我嘴!现在长本事了,敢对我动手了是吧?”她眼底燃着怒火,鬓边的金步摇随着喘息乱晃,“要是我爹爹知道你这么对我——”
“岳父教过你言而有信,但是没教过你拿别人的东西当贺礼吧?”
“别人的东西!你和我成亲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是我们南宫家不嫌弃你,才让我嫁给你的,你的东西不就是我们南宫家的东西吗?”
“这本剑诀是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偶然得到的!怎么说是你家的东西!”
“你的命?当年江家一夜被血洗,你像一条丧家犬一样蜷缩在我家门口,若不是我家和江家是世交,帮你包扎好伤口,好吃好喝地照顾你,你现在早就饿死街头了!我嫁给你的时候,你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穿的还是我弟弟送你的新袍子——现在拿你的剑诀送给我弟弟怎么了?”
我喉结滚了滚。那年冬夜我确实穿着南宫烁的旧棉袍,袖口磨得发亮,是她偷偷塞给我半块热糕,指尖触到我冻裂的手时,眼里的疼惜我记了十年。
可现在她眼里只有火。
“南宫家的恩情我记一辈子,可是这剑诀……”我一时语塞,犹豫要不要把那件事和她说明, “给谁都不能给你弟弟。”
“你什么意思?我弟怎么了?”妻子拔高了声音,“我弟生性洒脱,别人说他嚣张跋扈,不就嫉妒我们南宫家的实力。你还说我弟弟不是!你就是见不得我弟弟好?”
我盯着她,一起生活了十年,她的模样早已经刻在了我的心里,但此刻却无比的陌生。
“上个月他都把你亲手做的佩剑拿去赌博了,你管这叫生性洒脱?《碧落黄泉诀》要是落在他手里,不出三个月,就被他换成了骰子钱!”
“你胡扯!我弟弟听话懂事,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情!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南宫家好!当初要不是我非要嫁给你,我爹爹早就把我许给镇南王的世子了,我图你什么!图你胳膊肘往外拐吗?”
说罢,拔出手里的佩剑,指着我,眼神中杀意渐浓,没有说话,箭步上前,剑尖直刺,朝着我要害出攻来。
我侧身闪过,找准时机,右手两指作剑状,点在了她的手腕,
妻子吃痛,佩剑落了下来。
我接过,轻轻一挥,佩剑重新回到了剑鞘。
“你敢打我……”妻子豆大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在你心里,我们南宫家还不如一本剑诀重要吗?”
我见她流泪,顿时心软了,语气温柔起来,“玥儿,我不该说你弟弟,就是这剑诀,真的不能给你弟弟。”
我伸手帮她擦干眼泪,但是被她抓住,指甲在我手背上留下三道划痕。
“为什么!”
“这剑诀是……这剑诀是救命用的!”
她突然笑了,眼泪还挂在眼眶,“救命?救谁的命?我爹爹和娘亲一拳能打死一头猛兽,我弟弟壮得像头牛,莫不是你病入膏肓?”
我不说话。
“果真是你!好,江枫眠,你要死别拉着我,和离之后再死!我可没有下贱到为你守寡。”
“不是你想的这样……”
“你的意思就是我命不久矣吗?咒我死,你好拿着剑诀和你认识的姑娘双宿双飞是吧?我成全你啊!现在就写和离书!”
我盯着她泛红的眼,那句 【你中毒了,三天后毒发。】在舌尖滚了滚,想到神医的话,终究还是没说。
况且她现在这样,说了只会当我编瞎话骗她。
妻子一气之下离开了客房,桌上是她放着的佩剑,上面一起做的剑穗还是我们一起做的,但是现在它就像是一根勒住我咽喉的绳结。
我没有再说话,无奈地坐在桌前。
我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这才刚开始。
当天晚上,南宫烁找妻子,问道:“姐,你在婚礼上说要送我《碧落黄泉诀》,这话还作数吗?”
“肯定是真的,姐说的话还能有假,等着,就给你拿来!”
