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诺木洪农场阳春面》后,本想整理一下思绪,仔细回忆一下在浩门农场生活的那4年。写一写在浩门知青大队,也就是13大队的一些生活劳动经历。题目都初步拟好了《那山、那水、那段知青的岁月》。因为浩门,诺木洪这两个地方,都是我人生旅途的驿站,都是割舍不下的两个农场,在哪里都留有我曾经挥洒的汗水和青春年华的足迹,都有我挥之不去,难以忘怀的人和事。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摘自夕阳紅微信)
但,有一种浓浓地诺农情结,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冥冥之中,好象有两种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说,再写一写诺木洪农场吧,你有N多个回忆纪念他的理由。另一个我则说,以你的拙笔和知识层面,是写不出那尽善至美华丽文章的,你写的无非是些豆腐块、流水帐式的白话日记。另一个我则反驳说:“不要紧的,你就用你自己的所见所闻,和亲身经历,写一下诺木洪农场的发展吧。打个比如,你就权当是参加了一场唱歌海选,明知自己唱的跑调,却重在参入。虽然写作水平远不及正宗的科班出身的作家,但你是来自基层的一介草民用草根写作的啊,写的都是唾手可及、原生态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这些人和事能引起在诺木洪生活过共鸣和回忆。
现在诺木洪农场的大队已不是从前的大队了,它已演变为移民新村。(摘自微信)
其一,你毕竟在青海生活了10几年,哪里是你的第二故乡。
其二,诺木洪农场,青海省第六劳动改造管教支队。在诺木洪这块土地上,已经走完了它一个甲子的历史航程。完成了劳改农场体制赋予它的使命。如今,它象一艘远航的大船,已经停靠在历史长河中的船坞,等待体制的维修和改制。届时,重新展示在人们眼前的诺木洪,虽然全国行政区划,全国交通地图还标有其地名。纵贯农场东西大队的沿途,还保留着农场时期几大队的称呼,土地还是哪些土地。但今非昔比,其性质已经都变的物似人非了。当年创业的哪一批人,大部分都已谢世,他们的子女或內调,或在1996年的司法系统大调干中,分散到了全国各地监狱。留场的干警也随迁到格尔木监狱了。而今的农场,正可谓“人面不知何处去,杞花依旧笑春风”了。所以,在怀旧的情结下,你应该写篇小短文追忆一下诺木洪农场,这就是你写诺木洪的理由。
即如此,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撰文缅怀一下吧。我自知写不了诺木洪农场的正史,哪将是一篇集政治体制,劳改政策,人员装备、建场设计、决策规划,气象地理等诸多宏观的官方历史文件,哪是非有翔实的历史资料而不可为的。如把哪些作家比作是大医院的主治专家,而我也只是农村不入流的“赤脚医生”,只能“坐井观天”地写一写农场人在建场60周年中,每个历史时期对生活质量的追求。从生活中的衣、食、住、行落笔,用一种琐碎独特的视角,从另一个侧面反映诺木洪农场的发展史。因为这些老记忆,能钩起经历过哪个时代的人无限地回忆和遐想。关于诺木洪被确定为劳改农场,在它走过的60周年中,我大致归纳为四个历史发展时期。
一,50年代中后期的调犯时期。
60年代西宁的街道,图片摘自《西海都市报》。(顾敏微信提供)
“偏辟和荒凉”的青海能出名,能让人知道,能让一些人记住它的原因,那就是劳改农场。50年代中后期,它是流放犯人的地方。“君不见,青海头,自古白骨无人收,天阴雨愁声愀愀”。还有人形容,青海省城的西宁市是:“西宁城头空有月,黄沙渍里本无春”。1952年的"全国第一次劳改工作会议”,做出了《关于稳步地、分期分批地向地广人稀地区转移人犯的决定》。据此,拉开了建设大西北,巩固我边疆的序幕。这个时期劳改农场,是一个白手起家,艰苦创业的主要时期。青海省10几个劳改农场,需要集中人力、物力、大规模地同期开发,在当时的哪个环境,战争的硝烟还未完全散尽,各种反动势力对新生的共和国,都虎视眈眈地妄图颠覆的历史背景下。英明的党中央、毛主席做出这样的决议,是何等的胆略和气魄。假如历史能象录像带一样可以回放,那我们就把历史快闪回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吧。
1959年10月1日,兰青线火车通车了。图片摘自《西海都市报》。(顾敏微信提供)
时间,1955年初冬。地点,兰州火车站货运站台。
那时,直通西北的陇海铁路,包兰铁路的火车只能通车到兰州。兰州,首当其冲的成为当年第一轮开发西部物资、人员、设备集散地的中转站。大批的物资设备从这里中转出发再转运到西宁。说是物资,从父辈的回忆录中得知,
当年,唯一解放生产力的链轨式拖拉机。(摘自微信图片)
无非是些人力生产最原始的劳动工具,镐、锹、扁担、抬筐、帐篷之类。能代表先进科学、能解放生产力的大型机械设备,是为数不多的,从苏联、西德进口的链轨式拖拉机、双轮双铧犁和以后陆续配发国产的<东方红>链轨车或胶轮拖拉机。
胶轮式拖拉机,农场的老物件之一。(摘自曲建华微信图片)。
所有调犯人员,乘火车走到兰州,必须换乘汽车才能继续西行。我不知道当时的兰州火车站有多大,站台地面是否是用水泥铺就的。但有一个宏大的场面,是可以大胆地设想的。货台的铁轨上停靠着火车,它吐着黑烟、大口大口地喷着白雾喘息着,如负重的老牛一般,爬上了青藏高原。汽笛的鸣叫声中,繁忙的站台上,又一列货车开过来了,人们在不停地卸下內地运往西部开发的物资。简陋的货场内,物资堆积如山。
当年,用链轨拖拉机拖拽,耕地用的双轮双铧犁。(摘自微信图片)
轰隆隆的铁轨震颤,呜呜的汽笛声。又一列闷罐列车徐徐进站了,在火车即将进站之前,一队队荷枪实弹的警卫部队,在整齐的跑步声中,站到了各自预定的哨位。车站的空气又一次严肃地凝固起来,地上早已插上警戒旗,布置好警戒区域。列车停稳后,押犯干部掏出钥匙哗啦一声推开了锁着的铁皮车厢,人们疲惫地,鱼贯地跳下闷罐车厢,纷纷眯起眼睛,打起眼罩,遮挡西北高原那冬季那寒光灼灼的阳光。各车厢负责清理卫生的调犯,将两只马桶抬下车皮,倒向站台指定架子车的大桶里。只听随行押车干部‘嘟、嘟、嘟’的哨子声,手持铁皮喇叭的吆喝声再次响起。各个中队请注意,各中队请注意!你们以车厢为单位,在列车的车门前原地集合,清点人数发放食物。一号车厢!二号车厢!三号车厢……。请带队干部清点核兑完人数后,向车站值班首长汇报!那声音是不容质疑和否定的,严厉中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坐了几天火车,货台上临时搭建的厕所解决了内急,在一阵阵催促声,凌乱的脚步声中,调犯们背着简单的行囊,木讷地汇拢到指定的集合地点。随着当地送押犯干部,南腔北调下达的口令。报数!押犯们犹如钢琴键盘般列队从左至右,人们蹲下立起喊着数字。然后,他们被允许,可以掏出碗具或搪瓷缸子就着温水吃分发的食物。午饭后,调犯又和看押干部補充了路途上要啃的干粮,在三辆押犯车夹一辆全副武装看押车的配置下,汽车又继续西行。漫漫的黄土高原上,那滾滾的车龙、腾起的烟尘久久地悬浮在空中。行驶约8个钟头,远远地望见,一座土色的城廓蹲伏在湟水河畔。河里流淌着黄黄的河水,它显得是哪样的不修边幅,哪样的苍桑,它,便是50年代的西宁城。
