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青梅阁饮酒

九月九日青梅阁饮酒

余年少时，曾游青梅阁，所伴六人，自山地而出，穿密林丛丛，乃至青梅阁。

青梅阁外竹林与梅林交错相栉，如华盖如深海，风过而赛赛作响，如秋之鸿雁起，如冬之暴风雪。

阁内深庭小院，独余一老叟看护，及至前，乃双眼微微抬起而问。

“客来此地，可有酒乎？”

我辈七人乃将美酒奉上，见其双眼放光，无限爱慕，得美酒而任我等在阁中游玩。

七人乃选居高临下之云出阁，有一桌七八椅，分而坐定，余乃居坐首，愧而起身相让，却无人肯易，乃粲然一笑坐定，不再议。

乃有幼小一人曰。

“吾辈，到此地游玩，无甚消遣，岂不无趣？”

又有年长一人应曰。

“青梅阁年深日久，乃观阁外青山，袅袅晨雾，何谓不可得消遣者？”

复有一人接曰。

“岁三十，岁五十，东风西风都在此，岂不壮哉！”

余凭栏而望，忽见群山渺渺，高低相错，晨雾初起，风撵不动，数青山而外，或可闻鸟叫水流，声杂难辨，如在野地。

回坐，乃见无人所论，各饮杯酒，亦无人吟诗作对，余乃问之曰。

“何者兴味索然？”

无人可答，余乃言曰。

“阁外山水有相逢，阁中才俊怎陌路？”

众人乃起而举杯对余曰。

“今来此地，乃见青梅阁之世外清幽，本该兴趣高涨，怎奈何方才论说，尔不与我辈相序，乃自觉无趣，便不再言，只闷闷饮酒，乃作消遣。”

余笑而答曰。

“此余之过，乃作浮一大白，谢罪诸君。”

言罢，扪饮而尽。

及至晨雾散尽，众人自阁中出，环绕青山顶，猛回首，却仍可见青梅阁之檐，错错落落，如在眼前。

乃叹，青梅阁所建之地，危而所趣，于山下自山上，不寻觅不可得见，从山中却所立何地，回首可辨。

然已不知此青梅阁系何者所造，阁中无训无诗，亦不见碑文。

独今中秋所致，重阳将来，乃忆数年前之青梅阁，又忆当时饮酒之我辈七人。

思甚至哉，何其孤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