剑诀被放在了一个密室里面,但是妻子自然也是知道的,那天晚上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睡得比以往时候更早,更沉一点。
妻子趁我睡着了之后,偷偷溜进了密室。
剑诀是用一块布包裹着放在隐蔽的位置,妻子找到之后用一本旧书伪装成剑诀被包裹在里面的样子,带着真剑诀离开了。
【中毒第二天】
清早醒来,妻子不在,我正纳闷她会去哪里的时候,“扣扣扣~”三声有节奏的在窗边响了起来。
我喜出望外,自然是神医那边有消息了,于是赶紧请人家进屋。
来人是个少年,一进门便向我作揖行礼。
我急忙问道:“我家夫人所中之毒是为何物?”
“名为牵机引,无色无味的剧毒,中毒之后,三天之后,浑身筋脉剧痛无比,最后只能在痛苦中死去,不过对武功高强的人没用”
“牵机引……”我喃喃,紧紧攥紧了拳头,眉头上的青筋暴起,“是什么人这么歹毒,对我夫人下手!”
“江少侠,当务之急是找到解药,因为明天过后,夫人身上的毒就会发作。”
少年这么一说,我心里的怒火下去一半,“你来,肯定是有好消息的吧?”
“世间有一种罕见的丹药名为玉清丹,师傅说过此丹药能解世间任何的毒药。只是太过稀少,江湖上这几年都不曾出现过。”少年顿了顿,从衣襟处掏出了一张纸条,“不过,江少侠之前让师傅发布的悬赏,筹码实在是太吸引人了。《碧落黄泉诀》换玉清丹,自然是不错的买卖。”
少年不再多说,把纸条交到我的手里,“这里是交易的时间和地点。”
我赶紧打开,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今晚三更,离尘客栈。】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让我一直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
就是在南宫烁结婚的那天,妻子莫名其妙地中了毒,经过大夫的诊断,还有三天发作。心里极其愤怒,以至于想把来山庄的所有人都抓起来审问,所以一直以来心情都是极为复杂。
但是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之后,一扫之前的沉重。
比起剑诀,妻子的命更重要。
正出神,少年问道:“师傅让我问问,江少侠和那个人的比试,是否做好了准备?”
“无名之辈,我哪里放在心上。”
“师傅说,还是小心为好。”
我一愣,少年说完便告辞了。
我把手里的字条放进衣襟里,疾步走进了密室。
就在我欣喜的打开密室的时候,突然发现密室外的石板上有半个的脚印——与妻子的鞋码一致。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我疾步来到存放剑诀的地方,伸出颤抖的双手,即将拿到的时候我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我拿起那本被包裹着的剑诀的时候,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峰,这触感完全不对。
果然,我一打开,里面哪里还有《碧落黄泉诀》,只有一本《静心功法》!
我翻遍了整个密室,都没有《碧落黄泉诀》的影子。
那本《碧落黄泉诀》的丝绸封皮触感,明明昨夜还烙在掌心,此刻却连半点残影都寻不见。
“不可能……” 我喉咙发紧,猛地转身撞开密室门,廊下的晨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却吹不散心头那阵寒意 —— 除了玥儿,谁还知道这密室的第三重机关?
一想到这个情况,我赶紧拿着那本《静心功法》直奔客房。
正巧,妻子这个时候刚好也在,优哉游哉地坐在客房的桌边喝茶。
我把房门关上,把那本功法扔在桌子上,茶壶“哐当”震了一下,洒落了一些茶水。
“《碧落黄泉诀》呢?”我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语气生硬地说道。
“什么《碧落黄泉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妻子显然有点慌乱,侧过身子,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还狡辩!是不是你拿了剑诀给你弟弟了!”
妻子理直气壮站起身。
“是我拿的!怎么了?你的东西我还不能拿了吗?”
我握紧了双拳,“赶紧拿回来!”
“我偏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就要做到,这是爹爹教我的道理。再说了!我弟弟学成了绝世剑法,成为了一代大侠,你这个做姐夫的不是也能沾沾光吗!”