50年代青海西宁的一条街。图片摘自《西海都市报》(顾敏微信提供)。
西宁城郊,小桥附近的一片空地,是这次开发大西北的物资、人员又一中转站。搭建的帐篷里、征用的民房中,青海省劳改局的干部们脚步匆匆的进进出出,各种报表资料在传送着、签发着。分配到各开发农场的调犯、物资、干部的配备,将根椐被垦荒农场的原始设计,规模大小作最后的调整配置。农场的雏形规划,早在一年之前,就由劳改局先期抽调的工程设计人员作好了勘察、绘制规划成了蓝图。通往各农场的原始公路,劳改局下属的筑路队,也先期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上,依照几代马帮、驼帮踏出的小径,好在大漠戈壁一马平川,没有崇山峻岭的沟壑,只要稍加填平,也依稀可辨地有了路的形状。这时,进驻各农场的干部、调犯以及看押部队经过几天的休整,接通知后、又重新收拾行装准备继续西进。看押干部和押送部队的战士们也都根据自己建制单位,配发了据说,进柴达木盆地才有的御寒装备。羊皮大衣,皮帽子、花格围巾和一付挡风沙用的,有四个玻璃镜片的风镜。简陋的武装带上配发了一把“五四”手枪。随队配编的女干部,在和男同志相同的配置下,所不同的是,还有哪个时代最新潮的列宁服式的女棉冬装。
50年代初,随山东调犯进青海格尔木垦荒的父母。(自拍)。
押犯们也换上新的冬衣。某一日的小桥中转站,萧杀的寒冬上空人声鼎沸。警戒线再一次布控,押犯们依次排队,改乘汽车又要开拔西进。此时,西进的人群中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干部、战士想的是遵照党中央开发建设边疆,巩固国防的基本方针,为共和国的政权稳定而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而各省“严打”“镇反”中的各类刑事犯罪分子,则是不由他们意志为转移的西迁服刑劳动改造。因为这次史无前例的囚徒大流放,是巩固新生政权的需要,也是历史发展必然的选择。但有一点,大家的心事是相通的,那就是心里沒底,对前途一无所知地渺茫。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在哪里?它是一个什么地方?在两种人的心中是一个未知数。
停车场上,汽车发动机冒出淡淡的青烟,只听喷灯蓝色的火舌喷烤齿轮箱的呼呼声,手摇车把,在司机助手一下一下缓解动僵齿轮转动的咔嚓声中汽车打着火了,轰鸣起來。空旷的操场上,干部在召集量刑轻,表现好又积极靠拢政府的调犯大组长们交代着,做出发前的物资清点,布署路上注意遵守的事项。调犯们又一次按花名册,在打乱了省籍的情况下,跟随新的接犯干部,按照贴在驾驶室和车尾板上的編号,陆续排队上车。有的也暗自庆幸,自己还能分配在从山东一起来的熟悉的队长名下。事实证明,这一批人在日后的监管中,绝对地对带他们来青海的原籍干部是有感情的,不敢耍“二杆子”脾气。在日后的监管中,能积极协助干部维护监管秩序,汇报调犯中的思想动态,使干部能比较翔实地,掌握了第一手思想动态资料。
在格尔木生活期间。小孩子不懂政治,没有阶级划分。有时,能有机会和他们近距离接触,每当他们收工的大队路过时,在行进队伍中,有的会叫我的乳名,用那个年代他们力所能及的,从怀里掏出休息时,自制的一把树根小手枪给我,让我爱不释手。这也是半个多世纪后的2013年春天,我和老伴专程开车到高密,看望了一位90岁老人,他从山东莱阳劳改队一直跟随父亲到格尔木的。格尔木农场60年代初撤销,改为生产建设兵团后,尚茂才、翟双元、田兴德、王心厚、孙承欣、师林山,杨斌的父亲,被分到诺木洪农场。还有一部份分到其他农场的,如分到香日德胡建忠的父亲,田毅等老前辈。田毅,74年已经成为香日德副场长,我们调浩门农场的青年夜宿香日德时,他曾专程去看望过我。只是近40余年失去了联系。当时,有一部分调犯也随队调来诺木洪,其中有许多山东籍的调犯对我很好,来的人当中有许多让我捡烟蒂巴的,很可惜随着岁月的增长,他们的名字也都记不住了。
拖拽着双轮双铧犁的链轨拖拉机在作业。(宋毅军提供)
在60年代几年的时间里,全国各省区的调犯先后被充实到德令哈,香日德,查查香卡、哇玉香卡,浩门,巴仓,曲沟,甘都,塘格木,青海湖,赛什克,水电设备厂,皮毛被服厂,吴堡湾,砖瓦厂,省五建,诺木洪,格尔木农场。在这里,我的笔迹只能沿着父辈的脚步,跟随进格尔木,诺木洪的哪熟悉的一路人马的队伍西行了。日月山,藏语为“尼玛达哇”,地处险峻,战略位置重要,很早以来,它就是祖国內地通往西藏边陲的交通要道。70年代,那时的老青藏公路还未改道,我每次下西宁时,都能从日月山下的日月亭路过,遥想唐时文成公主去西藏和亲的壮美故事。在湟源的青藏公路的陡崖上,我记得还石刻着四个遒劲的大字“青藏通衢"。相必现在开发出来也成为旅游景点了。“倒淌河”是西去必经之地。到达151公里哪便是中国最大的咸水湖一青海湖了。青海湖地处青海高原北部,这里地域辽阔,草原广袤,河流众多,湖的深处有一座屹立在湖中的小房。那时,青海湖的天,还是海天一色地绿,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天流云映花海,而我们的父辈只是匆匆的过客,却没能感受的到它一年四季的壮美。
后期建造的和四角都有的岗楼的土坯监舍。(摘自微信图片)
格尔木农场,这次西迁垦荒的目的地到了,举目四望,哪有什么监狱?荒野上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黄沙漫漫的沙丘和无际的戈壁,湿地、梭梭林。一切从零开始,他们利用地形地貌,砍来一大抱一大抱的沙柳条梱扎起来做杖子,晚上把犯人圈进去,外围,看押部队和干警围成一圈、四周围再插上警戒旗。非常时期,难免非常对待。
当年向西挺进格尔木和武装看押的劳动工地。(拍自激情似火的年代)。
犯人敢贸然出来,值勤干警先是喊话警告,不听就鸣枪示警,再不听就可以开枪射击了,当时传达上级会议精神就是这么规定的。
二,艰苦创业,温饱型的生活时期。
