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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皇后以太子重俊非其所生,恶之,特进德静王武三思尤忌太子。上官婕妤以三思故,每下制敕,推尊武氏。
安乐公主与驸马左卫将军武崇训常陵侮太子,或呼为奴。崇训又教公主言于上,请废太子,立己为皇太女。太子积不能平。
秋,七月,辛丑,太子与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将军李思冲、李承况、独孤祎之、沙吒忠义等,矫制发羽林千骑兵三百余人,杀三思、崇训于其第,并亲党十余人。
又使左金吾大将军成王千里及其子天水王禧分兵守宫城诸门,太子与多祚引兵自肃章门斩关而入,叩阁索上官婕妤。婕妤大言曰:“观其意欲先索婉儿,次索皇后,次及大家。”
上乃与韦后、安乐公主、上官婕妤登玄武门楼以避兵锋,使左羽林大将军刘景仁帅飞骑百余人屯于楼下以自卫。杨再思、苏瓌、李峤与兵部尚书宗楚客、左卫将军纪处讷拥兵二千余人屯太极殿前,闭门自守。
多祚先至玄武楼下,欲升楼,宿卫拒之。多祚与太子狐疑,按兵不战,冀上问之。宫闱令石城杨思勗在上侧,请击之。多祚婿羽林中郎将野呼利为前锋总管,思勗挺刃斩之,多祚军夺气。
上据槛俯谓多祚所将千骑曰:“汝辈皆朕宿卫之士,何为从多祚反?苟能斩反者,勿患不富贵。”于是千骑斩多祚、承况、祎之、忠义,余众皆溃。
成王千里、天水王禧攻右延明门,将杀宗楚客、纪处讷,不克而死。太子以百骑走终南山,至鄠西,能属者才数人,憩于林下,为左右所杀。
上以其首献太庙及祭三思、崇训之柩,然后枭之朝堂。更成王千里姓曰蝮氏,同党皆伏诛。
东宫僚属无敢近太子尸者,唯永和县丞甯嘉勗解衣裹太子首号哭,贬兴平丞。
太子兵所经诸门守者皆坐流,韦氏之党奏请悉诛之,上更命法司推断。大理卿宋城郑惟忠曰:“大狱始决,人心未安,若复有改推,则反仄者众矣。”上乃止。
以杨思勗为银青光禄大夫,行内常侍。癸卯,赦天下。
赠武三思太尉、梁宣王,武崇训开府仪同三司、鲁忠王。安乐公主请用永泰公主故事,以崇训墓为陵。
给事中卢粲驳之,以为:“永泰事出特恩,今鲁王主婿,不可为比。”
上手敕曰:“安乐与永泰无异,同穴之义,今古不殊。”
粲又奏,以为:“陛下以膝下之爱施及其夫,岂可使上下无辨,君臣一贯哉!”上乃从之。公主怒,出粲为陈州刺史。
襄邑尉襄阳席豫闻安乐公主求为太女,叹曰:“梅福讥切王氏,独何人哉!”乃上书请立太子,言甚深切。太平公主欲表为谏官,豫耻之,逃去。
八月,戊寅,皇后及王公已下表上尊号曰应天神龙皇帝,改玄武门为神武门,楼为制胜楼。宗楚客又帅百官表请加皇后尊号曰顺天翊圣皇后。上并许之。
初,右台大夫苏珦治太子重俊之党,囚有引相王者,珦密为之申理,上乃不问。
自是安乐公主及兵部尚书宗楚客日夜谋谮相王,使侍御史冉祖雍等诬奏相王及太平公主,云“与重俊通谋,请收付制狱”。
上召吏部侍郎兼御史中丞萧至忠使鞫之,至忠泣曰:“陛下富有四海,不能容一弟一妹,而使人罗织害之乎!相王昔为皇嗣,固请于则天,以天下让陛下,累日不食,此海内所知。奈何以祖雍一言而疑之?”上素友爱,遂寝其事。
右补阙浚仪吴兢闻祖雍之谋,上疏,以为:
