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观
自对爱情有概念起,一边神往,一边克制。以至于我的好友们眼看着我即将到达剩女分水岭仍孑然一身而替我着急。纷纷为我张罗对象,却无不让她们失望。我最亲近的朋友都试探性的问我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作为一个成年女人,对身边的男人毫无兴趣,是怎么做到的?不是心理有病就是身体有病。她们的推理像极了真理。
其实,我内心非常清楚,身边哪些男生或者男人是想接近我,试图开启一段男女之情的交往。也无不被我如数扼杀在摇篮里。对于自己超级反感的追求者,我会直接上猛药,告诉他就算世上男人只剩下他,我也断然不会嫁他;对于并不反感的追求者,会委婉告诉他,我还没到计划恋爱的年纪也没做好恋爱的准备;对于自己多少有点喜欢的对象,我会隐藏内心并不热烈的喜欢,全凭一己之力逐一转化成兄弟之交。
在我心理,爱情是神圣不可侵犯且具有排他性的,否则,那么小的心,何以装得下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所以,我在单身时就给自己定下了择一人过一生的爱情标准,如果被我认定的爱情中途有人退场,我想,我定会独身一人。这是我年轻时为什么不轻易开启一段爱情的原因。
嫁给爱情
在跟自己约定要找男朋友的那年,我错把锲而不舍迎面追上来的男生当成了爱情,确定恋爱关系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我发觉那好像不是爱情,果断结束了那段连手都没牵过的爱情。我哭得昏天地暗撕心裂肺,因为我伤了别人,很深。那是我第一次有意识地把自己灌醉,寄望于从酒精里得到心灵的片刻安慰。
在刚刚开启那段还没开始就夭折的爱情后,偶然遇到我的先生,也就是孩儿们爸。他长得在人堆里小有光芒,我长得其貌不扬。我们的故事就从那人堆里的一眼对望开始了。
无论短信聊天还是煲电话粥,都让我冥冥之中觉得他像极了我心里要找的那个人。它没有具体标准,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有意愿和他发生爱情的感觉。三个月的相互了解,在电话里确立了恋爱关系,在确认恋爱关系的那一刻,我至今仍然记得给自己送了一句祝福:“选了这场冒险之旅,祝自己好运。”
两年后,在第五次见面时,我们结婚了,婚礼上,我喜极而泣,恭贺自己等待多年终于如愿嫁给了爱情。
新婚热恋
大概是因为我们赶在了发现对方缺点之前结了婚。新婚的甜蜜,超出了我对爱情的期待。
那段新婚时光,回想起来,温柔、体贴、多情、细腻、激情、包容……一切美好的辞藻,都不足以用来形容那段时光的美好。
我放下爷们儿好多年的体态,像个小女人般在他怀里撒娇;会走着走着耍赖,爬到他背上要他背着走;会枕着他的胳膊入睡枕着他的胳膊醒来,是他的胳膊结束了我失眠多梦的岁月;喜欢周末一起买菜做饭一起手牵手逛公园;会出门前和下班回家给对方一个拥抱和热吻;也爱窝在沙发里说说情话就打发了大半个下午的慵懒……
这些所有我能用文字描述出来的爱恋,都是我对爱情的迷恋。
矛盾频现
随着热恋期悄然退减,悄然得有些让人浑然不觉。直到有一天翻然醒悟,我们的观念冲突和吵架越来越频繁。
芝麻绿豆的事,都能摆出争个你死我活的架势来。大吵小吵不计其数,无论谁,心火一点就着,要好几天才能重归于平静。
记忆最深刻的矛盾,是发生在产后不到半年。我们第一次把矛盾上升到用肢体冲突来解决的地步。我愤然喊出离婚。他也愤然回应。
本身就没什么家底,离婚值得挣的财产就只剩孩子。两个自命清高的人,一并认为什么都不值得带走,一定要带走孩子。最后因为在孩子分配的问题上没有达成一致,俩人重走了一遍我们热恋期间走过的公园和街头,去感受在那里留下过的浓烈的爱,以初心之名,和解了。
那次矛盾引发的离婚提议,但凡我是那个视孩子为拖油瓶,怕影响自己去寻找下一个男人的障碍的女人的话,离婚应该铁定尘埃落定。
归于平谈
再后来,日子渐趋平淡。不再有十分激烈的争吵,浓烈的爱意自然也很少重现。
有一天,他说结婚这么多年了,要换一种相处方式,不应该有过多的儿女情长。
于是我努力地理解他提出的各种命题,然而无论怎么努力,都清晰感到我已不是他满意的伴侣,越来越频繁地感受到自己在他面前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有时被他一顿劈头盖脸地说一通后抑制不住地感到委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无论在他面前如何释放压力和委屈,他都不会如初识和新婚时那样,在我流泪时给一个厚实的拥抱,而是一脸嫌弃地质问:“又哭!我都不知道你在委屈什么!”
凭心而论,在看到他一身的优点时也看到他一身的毛病,但我潜意识里仍保留了一份对他一厢情愿的崇拜。
静思,我喜欢和沉迷的甜蜜婚姻生活模式不可能再回来。我在日记里写下:当我总是期待从他那里得到男人的宽慰和鼓励而又不能时,解脱自己的唯一出路就是戒掉执迷不悟。依赖他,是病,得治!戒掉对他的依赖,戒掉那些年我引以为傲的对友人、恋人、情人和伙伴多合一功能的爱人的依恋。
生活禅
心态改变后,重新调整自己的位置。很长一段时间里,坐禅论道取代了我们的家长里短聊天方式。
常常半夜泡一壶茶,就一个观点和某个事件,相互交换观点,也针对工作进行一些探讨。有辩论再无争吵。
这种交流状态持续了将近一年,极少因为观点上的冲突产生激烈争吵,极少因为具体事件像正常夫妻那样挣个你输我赢。有一天,我又翻然醒悟,这好像不是一对俗世间正常夫妻的相处之道。
这种不吵不闹不争不恼的相处模式,哪里都对却又哪里都不对。就像平静的湖面,你远远儿地看,它静美无比,不忍搅扰。当你试图接近湖面看个究竟,隐约感到平静湖面底下的暗流涌动,却也看不清到底哪儿有要人命的漩涡,只知道平静的湖面底下处处凶险。深入湖底探清它,可能尸首全无;远观这湖面的平静,你始终是个路人。
某晚,借着讲酒带给人生的启发这一话题。打开了彼此更多的话题。准确地说,是我先生打开了一些他认为可以对我开放的人生经历,一些从未对我提及的经历。
我知道,这所有能云淡风轻讲出来的经历,都极可能是对未来某个时间里的某些事件的铺垫。一念是对眼前这个男人过往的怜惜,一念是看见了和眼前这个男人未来的不确定性。想表达点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表达什么。只剩下观心,感受内心念起念灭,念灭念又起……
一夜安宁后,翻看手机里留下的湖边朝朝暮暮的影像,写下四行字应心境。
夜幕霞光染
晨光水墨渲
人生本孤独
自渡求心安


先生回——
夜幕霞光染
晨光水墨渲
人生本富足
何偿求心安
在人间这个道场,我想我终究是凭本事弄丢了我的爱情,收获了道友一枚。
书于第八年
2020.6.15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