1958年的春天,柴达木盆地平静地在自然界给予她的苍桑中,透着淡淡的清香走来了,清香是来自高原牧草的味道,蓝天里,土百灵鸟的歌声伴着那清香又在苍穹中回旋。被惊醒的昆仑山,像是一位白胡子的老人,它肃静地坐在冰山上,眺望着格尔木草原上那些神秘的来客,人来车往地在翻找着什么。当格尔木河的柳枝上还掛着冰凌的时候,草原上沼泽地的鸿雁、青雁夫妇们已经成群结队地、早早的飞回寻觅一个舒适的地方安家筑巢,准备繁育下一代的小生命了。
当年吴堡湾农场,垦荒使用西德产的、德茨一90拖拉机。(宋毅军供稿)
春寒 料峭中的格尔木农场人也在抓紧时间,按照“边设计、边开荒、边建设、边生产、边发展”,五边建设方针稳扎稳打地进行春耕备播。近两年,一批批携儿带女的女眷们,她们背伏着一日三餐离不了的锅、碗、勺、筷、盆携子追随着丈夫,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汇集到格尔木。在星星点点的帐篷区,在简易的地窨子和为数不多的土坯房子里便有了桔黄色的灯光,有了炊烟。
那时干部、家属居住的是帆布帐篷,形成了草原特有的帐篷城。(摘自激情似火的年代)。
女人们的到来,似乎给这清一色的男性王国注入了新的生活激素,亘古的格尔木,阿尔顿曲克大草原上,第一次有了孩子们的啼哭声、嬉闹声,第一次有了不同省籍的女人们,用不同的方言拉长声调,滿世界呼喊寻找孩子的吃饭的声音,第一次升起了哪么多,哪么多充滿生活气息袅袅的人间炊烟。有了女人才有家,才有了一个能容纳放下疲惫心灵的港湾。
我的童年是在格尔木农场边拓荒、边平叛的时光里渡过的,战事、饥荒与我无关,我还能微笑着。看看父辈的两腿泥,就知道是代工刚回来。(自拍)。
生活逐渐有了生气,有了干部们收工后,妻子用马尾甩子抽打身上浮土的啪啪声,有了妻子将一盆热水,端到你面前哗哗的洗脸声。某一日,一间房门前,手写的大红对联帖在两边,给和煦春阳下的家属区增添了无限的喜色。一张床板铺上了新床单,床单是那种双人床单又折叠了一下的,因为床板仅能容一人,床单显得有些宽裕了,靠墙的那一边是用摞起的一层土坯加宽一些。窗台上,并排摆放了两只牙缸,一只贴了喜字的新柳条包箱子,静静放在土坯垒的土台子上,里面盛的是这对新婚夫妇的全部家产。简单的婚礼,新娘子分发了不多的喜糖,男主人则给各位前来祝贺的来宾,递上了带锡纸包装的“飞马”牌香烟,一包烟散完了,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两盒印有烟叶商标的“黄金叶”牌和“大前门”牌香烟。对这喜烟、喜糖就连从不抽烟的人也赶快接过来,放到鼻子上嗅一嗅清清的烟草味,然后夹到耳朵上。喜糖,则放在手指上反复看了看,揣进兜里准备捎给家里的尕娃。婚礼简单而快捷,从现在起,又一个新的家庭在柴达木盆地诞生了。
草原上的哪一片花海,恰是当年垦荒姑娘们的花衣衫。(摘自雪杰微信)。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全国人民大团结,掀起了社会主义建设新高潮。那时,已是第二个五年计划实施阶段,人民翻身当家焕发了新的精神面貌,有了主人翁的感觉。农场人順应时代潮流,也在“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伟大红旗的指引下,"多拉快跑,多快好省”,建设方针鞭策下,以追美超英的大无畏精神,众志成城地为跑步进入共产主义而忘我地建设着,如今回过头看那段激进的岁月,不说别的,光那泰山压顶不弯腰,敢让日月换新天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慨,傲骨就够让我们敬仰的了。
农场干部职工也要参加劳动。(摘自激情似火的年代)。
开荒的工地上,一座座千百年的沙柳包被打开,一条条沙柳根块,极不诚愿地扭曲着身躯,被人们硬生生地抬上架子车,运到草原边上的空地上摞码了起来。草原垦荒设计,只要是在规划范围之内的土地边界。甘草丛、沙棘棵、白刺果林里处处点火烧荒,堆堆弥漫冒烟,冲天的烟柱似一条条黑龙般,盘旋着冲上天空,那升腾起的火舌燃红了天际半边的晚霞。
1958年垦荒的女拖拉机手们。(照片由宋毅军提供)
有水才有地,在一大片初具土地雏形蛮荒的原野上,一台台链轨式拖拉机拉拖拽着双轮双铧犁,唤醒了千百年来沉睡的处女地。警戒线里,人们热火朝天地完成中队干部给每个人下达的生产任务。各站点的基建工地上,为了改善居住条件,让家属们早日从帐篷、地窨子里搬出去。人们也在赶工期撵进度。脱土坯的,干部开大会要求,要完成规定的脱坯任务后,还要超额完成,以表示自己靠拢政府的改造决心。于似乎,坯场上脱的土坯一垛一垛的取之不尽用之不谒。一排排土坯房屋,一处处带有炮楼围墙的新监舍,在阵阵的夯声中拔地而起。我家也分到了一间土坯房,记忆中的那间屋子里,生命力顽强的芦苇不甘心被斩草除根,它不屈不挠地又萌发出了许多新的苇子,哪苇叶是崭新的,绿绿的,一簇簇、一丛丛,从房间不同的地方钻了出来,宣示着只有它,才是这块土地上的原居民。
想象中,当年的哪一片芦苇丛,被我们征用建了新家。(摘自微信)。
在小孩子的眼里,芦苇丛就象一片小小的森林,我经常好奇地看那小森林里的蚂蚁家族们,每天都忙碌地、认真地搬运着食物的碎屑。坊间,人们形容那些无所事事,且又百无聊赖的人,才称之为‘看蚂蚁上树’。这个经历在60年前我就做到了,因为我是哪个时代心中无事的闲人。
如今,回首当年哪个岁月,哪是一个什么时代,哪是一个对国家“比成绩,比贡献",是“比、学、赶、帮、超”“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时代,是激情似火的年代。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三大本青海监狱系统,退休老干部的回忆,满满的是对哪个<激情似火的年代>的铭记,(摘自激情似火的年代)。
共产主义理想,是人们的精神支柱和动力的源泉,“胸怀祖国,放眼世界”,"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是哪个时代的最强音。入夜,办公帐篷里的马灯经久不熄,
简陋的汽灯和马灯照亮了50年代农场的光輝道路。(自拍)
那是我们的父辈在将手中的蓝图化做戈壁滩上的一座座城镇。工地上的一盏盏汽灯亮如白昼,一道道拖拉机的车灯刺穿夜的黑幕,一堆堆篝火前拉长的身影,那是人们在一天顶三天,大干苦干挑灯夜战的宏大战场。
当年的部队看押人员,脱下军装便加入劳改干警的队伍。(摘自激情似火的年代)。