“自文明以来,国之祚胤,不绝如线,陛下龙兴,恩及九族,求之瘴海,升之阙庭。况相王同气至亲,六合无贰,而贼臣日夜连谋,乃欲陷之极法,祸乱之根,将由此始。
夫任以权则虽疏必重,夺其势则虽亲必轻。自古委信异姓,猜忌骨肉,以覆国亡家者,几何人矣。况国家枝叶无几,陛下登极未久,而一子以弄兵受诛,一子以愆违远窜,惟余一弟朝夕左右,尺布斗粟之讥,不可不慎,《青蝇》之诗,良可畏也。”
相王宽厚恭谨,安恬好让,故经武、韦之世,竟免于难。
初,右仆射、中书令魏元忠以武三思擅权,意常愤郁。及太子重俊起兵,遇元忠子太仆少卿升于永安门,胁以自随,太子死,升为乱兵所杀。
元忠扬言曰:“元恶已死,虽鼎镬何伤!但惜太子陨没耳。”上以其有功,且为高宗、武后所重,故释不问。
兵部尚书宗楚客、太府卿纪处讷等共证元忠,云“与太子通谋,请夷其三族”。制不许。元忠惧,表请解官爵,以散秩还第。丙戌,上手敕听解仆射,以特进、齐公致仕,仍朝朔望。
九月,丁卯,以吏部侍郎萧至忠为黄门侍郎,兵部尚书宗楚客为左卫将军,兼太府卿纪处讷为太府卿,并同中书门下三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于惟谦罢为国子祭酒。
庚子,赦天下,改元。
宗楚客等引右卫郎将姚廷筠为御史中丞,使劾奏魏元忠,以为:
“侯君集社稷元勋,及其谋反,太宗就群臣乞其命而不得,竟流涕斩之。其后房遗爱、薛万彻、齐王祐等为逆,虽复懿亲,皆从国法。
元忠功不逮君集,身又非国戚,与李多祚等谋反,男入逆徒,是宜赤族污宫。但有朋党饰辞营救,以惑圣听,陛下仁恩,欲掩其过。臣所以犯龙鳞,忤圣意者,正以事关宗社耳。”
上颇然之。元忠坐系大理,贬渠州司马。
宗楚客令给事中冉祖雍奏言:“元忠既犯大逆,不应出佐渠州。”杨再思、李峤亦赞之。
上谓再思等曰:“元忠驱使日久,朕特矜容,制命已行,岂宜数改!轻重之权,应自朕出。卿等频奏,殊非朕意。”再思等惶惧拜谢。
监察御史袁守一复表弹元忠曰:“重俊乃陛下之子,犹加昭宪;元忠非勋非戚,焉得独漏严刑?”甲辰,又贬元忠务川尉。
顷之,楚客又令袁守一奏言:“则天昔在三阳宫不豫,狄仁杰奏请陛下监国,元忠密奏以为不可。此则元忠怀逆日久,请加严诛。”
上谓杨再思等曰:“以朕思之,人臣事主,必在一心,岂有主上小疾,遽请太子知事?此乃仁杰欲树私恩,未见元忠有失。守一欲借前事以陷元忠,其可乎!”楚客乃止。
元忠行至涪陵而卒。
银青光禄大夫、上庸公、圣善、中天、西明三寺主慧範于东都作圣善寺,长乐坡作大像,府库为之虚耗。上及韦后皆重之,势倾内外,无敢指目者。
戊申,侍御史魏传弓发其奸赃四十余万,请置极法。上欲宥之,传弓曰:“刑赏国之大事,陛下赏已妄加,岂宜刑所不及?”上乃削黜慧範,放于家。
宦官左监门大将军薛简等有宠于安乐公主,纵暴不法,传弓奏请诛之,御史大夫窦从一惧,固止之。时宦官用事,从一为雍州刺史及御史大夫,误见讼者无须,必曲加承接。
以杨再思为中书令,韦巨源、纪处讷并为侍中。
壬戌,改左、右羽林千骑为万骑。
冬,十月,丁丑,命左屯卫将军张仁愿充朔方道大总管,以击突厥;比至,虏已退,追击,大破之。
习艺馆内教苏安恒,矜高好奇,太子重俊之诛武三思也,安恒自言“此我之谋”。太子败,或告之,戊寅,伏诛。
十二月,乙丑朔,日有食之。
是岁,上遣使者分道诣江、淮赎生。中书舍人房子李乂上疏谏曰:
“江南乡人,采捕为业,鱼鳖之利,黎元所资。虽云雨之私有沾于末类,而生成之惠未洽于平人。何则?