“我求你了,赶紧拿回来吧!”浑身力气似乎被抽走一般。
“我不!你就是见不得我弟弟好!上次还说他这不对那不是的,这次他练成之后,我倒要看看你还会不会看不上他。”
妻子莲步微移。
我见谈判无果,右手虚空一挥,放在一旁的佩剑“唰”地一声出鞘,稳稳地被我抓在手里,剑尖直指妻子的臂膀,“我说赶紧拿回来!”
妻子一脸难以置信,“果真如此,南宫家在你眼里还不如一本剑诀。”
接着满脸的失望,“江少侠真是好剑法,你就这样把我杀了吧,和你的红颜知己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去吧。”
说完,往前走了一步,右手一把抓住了剑身,鲜血瞬间从顺着剑尖低落在了地上。
“我成全你!不就是想要和离吗?找这么多的借口!”
我往后退了一步,怕妻子做傻事,手臂处发力,剑尖一震,妻子的右手被弹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妻子自顾自地大笑起来,但是眼眶刷刷地留下眼泪。
我赶紧解释,“你知不知道,剑诀是救你命的!”
“那真是有劳江少侠费心了!”
“弟弟新婚那天,你被下了毒,这种毒叫做牵机引,毒发之后浑身筋脉剧痛,生不如死,最后会在疼痛中死去。”
“你咒我!你才中毒了!要是中毒了,我现在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就是想要和离,找这么多借口干嘛!”
“三天后发作,毒发之前与正常人无异。”
“胡扯!”
我见妻子不听,从口袋里面掏出之前和神医飞鸽传书的信笺还有今天晚上交易的纸条,递给妻子。
妻子坐在地上,看到我递过来的纸条,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抓起纸条就撕个稀巴烂,“好哇!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和离书,还拿剑诀和我弟弟说事,还咒我中毒!你好狠的心!”
说罢起身,往门口走去,“和离就和离!但绝不是你写!是我本小姐不要你了!”
我赶紧拉住她,但是力气没有控制好,一把将她摔倒在地上。
妻子坐在地上,满脸委屈,“哇~”地哭出了声,“你又打我!我要告诉我爹爹!看你怎么收场!”
接着,妻子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这是南宫家独有的求助口哨,声音能传遍整个山庄。凡是听到这个口哨,周围和南宫家有关系的所有人都要赶往口哨传出的地方。
顷刻间,一声低沉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是谁敢欺负我家玥儿!”
“爹爹!”妻子起身,飞奔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岳父南宫烈,岳母柳含章就站在门口。
我侧耳一听,周围不下二十人,各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恐怕都是南宫家的精锐。
我还没有开口,妻子就冲到了岳父的怀里,比刚刚哭得更大声了,摊开手掌,“爹爹你看!他打我,还咒我死!”
“呜呜呜~”
“玥儿,好好和爹爹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有爹爹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我兑现了在弟弟婚礼上的承诺,把《碧落黄泉诀》给了弟弟。不是爹爹说的嘛,大丈夫行走江湖,要讲诚信,言出必行。”
“不错!不愧是我女儿!就因为这个他就对你大打出手吗?”
妻子点了点头,委屈地又哭出了声。
岳父一脸心疼的捧着妻子受伤的那只手,严肃地看着我,“江枫眠!我们南宫家待你不薄,当初玥儿不嫌弃你出生,吃苦也要跟着你,就因为一本剑诀,你却要这般对她!”
说话的时候老爷子雄厚的内力迸发,跟着十步远我都觉得胸闷。
我行了一礼,“岳父,南宫家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可是这剑诀是救玥儿命用的,现在不见了,着急之下,这才不小心重伤了玥儿。”
“救命?”岳母来回打量了一下妻子,赶紧拉过妻子的手把脉。
“娘!少听他胡说,他一直说我中毒。中毒我还能不知道吗?我娘还不知道吗?咒我死,分明是看不起我娘的医术,也看不起我们南宫家!”
岳父眼神中甚是关切,岳母把完脉之后,摇了摇头。
但岳母仍然没有松开,而是皱着眉头,仔细地判别,“拿银针来!”
