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凌晨三点半，意识在黑暗中挣扎着醒来。明明知道这个点早已成了近来的生物钟，却还是固执地闭着眼，抗拒着清醒，徒劳地想拽回睡意的尾巴。终究还是失败了。摸索着点开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数字精准地刺痛神经——果然，又是这个时候。

索性开了灯，刻意避开手机，拿起昨天没读完的《自卑与超越》。从第二章开始，文字像有了引力，一口气沉进去，竟读完了整整三章。这让我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集中一段时间阅读有关诗歌内容方面的书，可已经读完的十四本相关书籍，和那本摊开近两个月、进度停滞的诗学读物，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上。不是不想读，是真的拿不起来，字在眼里飘，心在别处晃。

情绪像断了线的风筝，忽高忽低，我拼尽全力调整，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法子：刷视频麻痹自己，听歌试图共情，下象棋分散注意力，甚至漫无目的地疯走，可空荡的灵魂始终在荒野里游弋，找不到落脚处。直到昨天，翻出了曾经读过的《自卑与超越》和《当下的力量》——先前读时只觉平淡，如今再看，每一句话都仿佛针对我一般。

“生活方式及其相应的情感特征会对身体的发展产生持续影响。”“情感是个体生活方式的真实表达，只有改变生活方式，才能从根本上改变不良情绪。”“一个人越健康，越正常，就越能在某一方面遇到阻碍时找到新的突破口。”

这些文字像一束光，照进混沌的思绪。

这，会不会是我一直寻找的出口？

曾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想再借朋友那两本模糊记得名字的“大思想”和“二十一天改变大脑”，可得到的答复，那两本书，不在了。不在了，真的不在了吗？我“寻找出口”的念头，再一次飘了起来，像枚断了线的纸鸢，在空茫的天地间无依无靠地打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落，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地方可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