江湖之饶,生育无限;府库之用,支供易殚。费之若少,则所济何成;用之倘多,则常支有阙。在于拯物,岂若忧人。
且鬻生之徒,唯利斯视,钱刀日至,网罟年滋,施之一朝,营之百倍。未若回救赎之钱物,减贫无之徭赋,活国爱人,其福胜彼。”
【原文华译】
1 皇后因为太子李重俊不是自己所生,非常厌恶他。特进德静王武三思尤其忌惮太子。上官婕妤因为武三思,每次撰写诏书,都推尊武氏。
安乐公主与驸马左卫将军武崇训经常凌侮太子,甚至呼他为奴。武崇训又教公主跟中宗说,请废黜太子,立自己为皇太女。太子积愤不能平。
秋,七月六日,太子与左羽林大将军李多祚,将军李思冲、李承况、独孤祎之、沙吒忠义等,矫诏征发羽林千骑兵三百余人,冲进武三思家,斩杀武三思、武崇训父子,并其亲党十余人。
又派左金吾大将军、成王李千里和他的儿子天水王李禧分兵把守宫城诸门,太子与李多祚引兵自肃章门斩关而入,挨个房间搜捕上官婕妤。
上官婉儿大声喊道:“看他们的意图,是先抓婉儿,再抓皇后,最后是皇上。”
中宗于是与韦后、安乐公主、上官婕妤登玄武门楼以避兵锋,命右羽林大将军刘景仁率飞骑一百余人屯驻于楼下以自卫。杨再思、苏瑰、李峤与兵部尚书宗楚客、左卫将军纪处讷拥兵二千余人屯驻于太极殿前,闭门自守。
李多祚先到玄武楼下,想要上楼,宿卫拒挡。李多祚与太子狐疑,按兵不战,希望中宗前来问话。宫闱令、石城人杨思勖在中宗身边,自请出击。李多祚的女婿、羽林中郎将野呼利为前锋总管,杨思勖挺刀上前,一举将他斩首;李多祚军的士气一下子被打下去了。
中宗俯在栏杆上对李多祚所率领的千骑兵说:“你们都是朕的宿卫之士,为什么跟从李多祚造反?如果能临阵起义,斩杀造反的人,不愁得不到富贵。”
于是千骑兵斩李多祚、李承况、独孤祎之、沙吒忠义,余众崩溃。成王李千里、天水王李禧攻打右延明门,想要诛杀宗楚客、纪处讷;未能攻克,战死。
太子率骑兵一百人逃往终南山;走到鄠西,跟随的只有几个人。太子在树林下休息时,为左右所杀。
中宗以太子首级祭献太庙及祭奠在武三思、武崇训灵柩之前,然后悬挂在朝堂示众。将成王李千里改姓蝮氏,同党全部伏诛。
东宫僚属没有一人敢接近太子尸体。只有永和县丞宁嘉勖解下衣裳,包裹太子首级,号哭;随后被贬为兴平县丞。
太子兵所经过的诸宫门守门卫士,都被判流放。韦氏之党奏请应该全部诛杀,中宗命法司重审。
大理卿、宋城人郑惟忠说:“大案刚刚判决,人心未安,如果又重审、改判,恐怕反叛的人会更多。”中宗于是停止。
任命杨思勖为银青光禄大夫,行内常侍。
七月八日,赦天下。
追赠武三思为太尉、梁宣王,武崇训开府仪同三司、鲁忠王。安乐公主请按永泰公主前例,以武崇训墓为陵。
给事中卢粲驳斥,认为:“永泰公主的事,出自皇上特别恩典;如今鲁王只是公主的夫婿,不能相比。”
中宗手敕说:“安乐公主与永泰公主没有分别;夫妻同穴,古今也都一样。”
卢粲又奏,认为:“陛下因为爱女儿,而施及她的丈夫;但岂能使上下没有分别,君臣待遇一样!”中宗于是听从。公主怒,贬卢粲为陈州刺史。
襄邑县尉、襄阳人席豫听说安乐公主求为皇太女,叹息说:“梅福讥刺王氏专权,难道只有他有这个勇气吗?”于是上书请立太子,言辞深切。太平公主想要上表举荐他为谏官;席豫引以为耻,逃去。
2 八月十三日,皇后及王公以下上表,上尊号为应天神龙皇帝;改玄武门为神武门,玄武楼为制胜楼。宗楚客又率百官上表请愿,加皇后尊号为顺天翊圣皇后。中宗全都批准。
3 当初,右台大夫苏珦调查太子李重俊党羽,囚犯中有口供牵涉到相王李旦的,苏珦秘密为之申理;中宗于是不再过问。
自此安乐公主及兵部尚书宗楚客日夜密谋陷害相王,指使侍御史冉祖雍等诬奏相王及太平公主,说他们“与李重俊通谋,请逮捕下狱”。中宗召吏部侍郎兼御史中丞萧至忠,让他调查。
萧至忠哭泣说:“陛下富有四海,还不能容下一弟一妹,而使人罗织陷害他们吗?相王当初为皇嗣,坚决向则天皇后请辞,把天下让给陛下,为此绝食数日,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陛下为什么因为冉祖雍一句话,就怀疑他呢?”