这时却被南宫玥一把推开,“娘!你也信他的鬼话?”
“我就说我没事!江枫眠一直说我中了毒,说我快死了!你分明就是不想和我过了,才找这么多借口!”
“玥儿所中之毒为牵机引,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三天后毒发……”
“还在这里胡说!我娘都说了没事了!”妻子拉着岳父,“爹爹!你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
“牵机引已经在江湖消失了十几年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岳母这个时候松开妻子的手,开口问道。
“是薛尘,薛神医那天在弟弟婚礼上判断出来的。今天早上带了解毒的法子……”我转身想要从被撕碎的纸张里面证明这件事。
“胡说!爹爹你看!江枫眠和离书都写好了!”妻子指着地上的碎纸。
原本我还不屑她的反驳,但唯独【离尘客栈】中的“离”被风吹到了岳父的脚边。
这个时候岳母也不在多说,退出了房门。
“好了!不用再解释了!江少侠既然已经决定和我们南宫家恩断义绝,我们南宫家自然是不勉强,就当这十年的相处看清了你这个白眼狼!”岳父让开一条道路,“来人!送客!”
我无奈起身,角落里放着那把佩剑,总归是没有带走,孤零零一个人,走出了山庄。
山庄的大门紧闭,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送我。
我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飞来一直信鸽,我把【交易取消】的字条放在信鸽脚环里面,看着它飞往薛神医的方向,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毒发第三天】
南宫烁新婚第三天的下午,南宫家的人大张旗鼓地来到我住的客栈,领头的自然是妻子。
我正坐在二楼喝酒,南宫玥走上前来,把和离书放在我的面前。
“签吧!”南宫玥语气冷漠。
“没有挽回的余地吗?”我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酒,声音颤抖。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成全你啊!”这个时候南宫玥有点不耐烦,把毛笔直接塞到了我的手上。
“希望你不要后悔。”边说,边写上我的名字。
“后悔?我算是看清你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而已。”说罢,带着人匆匆地离开了,“你以为你是谁?”
十年的相守,抵不过一朝一夕的误会,我看着缓缓离开的南宫玥,终于落下了第一滴眼泪。
南宫玥转身时,我瞥见她手腕处一点细微的黑色血丝浮现——那是牵机引毒发前的征兆,她自己还不知道吗?
当天夜晚,栖凤庄大厅,南宫家家宴。
“玥儿,早就和你说过了,江枫眠这个人不靠谱,你就是不听。”南宫烈说道。
“爹爹教训得是,早日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也免得后面难舍难分的。”
“如此甚好!”南宫烈捻了捻胡须,“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柳含章四处望了望,“奇怪,这烁儿还不回来,去哪了?”
“烁儿生性如此,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南宫烈提了一杯。
就在众人喝完这杯酒的时候,南宫玥忽然觉得指腹发麻。她正想抬手去揉,一股剧痛猛地从丹田炸开,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筋脉里钻,疼痛感让她大叫起来,“娘!娘!我的身体……”
“啊!”
话还没有说完就摔倒在地,浑身抽搐,接着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开始流出鲜血。
柳含章神色慌张,急忙给南宫玥把脉,“不好!玥儿中毒了!快,带去药房!”
南宫烈用内功帮南宫玥护住静脉,不让毒素侵蚀,这期间柳含章把她的师傅,也是山庄里面最好的大夫请了过来。
他把了把脉,摇了摇头,“中毒的痕迹太深了,老朽无能为力。”
“说什么屁话!好端端的怎么中毒了?”南宫烈青筋暴起,若不是要给南宫玥输入内力,恐怕一把就抓过大夫的衣襟质问了。
“老朽对江湖上的事情从来不过问,医人治病,从来义不容辞,但是要说这旁门左道的功夫,倒是有一号人物极其精通。”
“师傅,您就直说了吧,这毒耽误不得。”柳含章蹙着眉。
“江湖神医,薛尘。”
众人接着按照大夫提供的线索,一路狂奔,找到了薛尘所在的地方。
薛尘见是南宫家的人,脸色严肃起来。
“见过南宫家主!”