煤油罩子灯印在窗玻璃上桔黄的灯光里,那是妻子孩儿,在等待丈夫和爸爸回来吃那缺油少盐的晚饭。那个时代,家家没有私密可言,没有和工资收入不符的物资,每家每户除了一套生活的必须品外,老婆孩子,便是一个男人拥有的全部一切了,全青海劳改系统,有多少个孩子在青藏高原那氧气不足,缺医少药的年代夭折,又有多少孩子在玩耍中遭遇不测!不曾统计过。仅从父辈回忆录中就见到2~3例。我也曾听母亲她们拉呱多次讲起,格尔木一位乔姓干部的二女儿,那时可能有3岁吧,她和姐姐在简易的地窨子里玩耍,不慎翻进滾烫的开水锅,等到大人听到惨叫捞起时,小女孩的脸部、身上已经大面积烫伤了,被紧急抱到格尔木陆军第22医院抢救,在当时那艰苦的医疗条件下,我猜想也只能是简单的包扎而已,等她所谓的伤愈出院后,我们小孩子再见她时,以前她俊俏的小脸蛋不见了,小手臂只剩下一个累累疤痕僵硬的小肉坨。她的惨剧发生,只因父母要忙于工作和讨生活,简陋的生活场所沒有任何安全保障可言,一切安全就看你的命运和造化。
白刺果,其貌不扬,果实微咸略甜,三年自然灾害熬出的糖稀,不知填饱了多少人的肚子。(刘卫红供稿)。
时过境迁,60年后的今天,如今她生活的怎样?是否还在人世?我无法探究不得而知。只知道那次惨痛的教训发生后,父母是掐着耳朵嘱咐我不准玩火!不准上大水渠上玩水!不准调皮从土堆上往下跳!怕踩塌人家的地窨子房顶,不准上草原玩!哪时的狼会叼走小孩的。直到我懵懂地答应了,母亲才停止了无休止的唠叨。过家家、推铁环、捉迷藏、老鹰抓小鸡,爬用帆布蒙盖着凹凸不平的农机具堆。在小孩子的眼里,它象高山一样陡峭好玩有吸引力,那一处处被农机具遮挡支撑起来的空隙,更是捉迷藏、过家家的好地方……。还有电影队下站放电影,也是我们的幸福时光。电影放影前,总有一个“静”字的幻灯片打在银幕上,一首小提琴协奏曲《花儿与少年》抒情欢快地音符,在音箱中流淌。吃过晚饭的人们,陆陆续续地向有发电机马达声的地方汇拢来。依稀记得看过的电影有《沙漠追匪记》,《追鱼》、《蝴蝶梦》、《金沙江畔》和《红旗谱》。每每演到有凶杀案时,硬是吓得将头埋在双腿间不敢看,在小孩子的心目中,电影里演的一切都是真的。
大跃进、人民公社吃大锅饭,“瓜菜代"的3年自然灾害的岁月里,毛主席都曾说过“农忙时吃干,农闲时吃稀,农活不多时吃半干半稀”,
青海的煮麻洋芋,胡萝卜是农闲时的主食。摘自<师生情深>(刘永强微信)。
连主席对平民日常的一日三餐都加以指导,可想当年的自然灾害波及全国是非常严重的。边陲的格尔木也不例外,农场人找尽了一切可以食用的替代品,池子里人工培育的“小球藻”,现在想來也就是些绿青苔,不知当年的人们掺杂在什么东西里食用。草原上的“白刺果”,“锁阳”、“甘草根”也被採来食用,白刺果被熬成糖稀,黑色粘糊糊液体连果核一块吃进肚里。锁阳、扫帚苗则是被掺到青稞面里蒸食,有没有营养,人们都顾不得计较,重要的是填饱那饥肠辘辘肚子。我的年龄又使我躲过了那场大饥荒,在父母的羽翼呵护下,我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
前几年到西宁,和老前辈司机们闲坐聊起当年格尔木农场的情景,我才弄懂了当年大人们口中的“青管局”,指的是青海省运输管理局,并不是我思想中的“青海省劳改工作管理局”。"西格办”是西藏驻格尔木办事处的简称。还有一个迷案,由于母亲去世早,至今未有正确答案,即,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为了生产自救,
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藏野驴的先祖们,也曾为哪个饥饿的年代作过牺牲。(拍自动物世界)
我吃过狩猎队打过的野驴、鹿、黄羊和野牦牛肉,因为哪时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还吃过裸鲤鱼。裸鲤即:青海鳇鱼。但是出裸鲤鱼的这个湖名一直困扰着我到现在。不知它产自哪个湖洎,母亲的胶东口音重,只听她们妇女在一起谝闲传时说,吃的是"拉木河”(念活)的鱼,胶东方言把‘河水’念成‘活水’。现在我考证,肯定是将青藏公路‘不冻泉’‘雁石坪’以外,座落在西藏境内、藏族人称作“纳木错”,汉族人称为“纳木湖”的字念白了,以讹传讹的胶东话发音说成了“拉木湖”了。不管如何,在无忧无虑中,渡过了我的童年时代。现在想来,母亲地叮嘱是对的,因为成年后的我,也曾掐着耳朵嘱咐我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只是根据时代不同,去掉了别踩塌人家的地窝子房顶,而增加了,过马路左右看,红灯停,绿灯行,走人行道的安全教育罢了。
由此可见, 那个年代,是一个精神富有,物质匮乏的年代。
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你的光辉思想永远照我心。刘卫红和父母及姐姐二个小哥哥们在主席象前照的全家福。(刘卫红提供)
一大批‘无产者’是随时随地的都可以背起面口袋,打起背包拎着媳妇孩子,时刻听从党召唤的。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坛坛罐罐好顾及、好羁绊的。不夸张地说,我们父辈哪个时代的人们,用一种朴素的无产阶级感情,爬冰卧雪,就着咸菜疙瘩啃干馍,用哪长滿茧子的大手翻开了农场建设的新篇章。
三,农场稳定发展,生活略有改善时期。
经过白手起家的创业,农场的生活、生产秩序巳步入正规化,有了很大的改观。俗话说“安居才能乐业”,走过这个里程大约为期10年。10年内,农场的路、田、林建设的非常规范。农田全部参照苏联集体农庄,最先进的标准设计规划的,万亩粮田均实行了农田条块化,田埂林网化,引进栽种了大量的新疆杨树,起到了防风固沙的作用。耕作机械化,耕作区域內都是条田,有完备配套成网的排灌系统,全诺木洪农场的灌溉用水,农场人修建了分配水闸一配水站。配水站将从南山大渠引进的雪水,有计划的调配,再通过干渠一支渠一斗渠一毛渠按东、西方向,根据各大队的用水需求,然后分配到1一5个大队的农田里。
引水干渠,滔滔渠水向西流淌,滋润着农场万亩良田。(徐海林供稿)。
农场的灌溉水网,就连当地的诺木洪公社也跟着农场开发的水力资源受益。当时的诺木洪农场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农场有自己的面粉加工厂,南山水力发电站、北山煤矿、五大队的副食品加工厂、商品供应站、邮局、银行、汽车运输队、机械修配厂、在各大队还有机耕大队、基建队、派出所。
当年青春勃发,风华正茂的侦保科全体帅哥们和张莉英美女。(刘颖秋提供)
猪场、养鸡场,打井队、附属机构还有诺木洪子弟学校,农科所、医院、电影放影队等机构和部门。都兰县派驻诺木洪地区的邮局、税务、银行、粮站、气象站和服务当地农牧民的‘牧民社’,极大方便了农牧民下山购买日常生活用品和就医。哪时,场部的篮球场上,经常拴着蒙古族和藏族牧民的骆驼和马匹,他们是到农场医院治病或到牧民社,供应站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的,农场人和各族牧民兄弟处的关系非常融洽,他们非常质朴,你可以以物易物互通有无的换取他们的牛羊肉,驼毛、羊毛,回馈给他们的是大蒜、菜蔬和他们认为对生活有用的物资。