中宗对弟妹一向友爱,于是将此事搁置。
右补阙、浚仪人吴兢听闻冉祖雍之谋,上疏,认为:
“自文明年(武则天夺权之年)以来,唐王朝的命脉,就像一条线一样,勉强维持、没有断绝。陛下龙兴之后,寻访皇族血脉,把他们从深山老林、天涯海角找回来,接到皇宫,亲自接见、分封。何况相王是一母同胎的至亲,天地间再没有第二个人。
而贼臣日夜连谋,想要陷害而置他于死地。祸乱之根,将由此而始。只要授予他权力,就算是血缘疏远,也举足轻重;而一旦夺走他的权势,就算是血脉至亲,也轻如鸿毛。
自古委信异姓,猜忌骨肉,以致覆国亡家的,已经多少人了!何况皇家枝叶,已经所剩无几。
陛下登基还没多久,而一个儿子以弄兵受诛(太子李重俊),一个儿子有罪,流放远方(李重福),就剩下一个弟弟朝夕侍奉左右,尺布斗粟之讥,不可不慎,《青蝇》之诗,也可畏也!”
相王一向宽厚、恭谨、恬静、好让,所以经过武则天和韦皇后之世,竟然也能幸免于难。
4 当初,右仆射、中书令魏元忠因武三思擅权,经常愤恨、郁闷。等到太子李重俊起兵,在永安门遇到魏元忠的儿子、太仆少卿魏升,胁迫他跟随自己。太子死,魏升也为乱兵所杀。
魏元忠扬言说:“元凶(指武三思)已死,就算把我扔进大鼎里烹死,又有什么关系!只可惜太子陨没而已!”中宗因为他有功,并且为高宗、武后所重,所以放过了他,不问罪。
兵部尚书宗楚客、太府卿纪处讷等一起作证指控魏元忠,说他“与太子通谋,请夷灭三族”。中宗不许。
魏元忠惧怕,上表请求解除官爵,仅保留散官身份回家。八月二十一日,中宗手诏批准解除魏元忠仆射职务,以特进、齐公身份退休,仍在每月初一、十五入宫朝见。
5 九月二日,任命吏部侍郎萧至忠为黄门侍郎,兵部尚书宗楚客为左卫将军,兼太府卿纪处讷为太府卿,并同中书门下三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于惟谦罢为国子祭酒。
6 九月五日,赦天下,改年号为景龙。
7 经宗楚客等举荐,擢升右卫郎将姚廷筠为御史中丞,指使他上奏弹劾魏元忠,认为:
“侯君集是社稷元勋,等他谋反,太宗向群臣乞求留他一命而不得,竟流涕将他斩首。其后房遗爱、薛万彻、齐王李祐等为逆,虽然都是皇亲国戚,也依法处决。
魏元忠论功勋不如侯君集,论身份又不是皇亲,与李多祚等谋反,儿子加入逆徒行列,应该满门抄斩。但有朋党饰辞营救,以惑圣听;陛下仁恩,也想替他掩盖罪行。臣之所以犯龙鳞、忤圣意,正因为此事关系着宗庙社稷。”
中宗颇为认同。魏元忠因此被关押,之后被贬为渠州司马。
宗楚客令给事中冉祖雍奏言:“魏元忠既犯大逆,不应该再到渠州做官。”杨再思、李峤也附和赞同。
中宗对杨再思等人说:“魏元忠为国家效力多年,朕特别宽容他。制命已行,岂能一改再改!处置轻重,权力由朕掌握。卿等频频上奏,很不合朕的心意!”杨再思等惶惧拜谢。
监察御史袁守一再次上表弹劾魏元忠说:“李重俊是陛下之子,尚且依照国法加刑;魏元忠非勋非戚,怎能独漏严刑!”九月九日,又贬魏元忠为务川(在贵州省)县尉。
不久,宗楚客又令袁守一奏言:“当年则天皇后在三阳宫身体不适,狄仁杰奏请陛下监国;魏元忠密奏说不可。这是魏元忠怀逆日久,请加严诛!”