“薛神医!拜托帮小女看看!”
南宫烈把南宫玥放在病床上,就这一会功夫,南宫玥惨叫的身影如同被鬼魅附身一般回荡在房间每个角落,皮肤的每个毛孔开始往外面渗出血水。
薛尘只是看了一眼,便说道,“难道江少侠没有去换取玉清丹吗?”
“什么玉清丹?”
“三天前,我已将令爱中毒的事情告知了江少侠,能解此毒的唯有玉清丹,好在江少侠用《碧落黄泉诀》作为悬赏,终于在昨日得到了确切交易的信息。难道江少侠没有去吗?”
说罢,薛尘这才给南宫玥把脉,接着从工具箱里面拿出针袋,用银针封住了南宫玥的几处大穴。
这时,南宫玥才迷迷糊糊地真开眼,泪眼婆娑。
南宫烈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急的南宫烈一拳打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原来我们都错怪他了!”
薛尘把写有交易人的信息的纸条交给南宫烈,“这是交易人的部分信息,若是有机会找到剑诀,说不定还能换取得回来。”
“对!这剑诀不是在你烁儿手里吗!让他拿回来便是!”柳含章激动得握了握拳头。
南宫烈二话不说,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信号弹。
只听“砰~”的一身,一个南宫家独有的信号闪烁在夜空中。
随即,暗处出现几道人影,南宫烈大吼,“一炷香时间,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南宫烁带回来!”
说罢,人影立马消失不见。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几个蒙面人,架着南宫烁走了进来。
“快把剑诀给我!”南宫烈一脸严肃。
“什么……什么剑诀?”南宫烁神色慌乱,不敢直视南宫烈的眼睛。
“《碧落黄泉诀》!”
“干嘛!那是姐姐给我的!凭什么给你!”
南宫烈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好在柳含章出手制止,“烁儿,这剑诀拿出来给姐姐救命用!”
“救命?”南宫烁这才看到躺在病床上病态的南宫玥,一滴冷汗划过脸颊。
柳含章温柔地问道,“烁儿,这剑诀你放哪里了?”
“剑诀……剑诀被我……被我输掉了。”
“什么!”南宫烈一把抓过南宫烁的衣襟,“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剑诀,为什么!”
“欠了……欠了赌坊钱,一个叫做顾纯的说可以用剑诀作抵押……”
“畜生!”南宫烈一巴掌扇在了南宫烁的脸上。
南宫烁跌倒在了地上,众人都不在看他。
柳含章抚摸着南宫玥的手,豆大的泪珠低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南宫玥想要给母亲擦干净眼泪,但是最终手臂还是缓缓地落在了床沿上。
那又过了三天,月圆之夜,我赴约来到决斗的地点——一处山间的悬崖。
“江少侠,久仰大名!”少年着棕色的长衫,手持一柄长剑。
“废话少说。”
“唰”地一声,寒光一闪,剑招凌厉地朝他攻去。
少年不紧不慢,用一个诡异的身法躲了过去,接着一个剑招如同海啸一般的力道朝我袭来。
我立马觉察出不对劲,虚空一挥,从中击破他的攻势,接着与他拉开十步的距离。
“你怎么会《碧落黄泉诀》!”我难以置信地指着他,“你到底是谁?!”
“无名之辈,哪里值得江大侠记得呢?”
“是你!”从声音上,便知道,眼前这人是那个时候给我交易情报的少年。
“哈哈哈哈~”只见他一摸自己的脖子,接着就扯出了一块人皮面具,“千面郎君——顾纯。”
我握了握手里的剑,“下毒的也是你?”
顾纯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只需要把这个剑诀的价值告诉他,然后把毒药给他,自然什么都不用我做了。”
“南宫烁!”我一听到这个名字,眼里的杀意更甚,“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对南宫玥下手?”
“你武功太高了,对你下手未必有用。”
“就因为要打赢我?”