60年代中后期,经过农场人的不懈苦干,诺木洪所有的干部、职工都住上了自盖的土坯房,每个家庭能分上一间半,领导干部能分到二间。
马车、小马车、自行车是那个年代主要的交通工具。各大队取报纸、杂志、信件、包裹、家属到供应站甚至小孩上学接送全靠它代步。(摘自微信)
所谓的房子,那是一种用木板,或红沙柳板做跨度横梁,沙柳树枝或用芦苇梱绑,扎起来的长把子平摊在房子上面,然后再用麦草覆盖,最后用草泥封顶摸平了的平顶房屋。由于柴达木地区大陆气候的降水不足,所以不用瓦,而且房顶也沒有很大的坡度比降。这也难怪当地青海的<贤孝>唱道,
青海的房子能赛跑,诺木洪场部一角及那个年代学生。(刘卫红供稿)。
哎一!人人都说青海好,青海的山上不长草,青海的大姑娘不洗澡呀,青海的房顶能赛跑。那时,诺木洪农场,全场无论哪个的家属区,只要你站在高处远眺,整个房舍一览无余,畅通无阻。究其原因,由于哪时交通不便,加之国家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人们还停留在“小富则安”的生活理念中。农场人都是“上不攀,下不比,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连场领导一把手都如此清贫,打饭排队,没有特供。说实在的你和谁比?大家是抹了鼻子都一样平的。在中国,人们最恨的是:患贫不患富,穷富不匀能加剧人们的思想分化,这不是“红眼病”的仇富心理,而是看不惯哪些"土豪大款”们的显摆、炫耀与得瑟。我家在诺木洪农场先后在二大队,直属三中队(大城),一大队、五大队(加工厂),配水站、场部住过。当时代工干部为了对付难缠的蚊蝇,场部发给每位干部的最大的福利待遇是一条2米多长的白纱布。后来农场条件好了,发的是一顶黄色的,有孔的防蚊帽。
一对诺农的小椅子,早已被新式沙发所代替,皆因它陪我走过那青春的岁月,而不舍得抛弃它。(自拍)。
在那个年代,一个家庭所有的家当屈指可数。我家在一大队住的时候,是用水泥垒了一个盛水的池子,解决了渠水沉淀的问题。睡的土炕沒有过多的褥子铺垫,母亲象所有农场的母亲一样,先用尿素袋子加其它杂布缝制一个大口袋,我俩上麦场背来二大梱新麦草塞到布口袋里填平,
当年的麦草褥子,已被越南乳胶床垫所代替。床垫刚到,过几天铺用。(自拍)
然后抬到炕上,一床草褥子就算完成了,晚上睡在上面翻身,听到身下麦草的唰唰声,闻着麦草丝丝的清香,也曾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安乐窝很惬意过。现在年轻人可能不理解,以为说这些是瞎矫情。真的不是诉苦博同情。哪个年代买任何物品都是凭票供应,穿衣要布票,吃饭要粮票,正式户口你要有粮油供应证,你要回外省老家探亲出差还要兑换全国通用的粮票,买轻工业产品你还要凭工业券购买。总之,除了人民币能在全国流通之外,其它的一概不行,因为各省有各省的供给标准。每人全年16尺布票容不得你有多余的衣服,每当发了布票和证券,主妇们都会认真盘算今年该给谁换一件新衣。退下来的衣服,缝缝補補再给那个孩子穿,都在心里掂量无数次,正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補補又三年。钱,可以存银行,各类票证,主妇们必须找个绝对可靠的地方隐藏起来。哪个年代有个罪名是,倒卖有价票券罪,指的就是布票,粮票,各种工业票券。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做到物尽其用。大队春播,田管撒化肥腾出来的尼龙尿素袋子,是要回收上缴的。这时中、大队干部会千方百计地截留一些。化肥袋子只要有两条,再用颜料染成红色,便能改做成一条长运动裤。晚上穿着睡觉或者外出运动都感觉很舒服,虽然颜料盖不住<日本株式会社><含氮量45℅>的字迹,但挡不住它遇风抖擞,磨拭腿部地哪种飘逸感。夏天在场院里走走跳跳,火红的尿素裤还是一件很有面子很拉风的奢侈品哪。
老物件,录音机是买一大队冀建青的,小花篮是在湟光工艺美术商店买的,塑料花在青岛买的,花瓶是和叶淑贤在供应站每家各买了一只。(自拍)
那个年代,谁的家中也无隔夜之肉。平时大队不杀猪,你便没有肉买,没有肉吃。一遇到大队或中队杀猪,主妇们便提前计划好买几斤。那时的猪血、猪小肠是没有人吃的,杀猪人可以自留或送人,猪蹄大到能剁到后肘处。沒有冰箱,主妇也有保鲜的办法。是冬天,就埋在柴禾垛里,各家的柴禾垛,都正对着自家的屋门,翻开柴垛拿取也方便而且不用担心被偷盗。若是夏天,除了当顿吃的,一般家庭都会全部把肉炒熟,等下一次炒菜时,拨拉一些炒肉放锅里一搅拌就妥了,这一办法在没有冰箱的年代很实用。我家一致沿用到94年买了冰箱方才不用。在70年代中期,已经有了改善居住条件和生活质量的萌动了,只是因为当时的物质条件所限,没有形成规模而已。为了解决吃水难的问题,在一大队,我家曾用水泥垒过一个水池子,能盛两担水,加上挑的一担,用白矾净化后可以维持2~3天不用挑水。后来又前进了一步,用汽油桶将上面1/3锯掉,桶外用绿漆,桶内用防锈漆涂刷,做成可移动的水缸。由于没有什么环保意识,根本不考虑水泥、漆类对水质的污染,加上用含铝的白矾沉淀的水,吃的咸盐是从草原挖来含硝量极大的硝盐,想一想那该对人体健康造成多大的危害!毒素该有多大!但大家都沒有科普常识习已为常。上班族的女同事们,早餐大多是拿一个凉馍到单位,放在炉火通红的炉底加热,10分钟后,一个外黄里嫩,掰开两半,腾腾地冒着热气,这时候你摸上油泼辣子,一道实惠的早餐就完成了。还有,改善家庭初级阶段的生活质量。木质做的饭桌和板凳,是到供应站找来二合板运输火柴的木箱子当饭桌用的,利用一块沙柳木只能做了一个小凳,其余的人还得坐砖块吃饭。唯一能盛全家被褥和衣服的是在五大队,积攒了几块用于垫拖拉机,大小不一的木板拚凑了一个衣柜。家用的木箱子,是我毕业后学木工,在一大队木匠铺学做的两只漆成紫红色的木箱子,当时给家里增色不少。那时,家家基本都是土台子,黑屋子,都如此,大家也并没觉得有什么掉价!
诺木洪贝壳梁,证实远古时期的青海是一片浩淼的古喜玛拉雅海。(摘自徐海林微信)
收音机、手表、自行车是当时<三大件>的奢侈品。一个家庭若有一块手表和再有两大件中的其中另一件,那是足够令人羡慕嫉妒的啦,平时干重活或沾水之活。媳妇会反复嘱咐你,把手表摘下来,别震坏了,别让手表进水了的警示语。为此,你只得小心翼翼地摘下手表交给媳妇,免去了后顾之忧,你才能专心致志地干活。晚上,爱惜地将手表放在枕头底下,听听秒针均匀的达达走动的悦耳声,你还会再下意识地拿出来,是夜光表的,你会看看夜光强不强,如果夜光不明显,你会用手电光照射一下,然后迅速把手表拿进被窝里再看看,等到时针、分针和12颗小圆点都发出了萤光,满足写在了你的脸上,听着手表‘铮铮’地摆动声,你很快地被催入眠了。收音机,我父亲买了一个当时比较先进的,是台式交直流两用<红旗牌>的。每当吃饭时拧开收音机,《八个样板戏》《革命歌曲》《论无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的事实和评论,一齐向你耳膜灌来,文艺为工农兵服务,塑造高大全式的工农兵学商是哪个年代的主旋律。
