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原该喜气洋洋的春节，闹得人心惶惶的主角，中华菊头蝠被揪出来之后，马上闪亮登上了热搜。很多人在翻看它们以各种造型，各种姿势出现在网上的图片时，露出一脸的疑惑，问：这就是传说中，新型冠状病毒的源头？再将照片仔细端详，之前的疑惑转变成了厌恶，再问：“这东西长得那么不开胃，哪有能耐让人类祸从口入呢？”这时，一直在这话题里坚持不参也不发言的人们，吃吃阴笑起来。他们压低声音嘀咕说：“怎么吃不下？据说这可是壮阳的好东西啊！”
以前有一个朋友在毫无预兆下，忽然宣布转行成一名电商。她辞职转行的消息刚从朋友圈里传开不久，又传来她的业绩犹如嫦娥号般，直飞冲天的消息。收入是曾经的三倍。朋友们都好奇地问她到底在网上卖些什么。她转弯抹角，支吾以对。简单地抛出一句，保健品。追问是什么类型的保健品，她却面露难色。把前后左右环顾一圈之后，低声答说：“就那种。”就哪种的那种啊？朋友们都听不明白。在大家的穷追猛打下，她后来烦不胜烦，豁了出去：“就那种能让女的美白隆胸；男的补肾壮阳的东西！”她还说，下海从商前，她在海上观望到的一个迹象是：只要把产品的功效标注上“美白隆胸”或“壮阳”任何一条，往后若要想让产品不畅销，还真是不可能的事。她很有感触，滔滔不绝地数落男人。说只要是男人，看到壮阳这两字，立马就“脑痿”。夸张地说，如果把壮阳功效套在苍蝇和蚊子头上，想必今天的苍蝇和蚊子大概早已被吃成濒危的一级受保护昆虫了。
导致新型冠状病毒的病发源头被曝光后，2020年的蝙蝠忽然体会了果子狸在2003年所体会到的一夜成名的滋味。只要往谷歌输入“蝙蝠”和“美食”这两个关键字，页面就会展示它们在各国各地被煮熟后，呲着牙咧着嘴，或俯或仰或侧卧的一张又一张所谓的美食图。在被蝙蝠汤和蝙蝠刺身占满的页面里，也有非洲的红烧蝙蝠来凑热闹。张张看得我触目惊心，混乱中不小心点击了一个视频。视频中，一个老外在介绍印尼奇珍异肴时，把在炖在椰浆里，乌溜溜的蝙蝠头捞起。他跟着当地人一起扒开蝙蝠的上下颚，吃起了蝙蝠的舌头。
独恶心，不如众恶心。我于是将视频下载，群发出去。回应视屏的，是各式各样的emoji。唯独一个老同学以一个问题当作回应──她问我，视频是不是就在我家附近录制的？我听得一头雾水。“你家附近也有好一些‘挂煮炒卖野味’的小餐馆啊！难道你不知道吗？”她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被揭了底的小丑，从原来的社会反派，摇身变成了资本社会里的觉醒者与反抗者。而小丑的死对头，蝙蝠侠的家族也赶在2020年来临之际，忽然向小丑看齐，也变成了资本社会的觉醒者与反抗者。和小丑不同的是，它们采用了以另一种方式来报复了今天这个病态的资本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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