“打赢你之后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哈哈哈”说罢,瞬身便来到了我面前。
我还没有从刚刚愤怒的情绪走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回应,肩膀就被刺了一剑。
“江少侠!与人对敌,分心可是大忌啊!”
我内力汇聚在掌心,一掌落在对方的胸膛上。怎料对方侧身一闪,推开我的手臂,接着一脚踹在了我的小腹上,顺势拔出长剑,退到了一处岩石上方。
我提剑上前,但是双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哈哈哈哈。”
对方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南宫玥三天前就死了。”
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一样刺在我的心里。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嘴里浓浓的血腥味,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手撑在了地上,十指紧握,嵌入了泥土,抬头,心里半信半疑。
“南宫家封锁了消息,不过,他是死在薛神医家的,你说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
“啊 ~”随着一声怒吼,汹涌的内力从我的身体迸发出来,周围的砂砾都被这股力量震飞数米远。
“我要杀了你!”
身体里内力汹涌,源源不断地供给上来,我挥剑的速度也达到了最高,身法犹如鬼魅。
世人只是知道我的剑法一绝,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套内心功法才是至高无上的秘籍。用这套功法配合《碧落黄泉诀》,才能发挥剑诀的全部威力。
顾纯肯定是不知道的,从他震惊的神色当中我便知道,我还是那个天下第一!
仅仅十招,他便跪倒在我的面前,我废了他的武功,他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虫子一样不断哀求。
“江大侠,我错了!我错了!这都是南宫烁下的毒,不是我动手的!”
我漠然的看他求情的样子,虚空一挥,便结束了他的生命。
顾纯脖子上喷出的鲜血落在了我的脸上,顾不得收拾,从他的怀里搜出了那本《碧落黄泉诀》,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又感觉他怀里还有东西,等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用玉瓶装的药丸,瓶身上写着【玉清丹】三个字。
原来要交易的人也是他!
我收好两个东西,直奔栖凤庄。
到了栖凤庄,此时的红绸全部换成了白幡。
我满脸鲜血地站在门口,所有南宫家的人在门口站成了人墙,忌惮地看着我。
我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他们把我围城一个圈,一个人都不敢上前对我怎么样。
走到了灵堂,南宫玥已经出殡,上面仅仅是她的牌位。
南宫一家人排成排站在两侧,我缓缓地点香,插在香炉上,接着从怀里拿出《碧落黄泉诀》和玉清丹放在了灵台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便对着南宫烈作揖,说道,“南宫家的养育之恩,我江枫眠无以为报。自古有哪吒剔骨还父,割肉还母的传说,今日我江枫眠自断一臂,就当还了你们恩情了。”
话音刚落,便拿起地上的长剑,一剑就断了自己的左臂。
巨大的疼痛让我瞬间眼前一黑,愣是没有叫出一声,我点了几处穴道,暂时止住了鲜血,单膝跪在地上,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眠儿,你这又是何苦呢?”柳含章心疼地说道。
“是啊!是我们错怪你了,你若是愿意,我们南宫家还是你的家!”
我轻蔑一笑,颤巍巍地起身,瞬身到南宫烁的身后,右手持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大侠……姐夫!有话好好说 !”南宫烁被吓得腿都软了,颤颤巍巍地说道。
“玥儿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手臂微抖。
“是那个人让我把一个东西下在姐姐酒里的。”
“为什么?”
“这样……这样就能有一百两银子……我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毒药,以娘的医术肯定能解的……”
话还没有说完,我横剑一抹,南宫烁脖颈出鲜血直流,他慌乱地倒在地上,拼命地想要往柳含章的方向爬去。
“烁儿~”柳含章看到这一幕,直接吓晕了过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和南宫家已没有了恩情,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
说完,我把长剑折断,然后坐在了地上。
南宫烈提起南宫烁就往药房走去,南宫家的人再次把我围了起来。
我知道闹成这个样子,南宫烈断然不会放过我,时日不多,转眼看了一眼玥儿了牌位,心想着,玥儿,也许能在下面和你见面了。
风吹动玥儿的牌位,露出背面她偷偷刻的【枫眠】二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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