四,改革开放,生活奔小康时期。
70年代末,是农场家庭建设突飞猛进日新月异的时期。1979年,哪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改革的春雷响起,改革春风吹拂到边远的诺木洪农场。这一时期的农场,东到东工地的青年队草原,西至西水磨天格里,青青的牧草染绿了无艮的牧场,沙柳树上的小沙柳花一串串显的分外妖饶,红艳似火地一派生机盎然。
沙柳花,生在贫瘠之地而不言苦,父辈的品格如它一样,依然将美丽带给人间。(摘自俞相勇微信)。
草原的风,草原的雨,草原的羊群、草原的花、草原的水,沐浴着改革的春风也焕然一新。社会在发展,时代在前进,南风窗一打开,诺木洪农场也不再闭塞。在建场30周年。农场也实行联产承包制,干部每人每月扣5元钱的预留工资,作为年底的奖励和考核。监狱司法干警在这一时期,也提高了待遇,不再是有名无实的“二等公民”的杂牌军,较之我们的父辈,我们换发了上白下蓝的公安制式警服,稍后,在1983年的“严打”调犯以后,又配发了<83式>新式警服。穿上了新警服的男女青年,更显得英俊挺拔和妩媚多姿,一遇到场部开大会,橄榄绿的服装配上盾式警帽红领章,整齐划一警容警貌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换发83式新警服,浩门监狱的牟敦才正在练习手枪射击。(牟敦才供稿)。
和我们父辈进盆地的羊皮大衣相比,我们明显地感受到伟大的祖国在逐步走向强盛。与此同时,农场人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在这一时期也凸现出来了。首先大为改观的是,原来一览无余长通无阻的家属院,被家家户户一堵堵的柴禾墙隔开了,形成一个个封闭私密性很强的独门大院。院里垒上鸡窝可以养10几只鸡,母鸡下蛋,公鸡过节也能宰杀吃肉。因为私有生活资科多了,养藏獒狗看家护院的户主也多了起来。随着“听诊器,方向盘,领导干部,营业员”的热门。人们的日常交往和50~60年代相比,已经有了更大的进化,人情往来需要私下交往的事情多了,单门独院也就顺势而建了。
家住南方的同事,带来了邓丽君的靡靡之音磁带和那时最早的,各种型号的录音机。我见过当时最豪华的交直流两用,八喇叭收录机是农场邮电局的秦平家,银色的大录音机能装8节电池。一开机,小窗里的磁带在转动,八个扬声器同时传来的重低音共鸣和高低声乐很动感、很震撼!仿佛有一支交响乐队在你面前演奏。机运队的那批年轻司机,首先受到了港澳台风气的薰陶,较早地接受了开放的信息,他们是改革新潮的风向标,每当出车回来,场部总能见到以“杨疙瘩”为首的新潮青年,他们穿着喇叭裤,提着四喇叭收录机,录音机播放着低音炮<迪斯高>音乐动感味十足,很拉风。人们围观询问着、羡慕的好奇心给足了哪一代年轻人的自信和面子。30多年前的这个场景,倘若放到现在重演,搁一个小区里,一帮小青年穿着喇叭裤,打着领带提一大录音机满世界晃悠,人们肯定觉得是很怪异!正所谓,什么时代有追求什么时髦的标杆。这期间,还有从南方沿海带到农场的走私手表,录像机。关于这一点,农场是得益于50年代的大调犯。他们全国各地的人都有,60年代后期,政策宽松了,许多刑滿留场的人就业 了,他们也带来了家属和孩子,诺木洪农场鼎盛时期是15000多人口,移民的性质决定了它是典型的小农场大社会,它的触角遍及全国各地就不足为奇了。后来,据说走私的手表,是塑料机芯的,它的品牌有<梅花>,<英纳格>及<西铁城>等世界名牌。改革之初,人们沒有打假,辨假的意识和理念。图便宜,大概也就100~200多元,手腕上立马戴上一块全自动,全日历,晚上有夜光的进口手表,那时,袖子一撸,有一块亮晃晃地全自动手表也是很荣耀的事情。
在房屋建设方面,场部的砖瓦两层楼房已建起,北边上档次一砖到顶的家属院已经交付使用,只不过住的是领导和对农场有贡献和有培养前途的人,大仓库的冷风库已建成。农场的电视差转台,在诺农笫一任台长潘福军的筹备下,已在医院西边建成。西宁办事处长期有专人在那用录像带录制节目,然后,再让跑西宁的农场车把一个星期的报纸和录像带捎回来,添置新家俱和家电。哪时的电视机,第一次在报纸上称之为“彩电”对这个字眼还很陌生,属于紧俏商品市面上不供应,得找相当的关系批条子才能买一台。也难怪当时外国人嘲笑国人,在国外考察学习期间,省吃俭用,将节约的外汇买成电视机背回来的报道。我更是买不着新的彩电,龙江宁家的一台"夏普”牌彩电要卖,我的第一台彩电是买的龙江宁的,抱回家爱不释手还做了个电视机套。一到晚上,拿出当天秘书科打印的节目单,就知道今晚放的录像是《桥隆飙》,《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还是《血疑》《霍元甲》。每逢电视画面有雪花,赶快出来转动用铝线自做的天线。现在想想,当年诺木洪农场那慢节奏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物欲诱惑的日子过得很充实,真的不空虚,至今真让人回味!
供应站、农场大礼堂已投入使用。人们告別了夏天看电影蚊子咬,冬天看电影齐跺脚,脚冻麻了的无奈。遇到热门电影,《少林寺》《望乡》《精变》《天仙配》也是一票难求,0.15元一张的电影票,你得等售票的田振中上班来,慢慢打开售票小窗口,用陕西话吆喝着大家把队排好。
农科所的全体人员。(刘卫红供稿)
这时,排队买票的人一阵骚动,重新又挤向售票口。大礼堂门前也有卖葵花籽的了,印象中是基建一妇女卖的,0.2元一包带咸味的,有时大礼堂门口台阶上,也象西宁影院一样有拿零钱钓鱼的,遇到一晚上演两场的电影,家里人得商量按排好,谁在家哄孩子,谁看第二场。那时人们对看电影抱着极度的热情,总是在笫一场电影还没散,第二场的人已经等候在大门口了。这样的场景,大礼堂门前的三棵植于建场时的沙枣树,用它弥漫的枣花香,见证了农埸的时代变迁与空前的繁荣。农场的业余文化生活也在那个时期有了发展,每逢元旦,各大队和场部要举办猜灯迷,套圈和钓鱼等群众活动。文艺演出,涌现出了周惠、陈梅、陈丽、王文丽,钱玉芬等一大批有艺术细胞的积极骨干分子,她们登台演出的《阿里山的姑娘》,轻盈的舞姿、婀娜的身姿、飘逸的甩发动作让人记忆犹新。今年7月份在浙江见到周惠和钱玉芬,她们都已是孩子的奶奶啦,但音容笑貌恍如昨天,还是哪样健谈,还是哪样的舞姿翩翩。只是当年演节目的陈梅和其她人,只能在微信里见其字还从未谋其面,这也是分别30余年的一大憾事吧!