中宗对杨再思等人说:“在朕看来,人臣事主,必在一心;岂有主上一点小病,就请太子知事!这是狄仁杰要树立自己的私恩,并不能看出魏元忠有什么过失。袁守一想要借一件旧事来陷害魏元忠,这样可以吗!”宗楚客于是停止。
魏元忠走到涪陵,去世。
8 银青光禄大夫,上庸公,圣善、中天、西明三寺住持慧范,在东都洛阳建造圣善寺,在长乐坡塑造大佛像,府库为之虚耗。
中宗及韦后都敬重他;他势倾内外,无人敢惹。九月十三日,侍御史魏传弓揭发慧范贪赃四十余万,请处以极刑。
中宗想要宽大处理,魏传弓说:“刑赏是国家大事,陛下给他的封赏已经过分,难道刑法也管不到他吗?”中宗于是削黜慧范,贬逐回家。
宦官、左监门大将军薛思简等,有宠于安乐公主,纵暴不法。魏传弓奏请诛杀;御史大夫窦从一惧怕,坚决制止。当时宦官用事,窦从一为雍州刺史及御史大夫,只要看见来打官司的人没有胡须,必定努力讨好、接待。
9 任命杨再思为中书令,韦巨源、纪处讷一起担任侍中。
10 九月二十七日,改左、右羽林千骑为万骑。
11 冬,十月十三日,命左屯卫将军张仁愿任朔方道大总管,以出击突厥。军队抵达,敌人已经撤退;追击,大破之。
12 习艺馆内教苏安恒,性格高傲,好为惊人之语。太子李重俊诛杀武三思时,苏安恒自称说:“这是我的计谋。”太子败,有人告发他;十月十四日,伏诛。
13 十二月一日,日食。
14 本年,中宗派使者分道到江、淮赎买鱼类放生。
中书舍人、房子人李乂上疏进谏说:
“江南乡人采捕为业,鱼鳖之利,是百姓的生活依赖。虽说皇恩雨露广布于鱼虾,但上天生养的恩惠却未能施之于百姓。为什么呢?
江湖之饶,生育无限;府库之用,却容易枯竭。如果花费得少,则放生的鱼虾有限;如果赎买得多,则日常开支都要受影响。陛下要救鱼虾,不如担忧人民!
况且那些买鱼放生之徒,唯利是视,陛下去买鱼放生,他们就扩大捕捉;皇家放生一天,他们就利润百倍。不如把卖鱼放生的钱,用来给贫苦的人民减少徭役赋税,充实国库,爱护人民,这样的福报超过放生。”
【学以致用】
这一篇思考2点
01,好的领导者一定是善良的,但只有善良就不一定是好的领导
姚廷筠虽然是受人指使而弹劾魏元忠,但他的弹劾内容却很有逻辑,这涉及到组织的治理层面,是个底线问题
但是,唐中宗如果因此而制裁掉魏元忠,那么,他也应该也得制裁掉住持慧范。
因为腐败问题属于吞噬组织的黑洞之一,与叛逆没区别,都是动摇组织根基的存在。
而唐中宗对他们的态度,从情绪逻辑上看是一致的,敬重他们,不愿意下重手。
所以讲,唐中宗是个好人,但不是好的领导,他意识不到哪些行为对组织的破坏是致命的存在。也许他从未想过这类问题。
02,领导者的大善,不是捐款放生,而是机制建设
所谓的机制建设,换句话说,就是让人们有过好日子的本事和底气。
比如现代企业当中的胖东来老板,他真正的在实践马克思的理念,做到了让劳动者的价值尽可能地实现最大化。
再比如华为任老,用机制建设,以基本法的形式,实现劳动所得,资本利得以及ZF需得三者之间的动态平衡,这个就更高级了。团结了十几万人一起奋斗,成为中华民族的骄傲。
还是那句话,如果李显仅仅是普通的个人,放生,捐款都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者,尤其是一国之君,那就走偏了。
如果要发善心,不如建立一个好的机制,让员工多分钱拿回家,我相信员工背后的家人们都会感谢老板的,他们的愿力就是领导者的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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