农牧业,在这一时期取得的成就也是有目共睹的,小麦单产地块,由省农业厅专家来场验收,取得了亩产超千斤的历史水平,农场各大队建起了养猪场,养鸡场,五大队的副食品加工厂,牛奶自给有余。春季大田蔬菜,为了防风沙,釆用了用扎风障挡风,扣泥碗提温保苗的措施,在大田里种出了一些细菜,如窝笋、香菜,油菜、菜花、山东大白菜、小南瓜、反修小西瓜。当年的诺木洪农场,俨然已成为供应格尔木兵站和市民基地的菜篮子。每到秋天,各大队,各中队菜地里拉菜的军车络绎不绝,山东大白菜,大葱、甘蓝、洋芋,白萝卜、白皮大蒜,被来拉菜的军车,源源不断地输送到部队和市民的餐桌上,可以不夸张地说,农场人间接地为巩固祖国的边防建设,促进边疆各民族团结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当年,诺木洪农场培育的细菜及反修西瓜。(摘自永恒的记忆)。
在高原上,以配水站,农科所为龙头,试栽了红香蕉苹果和大梨获得成功。为躲避春季风期长,容易把树枝抽死的现象。农场人发明了果树填埋法,即苹果收获后,在严冬来临前,将果树一稞一棵地用冻土块垒起来保暖,避免冻伤和春风抽干树枝。独特的因地制宜的科学管理,使我们在秋天的大漠西域,也能见到红彤彤的苹果缀满技头。80年代初,农场领导就有了抓经济作物的思想意识,以五大队,农科所枸杞园为示范基地的总抓手,下辖的大队与中队都发展了规模不等的枸杞林。为20世纪90年代的农场经济作物突出发展和崛起,奠定了基础,起到了膽前的示范作用。
如今,诺木洪的枸杞已经享誉国內外。(摘自微信)
岁月更迭,让人没有想到的是,30年后的今天,当年大草原和路边上哪么多的野生黑枸杞无人问津,由于它颗粒大、饱满汁多,吃到嘴里能把牙齿全染成紫黑色,沾到衣服和鞋上不易清洗,大人反复告诫孩子们远离不要招惹它。
当年,其貌不扬的黑枸杞,路边、草原无人问津,因富含人体必需的花青素而今身价倍增。(摘自夕阳红微信)
谁知时至今日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由于富含对人体有益的花青素而身价倍增,享誉海內外。
还有一件发生在农场不能不说的事。全农场东西长30多公里,南北宽约5公里的150多平方公里土地上的家属院,正默默地酝酿着另一种模式的基础建设。
公元2017年和赵希利,王异霞夫妇在厦门合影。(自拍)
上世纪70年代,诺木洪地区发生过几次地震,为了防震,人们纷纷建造地震棚,哪是用芦苇把子在草泥底座上成拱型的简易的小棚子。后來人们加上门成为可住人,可盛杂物的房子。在防止草原沙漠化,省里下达文件不让再开发草原。烧完了柴禾墙后,有条件的人在这个时期已找人打了草泥院墙。有的自己利用业余时间,找人帮忙打起了草泥温室,蒙上塑料布,种上西红柿黄瓜,油菜之类的细菜,居然长得很好,劳资科刘金城种的细菜便是一例,上班时间闲谈,能经常听到他种菜的心得体会,我和杨光住隔壁时,也修了一个不足10余平,躬腰才能进的塑料小棚。种了西红柿和黄瓜,可能是自己的技艺不如刘金城,西红柿,黄瓜长势就没有那么喜人。
公元2017年5月和徐海林,薛卫民夫妇在北京合影。(自拍)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烧炉子的火墙改造亦以提到议事日程,在配水站是靠一道土坯垒的火墙给卧室供暖。有一天生炉子,多倒了一点汽油,划火柴一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里间的土坯火墙轰然倒塌,滿屋烟灰尘落得床上、桌子上一片狼籍,场面相当尴尬。以后,农场修造厂有做铁皮火墙的了,家里打制了一个,但远不如西宁大街上做的精致功能齐全。
吃水方面,人们已经不吃大渠水了,打井队打的深水机井,巳发挥浇地的辅助作用和提供生活用水。为了浇菜园拉水吃两者兼顾,我找人做了一辆拉水的架子车,用水时到北机井拉水。
公元2017年7月,顾敏夫妇驾车我们和龙宁、韩俊芬去镇江看望诺农同事王长云、李玉青夫妇合影。(长云小孙女摄影)
在那个时期,人们搞家庭建设蔚然成风,情绪空前高涨,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有找汽车拖拉机活塞翻砂做炕饼锅的,有让开车司机到西宁捎做电褥子线的。当时荆梅青做了一床电褥子,如今的老伴,当年的媳妇,我俩去参观了,李鲜宁掀开床单一角,我们看到一床毯子上盘满了电热线,据说制热效果不错。等荆梅青从西宁把电热线捎来,不懂线路原理的我,照猫画虎盘了几圈,终究沒敢通电一试,一大扎电热线就那么闲置浪费了。
公元2017年7月,部分诺木洪农场同事自驾游,齐聚浙江省安吉县浙北大峡谷合影。
曹卫,记得是诺木洪做弹簧床的第一人,至少在我的眼里是吧。弹簧床的主要部件是弹簧,他利用开车滿世界跑的优势,有条件把一些做弹簧床的部件都能凑齐。他和高群爱打麻将,我到他家见到他的弹簧床,可能是设计的原因,总感觉中间高两边低,晚上睡觉不知朝两边滾不滾?做弹簧床因耗材和工序要求挺高,除了曹卫家做的弹簧床外,再沒听说有谁家做过,而做沙发的倒是不少,上至场领导,下至办事员,只要有能利用的关系都调动起来了,到修理车间绕弹簧,弯曲沙发腿部的钢管孤度,然后再到修理厂的后边模具车间加工沙发扶手喷漆,再然后蒙沙发面。
80年代初,基建队做的可多功能用途的小柜,到如今看还很新潮的,现已送亲戚家了。(自拍)。
做沙发,这么多的原材料和工艺,牵扯这么多的班组和工序,以我哪时的人脉,自然不是我这个“以工代干”的小办事员力所能及的。我放弃了。大概是81年的一个拉化肥的季节,我到西宁办事,在湟光路的一家商场,我买了一对红色人造革的,用海绵包裹的木质沙发和一只当时很少有的,自带扩音的<天乐牌>会议家庭两用落地式电子管收音电唱机。让拉化肥的白燕东拉回来后,放在化肥车上的人造革面一点也沒受损,到基建队配上茶机和一只小柜,我打制过一只大号的洗衣盆,盆底是用钢筋加固可以洗澡的哪种。
当年风光无限的柜橱,它还是哪样刚毅。如今也只躲在亲戚家中的角落里和破衣烂衫为伍。因为历史在发展!(自拍)
给我的家庭增添了许多温馨与浪漫。86年内调时,沙发、茶几卖给了仲青平。柜子,是老伴爷爷用青海班玛林场的松木打制的,随着岁月的轮回,铁盆也都送给了老家的亲友了,这次写作,回农村拍照片才重新相见在亲戚家的它们。
弯制钢管做床那也是一项技术活,在弯制的时候,钢管里面要灌沙子,喷灯加热在老虎钳上依照模具慢慢缓劲地弯弧度,要求钢管的内外弯处饱滿不能凹扁,
当年诺木洪农场修造厂的产品,一张双人钢管床和那时每家都有的折叠椅子。(照片提供宋毅军)
然后在三角铁床框上覆上扁铁,这样,床头、床体便是大功告成了。
农场第一次提出可以停薪留职,熟悉的人只知道王忠堂的儿子王洪伟,74年一起下乡到浩门农场的,后来也找对象调回诺木洪,他当时就买了一台部队退役的解放牌车跑运输。还有一个是非常熟悉的王宁,他现在在珠海发展。当年王宁已经从车队调犯人队成为干警,我们一个中队的。怎么停薪留职的具体情节忘了,他可是农场停薪留职下海捞金的第一人,是自己买了一辆车?还是和孙健合资买了一辆我不知道。他们在当时把个体运输做的风声水起,跑西藏运粮,而后拉羊毛如何机智地躲过都兰设的检查站,秋天,到敦煌拉细菜往下面中队送,拉西瓜、哈密瓜送到犯人中队。我们把犯人带出来,过好称一车一车拉进监舍,再按花名册和个人名下的帐款扣除。
公元2017年4月和马超,贾河青在福建福州合影。(自拍)
结帐现金一点不用麻烦的就给王宁了,没有现在的要帐难,欠钱是大爷的恶习,我们没有让王宁请客,他只是搬几个西瓜给中队干部们一起吃了。据王宁回中队又当干警说,那时钱好挣得都吓人,一个月挣个万八千的不成问题,来钱太容易了。我们当时月工资150元左右,王宁一个月随便能挣近一万元,哪时能成千元户就不错了,何况这是80年代的万元户,一万元那是一个天文数字。印象中,王宁跑运输没多长时间,据他说,数大团结人民币数得精神恍惚,吓得不敢干了,认为还是当干警挣死工资保险。如今的王宁,在青海的事业又发展到珠海,青海、珠海、下海,他是人生中离不开海的兄弟。假如王宁能看到这篇文章,不知会有何感想。
公元2017年4月,部分诺木洪农场同事,自驾游齐聚广西桂林市合影。(杨斌朋友摄影)
上个世纪的70年代末80年代初。50~60年代出生的人大部分进入到适婚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80年代女青年的择偶标准是:三转一响,四季服装。虽然不一定实现,但从順口溜中也可以看出哪个年代女青年的择偶观。农场,像一个村镇,各大队也似一个村庄、就那么多的人口,除了老少以外,真正的适龄的男女青年也不是很多。狭窄的择偶面,使得男女青年的婚配都在农场内部找对象,基本上是亲戚套亲戚。
公元2017年7月参加毛老师74届都兰一中师生聚会。(邵兰青快门相机自拍)
如今,只要你能找到一人,向他打听某某某,一般都能找到,这也就是农场人所说的“狗联蛋”的亲戚吧。哪个年代的婚姻和21世纪的婚礼不论从哪一方面都沒有可比性。
公元2017年5月和乔基友、马超等在湖南湘西凤凰古城苗寨吃长桌宴。(自拍)
但和我们父辈简陋的婚礼比,我们则前进了很大一步,首先,结婚的物质方面,因家庭而定给女方财礼了,200~500元不等,现在看来这点钱很寒酸,在当时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收音机是结婚的标配。为这些婚礼硬件条件也曾愁白了几多老人的头,经济不宽裕加之商品紧俏,到哪里去凑这三大件。许多有打算的父母早在男孩子15~16岁时就陆续从北,上,广让回家探亲的人买来绸子被面,床单,钢精壶之类的结婚用品。
公元2017年4月和马超,李淑芬夫妇在福建福州合影。(自拍)
可见哪时父母们的良苦用心,后来时代又前进了,结婚要几十条腿,也就是桌椅柜橱茶几之类的家俱,好在简单的小件家俱,农场基建队能做,柜、橱非得到西宁一个叫<红旗木器厂>的订做,然后再托关系拉回来,光这装卸车的麻烦劲就够让人喝一壶的了。但,这些困难我们的父母都克服了,全农场有多少结婚的家俱是从西宁拉来的,这一点,托人拉过家俱的家庭都知道其艰辛!那时结婚不兴讲排场,前来祝贺随礼的几人凑钱买个脸盆,暖壶,床单之类的日用品就很不错了,我的同学王振山,蒲京仙俩人70年代末结婚,同事随礼红包少的2元,5元多的给10元。结婚回来小夫妻俩再向单位的科室送些烟糖。还有“机、毛、算、皮”。机,是电视机、毛,是毛衣,毛线。毛料大衣。算,计算机。哪时刚兴起的稀罕物,类似于拥有现在的一部手机。皮,是滩羊皮小大衣,幸亏哪时沒有高档皮草,否则也会水涨船高的。。
蓝天白云下的哪一汪泉,她似阿妹的双眼一样清澈。
那时结个象样的婚或加旅游结婚没有2~3千元不行,现在看来是“小儿科,小玩闹的毛毛雨”,但足以让父母在经济上脱一层皮。和如今女方也与时俱进的要求婆家“有车、有房、有存款”一样。巨额的婚礼费用仍然是一项沉重的负担。现在农村结婚的场面也很大,在县城必须要有婚房,有车。
前几天,我参加农村亲戚孩子的婚礼,男方必须有车、有房,小夫妻单独住。(自拍)
这已经不是攒个被面、钢精壶所能办奏效的了。那时候有一首结婚的顺口溜说,“一套家俱,二老归西,三转一响,四季服装,五官端正,六亲不认,七十元钱,八面玲珑,酒烟不进,十分滿意。当然,这只是那个年代调侃的笑话,很多的要求愿望和现实是不符的,想一想也是,父母把姑娘养大结婚嫁人了,要些彩礼真不为过,总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吗。
胶东结婚面塑<龙凤呈祥>(自拍)
想想我在农科所主持杜和建,王玥伟简朴的婚礼,参加赵吉利夫妇热闹而平常的闹洞房。这些再和我们子女的婚礼相比,咱们当年哪真是小巫见大巫的没有可比性,她们的结婚排场放在60年前,
结婚喜庆<花岁子>代表夫妻白头偕老。(自拍)
恐怕连省一级干部的子女也办不到,而今,普通家庭做到了,八辆奥迪车,在国内拍外景照,全程跟班補妆,伴郎伴娘,随礼红包动辄上千,豪华的酒宴。
以后诺农,浩农的朋友到胶东来,可以体验环渤海高铁和威海一大连海底隧道的方便与快捷。(专家正在论证)(自拍)。
这些我说的还只是普通人家。那些“土豪、大款”家的婚礼奢靡地更是令人咂舌!时代跨跃到21世纪,我们父辈沒赶上的现代化我们都赶上了。“京米白面”的一日三餐,“楼上楼下的电灯电话”,坐在家里就能听戏的戏匣子,“千里眼,順风耳”。一些只有在神话故事里才能听到的高科技,我们见到了,也正在使用着,一部大彩电让你坐地日行8万里,绕天巡看美人间,一部小小的智能手机,能包揽你日常的所有事物,让天涯若比邻,从此后,山不再高,路不在漫长,和同事朋友微信聊天就如在身旁。当年父辈和我们出行蜷缩在皮大衣里瑟瑟发抖当“团长”故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今空调动车,高铁,大巴空调车,飞机、轮船让你冬暖夏凉地轻松旅行。
如今出门不再难,高山低头,河水让路,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已属正常,(摄于中央台<记录>)。
现在,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开着你的私家车游遍祖国各地。若嫌北方冷,你可以到海南岛越冬,到你认为适宜的地方养生。一本护照,还可以让你到国外周游世界,领略不同制度的异国风情。总之,我们这一代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新中国第一代老年人,人生的经历垮越了几千年,生活的品质超越无数代。赶上了高科技的末班车,较之我们父辈白手起家,我们又是时代的幸运儿,如今我们各个家庭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房产和私家车。
公元2017年9月和毛老师同学张文伟夫妇,东三省开车自驾游。
在商界发展好的同事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高档私家车和別墅。调回山东的前10几年,有时我总在想,本以为这辈子再难和诺木洪农场的同事朋友,和浩门农场的同事们相见了。
公元2017年5月和青海的同学相聚于北京天安门广场。(自拍)。
谁知道,时代前进到21世纪的今天,我和青海的同事,同学相见了,而且还能和工作生活在南方诺木洪的同事相聚,也能和在浙江的同事们休闲养生。这倒退10几年,确实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让我们用诺木洪农场人,坚韧不拔,锲而不舍乐观精神生活在祖国的大江南北。(神奇的是方钢里面竟长有一棵芦苇)(自拍)
由此,想想过去,看看现在,再展望未来。我们沒有任何理由不珍惜父辈给我们开创的基业。我自己也感谢当年哪些通过劳动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老人们,你们也用血肉之躯建设了祖国的大西北。政府没有忘记你们,农场也没忘了你们开发大西北做出的贡献。现在也有政府供养安享着晚年。永远听党的话,堂堂正正的做人,认认真真地工作,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宗旨,也是父辈和我们这一代人曾经践行过的经历。而如今,从童音朗朗到了白发苍苍,从推铁环、跳皮筋的渐渐步入到老年。但是我们值了,也知足了。由此,我们也应教育下一代不忘初衷,牢记使命。知道今天的幸福生活是来之不易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幸福全靠共产党,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
桌上清茶依旧,国家景象万新。2018年又向我们走來,让我们挥手向2017挥手告别吧。(自拍微信)
桌上清茶依旧,国家景象万新。等修改完最后一个字,抬头望表,已是2017年的12月18日了。时光流逝,真情永在。每个历史时期不同,便有不同的记忆。往事如烟,沿着粗犷沉重的历史线条,回眸2017远去的足迹。拉拉杂杂地写了我们共同经过的诺木洪农场哪些往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往事如烟,岁月静好,再有13天,新年元旦的钟声即将敲响,我祝愿全体诺木洪的同事们,全体浩门农场的队友们,在2018年新的一年里,新年新气象,家庭美满身体健康!精神抖擞地过好每一天!
文章指导: 微笑。
文字校对: 沙枣。
2017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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